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叔——夜弦辰歌【完结】(66)

2019-06-13  作者|标签:夜弦辰歌

“啧,别这么严肃啊,以前那劲儿去哪了?”陆影嘲笑道:“真可怜啊,我最喜欢看别人从高处摔下来了。那失落的表情,让人太尽兴。”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成绍和看着他:“其实,我也想尝尝离开我老爹庇佑的日子会怎么样。”

“会像蚂蚁一样。”陆影嗤笑:“知道蚂蚁吗?两根手指一捻就能解决掉,粉身碎骨哦。啧,真可怜。”

陆影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成绍和却挑起嘴角笑了笑:“不停的去试探这个世界的规则的人,和有着强烈的爱或恨的人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可笑?”

“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成绍和说:“陆影,你嘴上不说,其实比谁都渴望被爱。不然,为什么会对陆扬这么执着?”

“你懂个屁,”陆影冷哼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来的靠谱。”

“礼尚往来,这是礼貌。”成绍和说:“你是想看着我对陆扬又打又骂然后借由虐待自己来惩罚他?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虽然没上过学没什么文化,但我还不至于那样去标榜我的气愤和不甘。”

“这是一个人的事,我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成绍和说:“如果你看不起我,那谢谢,因为在你确定看不起我之前还看过我,这是我的荣幸。”

“有意思。”陆影眯着眼睛看他,然后问:“所以呢?”

“男人之间的事,还用罗嗦那么多?”成绍和说:“在没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之前,应该先忘却。”

成绍和起身去放杂货的房间里拿了半截钢筋棍子,陆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没有说话。

成绍和朝他笑笑,然后把手里的钢筋棍狠狠的往自己头上砸去。鲜明的痛感顿时肆虐着他的神经,在他晕倒之前似乎看到眼前艳红色的鲜血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对的,他不想把这种事转嫁给陆影,虽然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他自己决定的事就由他自己去做,没必要牵扯上别人。

第二十五章:心似铁

陆影抱臂旁观,冷眼将这件事从头看到尾,见成绍和倒在血泊中时,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以前他不相信性格遗传这回事,可现在他有点信了。成天对自己很狠,对别人也很狠,成绍和这一点还是和他有几分相似的。

陆影掏出手机拔通陆扬的电话:“喂,他拿钢筋棍把自己脑袋砸了。”

电话那头的陆扬听完一声不吭,沉默几秒后便挂断电话。海风很冷,陆扬觉得那湿冷无孔不入,从皮肤渗到皮下,然后再进一步侵蚀体内的脏器。冥冥中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一步一步将他们引向未知的深渊。

陆扬抱起倒在血泊中的成绍和,镇静自若地用手捂住他的伤口,转身就走。陆影在背后叫住他:“你不想问为什么?”

陆扬愣了一下,微微侧头:“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记得你是件悲剧的事,因为他恨他还记得你,更恨潜意识里会找理由为你开脱。”陆影说:“我现在有点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唯一不足的就是运气太差,遇上了你。”

是这样吗?陆扬脑袋里闷闷沉沉地回荡着陆影这句话。遇到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包括他的父母,陆影,陈叔,成天,现在又是成绍和。他被这种无形的枷锁捆绑了快三十年,生活给他带来的都如同暗夜里抖落的烟灰,一寸妄想一寸灰。

陆扬再不理会陆影说的话,抱着成绍和钻进船舱。段骁柏早就叫来了医生,正给成绍和包扎伤口。陆扬突然说:“他怕疼,给他用麻醉吧。”

那年轻的医生看了段骁柏一眼,段骁柏温和地点点头:“照做就是。”

“谢谢。”陆扬说:“我这些天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因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段骁柏说:“我以前见很多人提起他时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其实我觉得他对待自己很认真,起码比大多数人要认真。”

“他过不了自己这关。”陆扬说:“就算他亲手把我杀了给他老爹报仇,他以后也很难走出来。”

“那你呢?”段骁柏的语气十分温吞:“爱上男人和爱上女人本来就是两码事,让一个男人甘心躺在你身下被操,把你手中握住的所有给他还不够。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贪心,就这样。”

“说的有道理。”陆扬说:“爱本来就是件很难的事,更何况是相爱。”

“看够了,玩腻了,物质和权利的丰盛已经填不满内心的空虚了。不是把爱挂嘴上,因为人生转来转去,最后都会回到人和人的关系上。”

“找到能弥补自己内心空虚的另一个人,就像将左边的心脏复制后,粘贴在右边的胸口内。”陆扬说:“越是从小缺乏家庭温暖的人,越迷恋这种感觉。”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段骁柏笑了笑:“我这种家庭,利益牵扯多过血缘羁绊。其实他们过的都不好,但碍于一些不得不维系的东西……你知道的,人总是为一时风光所累,因为尝过那种滋味后,就想一世风光。”

“太贪心,连自身的存在都填不满内心膨胀的欲望。我小时候就有个梦想,找个偏僻的山村生活,穿路边便宜的衣服,睡木板床,就想图个安心。太甜的东西不能多吃,越吃越控制不住想一直吃下去的欲望。可人生……怎么过都很艰难。”

“对的,”段骁柏说:“高峰后就是下坡,将荣耀永存的最好办法就是在最荣耀的那一刻安然死去。”

“怕死吗?”段骁柏真是个聪明人,与他说话让陆扬很放松。他喜欢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令人绝望的语言,这本来就需要种千帆过尽的淡然风度。

“有点。”段骁柏将一只腿架到另一只腿上:“五年前,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想让我消失,要不是当时穿了防弹衣,现在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人听起来真让人难受。”陆扬问:“五年前?是小影受伤的那次?”

“对的。”段骁柏说:“我当时被刀子划伤,他握了握我的手说‘一切都交给我’,然后转身走了。我当时倚在车座上,就想,他的背影真帅。那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竟然会想到一辈子。人快死的时候脑子很清醒的,最想要什么,最不需要什么,都能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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