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没有理会袁时一的唠叨,应该这么说,从他进入包厢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除陆非予以外的事情。说完话,他小心的把陆非予抱起来,让少年把头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向屋外走去。
看着秦阳的车渐渐远去,季斐若有所思的轻叹到:
「你说,秦阳是不是爱上小予了。」
站在一旁的阿当惊讶的转过脸来,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扶了扶眼镜,有点迟疑的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
「没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季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莫,衬着酒吧前一闪一灭的华丽灯光,让人的情绪变得莫名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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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先帮陆非予擦了身体、换了睡衣后,秦阳再自己弄了点吃的、又洗了澡,折腾完这些事情,他疲累的倒在床上,终于可以休息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晚春的C城已经有了一丝丝闷热的味道,睡在旁边的陆非予有点不安份的动了动身子,发出轻轻的梦呓。秦阳扭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为陆非予擦拭从额头渗出的汗珠。
柔和的灯光下,陆非予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密而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让秦阳看着有些失神,他把唇慢慢的凑向少年的脸。
「……阿旭……」无意识的呓语声充满了无奈的伤痛和思念,令秦阳就要贴上陆非予的唇瓣时,霍然而止。
他微微定定神,抬起身子来,却吃惊地看到一滴滚烫的泪从少年的眼角缓缓滑落。
秦阳弯起食指,想为陆非予试去脸上的泪水,可当他碰触到少年脸上的湿濡时,心脏的某处却被狠狠的抽动了一下,让他没来由的一阵闷痛,在寂静的月夜中都仿佛听得见那痛的声音。
第三十三章::强吻
陆非予烦闷的坐在办公室里,那天喝醉酒后发生的事,他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听季斐说的,自己心情不好,去「背后」卖醉,不但忘记了跟秦阳的约会,还很没形象的劳驾秦阳去接他回家。
这个乌龙真是闯大了,他都觉得没脸见秦阳,可是等他清醒了,秦阳却并没有责怪自己失约的事,只是很严厉的教训他,以后都不准自己去酒吧里喝醉酒,虽然秦阳表现得一派的风轻云淡,可是陆非予总是觉得很不安,毕竟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做得太失常了。
正想着,内线电话响了,陆非予按下接听,马上传来助理吴茵的声音:「阿予,有位周先生在前台找你,你要不要见。」
「周先生?」陆非予疑惑的皱起了眉。
茵茵笑到:「听小尤说,是一位很威猛的警察哥哥喔,他说是你的朋友,要不要请他进来~~」
「不要~~」陆非予急忙的打断到,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他缓和了下语气,跟茵茵解释到:「让小尤告诉他,我不在,叫他回去吧。我待会要送秦大去机场,没空。」
陆非予极不平静的挂下电话,他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可是自己还是不想去面对他,至少还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他。陆非予不明白,那个在离开前已与他完全绝裂的人,事隔七年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怎么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轻松,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似的欣喜莫名,难道他们还是普通的儿时玩伴吗,还是兄弟情深的青梅竹马吗,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七年前,自己说过的那句斩断了他们十五年友情的话吗,都忘了吗……。然而,陆非予是不会忘记的,那些灼伤到心的最深处的话啊,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岁月的流水都带走呢。
下午4点半,秦阳要飞昆明办案,陆非予要去机场送行,他不再想那些烦闷的事情,于是接通了内电:「秦大,可以走了吧。」
「嗯,我再检查一下材料。」
「好,我到车库等你。」
陆非予挂断电话,乘电梯到了地下车库,现在才3点多,不是车辆出入的高峰期,整个车库格外安静,陆非予刚按开电子锁,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予……」
他的整个身形都仿佛晃动了一下,却还是转过身去,面对着周旭升。
周旭升今天穿着制服,天蓝色的短袖警察制服衬着那很是魁梧的身形,令他显得英气勃勃,充满男子气概。
陆非予冷冷的看着他,一直没出声,完全没有见到昔日好友的那种该有的兴奋和热情。周旭升也感觉出了他的冷淡,沉不住气的问到:「阿予,你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媛媛家见到你以后,我不知有多高兴,你看,这个案子才刚弄完,我就跟队里请假,又问曾祺要了你的地址,来找你……」
「周警官,我想……,我并没有要求你来找我,而且,我们好像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吧,请你称呼我——陆非予或陆律师。」陆非予冷冷的打断了周旭升的唠叨,他的话和脸上的表情都像冰一样的冷,把周旭升的所有热情统统挡开。
周旭升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位七年未见的儿时玩伴,完全不理解他的咄咄逼人,在那些儿时的记忆中,陆非予永远都是对他温和的微笑的。
「你怎么了,阿予……发生了什么事」周旭升非常疑惑的向陆非予走过去。
陆非予敏感的躲开周旭升的手,把身子侧到一边,低低的说到:
「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一直记得周警官的话」说到这,他转过头直视着周旭升,脸上展开了一丝苦涩的笑,「像我这样一个变态的人,又怎么可以碰触像周大警官这样高尚的人呢……好了,我要走了,请让开。」
周旭升听到这些,终于明白为什么陆非予会这样对他,一丝丝痛苦从心底泛起,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扑过去,抱住想要离开的陆非予:
「阿予,你听我说,对不起,阿予……那时是年纪太小太幼稚,我……我混蛋,才会说出那些话的,阿予……」周旭升用尽全力压制住陆非予的挣扎,把他锁在自己怀中,生怕让陆非予挣脱了,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阿予,对不起,真的是我误会你了,那个张老师,后来有同学告诉我了,他经常强迫漂亮的学生做那种事,结果还被学校查处了。我知道,你是被强迫的,对不起……我后来好后悔说了那些话……」
「你在做什么!」
正当两人在纠缠不清时,一声怒吼在他们身后响起。
陆非予和周旭升齐齐扭头看过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秦阳就怒火正炽的大步走过来,把陆非予拉过来护在身后。
秦阳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察,他刚从楼上下来,走到这边,就看到了陆非予在这个人怀中奋力挣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就做出了要保护陆非予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