月照轻叹一声,转过身准备出城,只听得背后一声“月照”便堪堪停下了脚步。
月照微笑的转过身,望着身后身披玄衣的魔君訾灵,听到刚刚那一声清冷的声音便知道是他。
“魔君怎知月照在这里?”
訾灵踟蹰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去你房中找你,发现你没在房中,遍寻来这里。”
月照挑起眉,“怎么魔君找我有事情?”
“不,没什么事。”訾灵被月照一问有些不知所措,“你要走了吗?”
“是的,在贵地叨扰已久,如今你父王已经醒来,我也该走了。”
訾灵点了点头,像是在隐忍什么,眉宇紧缩,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不甘。
“墨言姑姑走了,你也要走了。”訾灵说着,清冷的面容上竟有了些孩子气的表情。
月照走到他身边,訾灵已与他一般高了,身子虽瘦削但却挺拔。
“你已是魔界之主,以后这些任性的话可不能再说了。你性格本沉静,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君主。”月照淡淡的说道:“你父王他没了修为,身子就如同凡人,好好照顾他。”
月照不再说些什么,转身打算离开。
“父王他喜欢你。”訾灵默默的说。
月照心下一凉,待稳下心智,转过头,对訾灵清浅一笑。
“月照何德何能,竟俘获魔君之心。只可惜月照命薄无福消受,待我转告御天,他的心意我会记在心里,只叹今世不能相守。”
“你可有喜欢的人了?”
“嗯。”
“不知可否告诉我是谁。”
月照想都未想,“狐王白潋。”
訾灵未想到月照会如此坦率,竟有些吃惊。
“这些日子我都在后悔,应该早些告诉他,如今的我已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错过,现在我就要去找他了。
訾灵永远都忘不了那晚月照孤身站在魔界青铜大门之下,他瘦削的身子却不显得渺小,白色的袍子翻飞如蝶,似是要随风而逝一般。一抹清浅的微笑,如悠远绵长的花香,带着淡淡看破苍生红尘的意味。訾灵知道,此次便是诀别。
“对于父王的想法我一直不理解,如今我想如若我是父王,我也会如此做罢。”訾灵望着那白色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
第二十七章
白潋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清音来劝过多次,都被无言的沉默打败。洛樊依旧不知音信,怕是被家里的老头子困在家里。
自从镜息归去之后,映水曾两次下凡来请白潋回天庭受封,白潋都拒绝了。他终日呆在这倚梦居中,不在露面,也不再去寻找月照的下落。
自那一次,月照拒绝回来,他的心便死了。那日本想将自己的心意一点一点的告诉他,可得到的却是月照冷若冰霜的回应。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自己一厢情愿的等着他,等了两万年之久,等的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继续等下去。
“为什么?!”白潋坐在墙角,手边的酒瓶翻滚到地上,直到滚到一个人的脚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潋吼道,声音早已沙哑的不成样子,干枯的头发蓬乱的堆在头上,将一张脸尽数挡了去。
那一声使原本想要前进的脚步凝滞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白潋将头埋在手臂里,“为什么不跟我走?”
月照不忍,疾步走上前,“潋。”他缓缓蹲下,手抚上白潋的头发,心里憋着要爆发一般。
“白潋。”他又叫了一声,白潋抬起头来,他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乌色的发,桃花一般的眼,窒息了他的呼吸,将魂也勾了去。
“月照。”
未等月照回话,便向那微张的双唇侵了去。月照稍许愣了愣,但并未反抗。享受着这激烈而又缠绵的吻,彼此交换着气息。白潋将舌深入,舔舐他所能触及的每一寸,激烈的像是要将其据为己有。
吻细密如雨点,顺着脖颈直到半掩的胸膛,被白潋触及的地方都像掠过火焰一般,温度高的灼人。当月照反应过来时,两人已在床榻上纠缠不清。
这仿佛像一场梦,即便是梦,也该好好享受,这才不负春光。月照想着便搂紧了白潋的身子,两个人火热的身躯贴的更紧,窗外是纷纷扰扰的桃花,随风漫天飞舞。
白潋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场景美不胜收。月照回来了,还告诉他,他喜欢他,喜欢了几千年。
自己则调笑着说,“我喜欢你喜欢了两万年,岂不是吃了大亏?”
阳光灼灼,照亮了月照的脸,他凑过去吻他的唇。
白潋早就醒来了,可迟迟不敢睁眼,怕一睁眼,这一切都消失不见。自己依旧在倚梦居深处的庭庭院内,而朝思暮想的人却不知所踪。
“潋儿。”一声调皮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白潋猛的睁开了眼。近在眼前的便是月照白净的脸庞,一双桃花眼,微张的红唇。
月照身披着单衣,靠坐在床边,凑到白潋面前,双眼眯了起来,“怎么还在装睡?”
白潋此时满眼都是月照微张的唇和略带红晕的双颊,他轻轻抬头便触到那红唇,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想要深入,两人的唇舌又纠缠在一起。
我已没有多少时日,只是想用最后的时间来陪着你,告诉你,我爱你。
白潋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月照,浅金色的袍子,乌色的长发随意的散下来,沐浴在一片阳光中,直觉的恍如隔世。仿佛一切都不真实,他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生怕一个不留神,他的影子就消失了。
月照笑着说道:“这么怕我走了?”
白潋走过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道:“我念了你多少年,如今可不能让你给跑了。”
“我若是想走你也拦不住我。”月照靠在椅子上,淡然的眼神掠过这园中景色。郁郁葱葱,正值初夏。
“我已经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即便你要走,我也不放。”白潋握紧了月照的手,深邃的眸子望着月照,白潋早已养成了散漫不羁的性子,如今说出这话来倒平添了一股严肃。
月照回握他的手道:“我不走,这辈子都不走了。”
清音站在回廊中静静的望着这两个人,心里生出些感慨,居然悲不自胜,红了眼眶。
“清音姐姐。”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孩跑到她身边唤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