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泊宁知道这个才华出众的大律师,对自己的父亲不仅怀着一颗感恩之心,还有着深深的仰慕之情,甚至比他这个亲生儿子更崇敬他的父亲。他收起笑容,认真的说到:
「阿阳,不管怎么说,我先代表小辉向你道个歉,虽然知道我们之间其实已经不需要这种形式了,可是这次小辉实在是太过分。不过你放心,那两个人,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第十七章:做我的人,怎么样
「泊宁,那两个人请留给我,其实告诉你这件事,也就是把盛公子的事交给你和小敏处理,至于那两个人,让我亲自解决,你不要再插手了。」知道秦阳的坚持,张泊宁就不再和他争了,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秦阳知道应该是袁时一到了,因为不知道陆非予到底伤得怎么样,他回家后就打电话通知了袁时一,让他过来看看。
当袁时一嘟嘟嚷嚷的背着出诊设备,跨进秦阳的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病患居然又是上次那个孩子,他感到一阵惊讶,而等他把毛毯掀开,目睹到那些新的抓痕、咬痕时,脑子里「腾」地冲起了一把火。
他猛的转过身,指着秦阳怒道:「姓秦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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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怒气冲冲的袁时一,秦阳感到一阵疲倦。他知道袁时一对他的辩解心存疑惑,却也只能这样,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虽然袁时一是值得相信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交待来龙去脉,更何况秦阳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解释的人,很多人因此对他有误会有偏见,不过他根本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按他自己的方式做。
好在陆非予的伤并没有大碍,给他上了药后,这孩子就一直在沉睡。
秦阳跑到楼下的便利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回到家里。他轻手轻脚的进入卧室,熟睡的少年还没有醒,秦阳没去惊动他,而是慢慢踱到落地窗前,沉静的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出神。
这又是惊心动魄的一天,他慢慢梳理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繁杂、凌乱的心境和头绪,在心里决定了一件事,这件事也许不是现在才想到的,而是当他带人冲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陆非予时,说不定就已经决定下来了。
陆非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上次那个令他痛不欲生的房间,不过现在的心情与那时相比却是迥然不同的,他平静的从床上坐起来,望向落地窗前静默的背影,低声说到:
「看来又是你救了我……。」「……谢谢。」
秦阳闻声转过身来,豆黄色的灯光过于昏暗,让他看不真切。
他走过去调亮了床头灯的亮度,凝视着面前这张秀美却有些苍白的脸,对于陆非予的谢意,他真是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如果说这一次「营救」是赶及时了,那么上次酒宴的成功逃离也可以算作是成功「搭救」的话,他倒是还值得谢一谢,可是其后的暴力侵犯却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抹杀掉了。
想到这,刚才平息下来的心绪不禁又波动起来,秦阳侧了侧头,沉声说到:
「做我的人,怎么样。」
秦阳这句了不得的话就这样冷不丁的冒似平静的崩出来,让陆非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经历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纠葛之后,秦阳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有些迟疑的寻找措辞问到:
「你……是说做你的床伴吗?」
第十八章:床伴合约
「你是说做你的床伴吗?」
少年的反问带给秦阳的震憾,决不亚于他刚才的那句话对陆非予的影响,他所做的决定是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把陆非予彻头彻尾的保护起来。
在这之前,他从没有萌发过要保护谁的想法,一直以来,在秦阳强硬而理性的逻辑中,这种逞英雄的观念过于矫情,是他向来所鄙视的,可是陆非予经历的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他不能想像那些准备攻击他的力量,还有多少会波及陆非予,这是秦阳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从上次的补偿事件看来,这个孩子的自尊心很强,而有些与盛大集团相关的事情是不能对陆非予说的,所以只能简单的表述了。
不过自己刚才的那句话,真的就像是对别人有那种要求的意思。这让秦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陆非予看到秦阳疑惑的神情,却完全误解了,他微微咬住嘴唇,有点羞涩的说:
「……是因为……在事务所时,听那些姐姐们说……你自从……那个……离……以后,就不再喜欢任何人,没有情人,只有床伴。」他边说边低下头,心里总觉得说到别人的隐私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语气中充满犹豫。
秦阳听了并没有生气,被别人在背后议论,对他而言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那些事务所的同事观察入微,对他的情况也了解到七七八八的了。
其实不只是离婚之后,早在他懂事后,就从母亲的身上,感受到了爱情的欺骗和脆弱,直到他自己也像母亲一样受了骗,就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决定再也不把感情倾注到任何人身上,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再和任何人交往过,而那些与他有过一夜之欢的人,也仅仅只是满足身体的需要而已。
他不会像袁时一、齐远那样,给有亲密关系的人送花、送礼物,在他的概念里,与那些人只有性没有爱,所以严格的说,应该不算是情人,而只能称之为床伴。在这个方面,秦阳的固执和强硬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但他却从不隐瞒,也正是凭着这一点,为他趋赶走了不少烦人的狂蜂浪蝶和无聊的「媒公媒婆」,让想追求他的和想为他牵线搭桥的人全都偃旗息鼓。
「对,我不想找什么情人,也不会爱上什么人。」秦阳缓缓说到,心里却还接着想到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可是,因为我的失误,你已经成了我的责任。我会想办法保护你,却仍会坚持自己的原则。
「那么,你会不会讨厌同性……或者被他们喜欢……就认为他们是变态。」陆非予把头低得更低,凝聚着无数勇气的发问,说起来却细若蚊嘤。
听到这句话的秦阳略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过少年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从小到大,一直在不被他人认可的环境中成长的秦阳,本身就是一个与世俗相悖的异类,别人把他视为不寻常关系下出生的孩子,影响着他在意识里对那些「不寻常」或不为世俗所容的东西反而有种亲切感,只是他平时并不喜欢主动在人前表达自已的私人观点或情感,如果今天换到别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一定是据之不理的,可是在陆非予面前,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鼓动着他,轻而易举的就为之打破了常规,他微微扬起嘴角,轻快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