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近枭看着眼前小儿子的生母,他像是瞬间想象出年幼的小儿子怎样地去渴求母爱却遭到无情拒绝。但见他神色一下子就冷了,语气森寒:”你没有资格要求他见你。“
林梦自知理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像是没话找话:“从前你...不爱我,顾言小的时候你也不是特别喜欢他..."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听说反倒这些年你们父子关系不错,你挺爱他的。“
虽然他知道林梦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顾近枭在听到林梦说他爱顾言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感。
他像是不想再多说:“我不会替你强迫于他。我一会还有个会,你可以走了。”
这个男人的逐客令没有驳回的余地。
林梦只得转身,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再尝试一番:“近枭...我父亲希望我把言言接回家住一段时间,他年纪大了,也想见见外孙,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言言,毕竟他是你我共同的孩..."
顾近枭打断了她,语气冰冷:“我会考虑。另外,我希望你明确一点,他是我顾近枭的儿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已经没有关系。”
晚间十点,顾家主宅。
今r.ì是周五,顾言从学校回家。
管家从顾近枭手里接过西装外套,还不等他问,就低声说:“小少爷在自己房间里。“
顾近枭边解袖扣边随口问道:“他这周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管家道:”小少爷一切都好,就是看着瘦了些。”
顾忠顿了顿:“小少爷那个姓徐的同学很是亲近他。似乎对小少爷有些..."他像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有些心思。“
顾近枭冷哼一声,那面色沉得令顾忠不禁揣测他心里转过了什么样的念头,半晌才听他道:“让厨房多做点他爱吃的。还有,以我的名义,给他学校捐笔钱,跟校长说用于改善伙食。”
房门是虚掩着的。
顾近枭推开门,听到浴室传来关水的声音,料想小儿子快洗好了,他便在床沿坐了下来。
因他当过兵且肩宽腿长,那姿势很是大刀阔斧,脊背挺直。
没一会便见小儿子擦着头发走出来,许是没想到有人,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裤,同色浴袍虚虚地披在身上,连腰带都没系,露出半个肩膀和大片白`皙平坦的胸膛。
顾言愣了一下,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
顾近枭像是也愣了一下,但他隐藏得很好,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衣服穿好,我有事跟你说。”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呼吸频率其实有些变化,他的视线也停留在小儿子脖子以上的地方,倒像是在避什么嫌似的。
顾言迎着他的视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半晌,他抬手抓住了浴袍的领子,却不是将它拢起------白色的浴袍缓缓落地,堆积在赤裸的双足边上。
黑色的带着水汽的发丝贴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称得那双眼睛更加潋滟,他迎着顾近枭的眼睛,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灵魂和心底。
“爸爸,你不敢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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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的父子,哪怕是脱光了赤诚相见怕也是再正常不过。
顾近枭盯着小儿子的眼睛,那目光森寒,像是有被刻意压制的汹涌的狠意。
让他怎么看?一个赤裸着身体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存了隐秘情思的儿子?
顾言像是丝毫不惧怕他隐而未发的怒气。
他就站在那,少年骨感的躯体虽然瘦,比例却十分地修长漂亮,从锁骨到脚踝的每一处都透着一种j.īng_雕细琢的细腻,刚刚沐浴过的皮肤散发着水汽,隐隐泛着一层莹白的光。
-------一种脆弱的仿佛想要引人摧毁的美感。
“爸爸,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少年的声音清澈而平静,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
顾近枭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愤怒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他浑身的肌r_ou_都绷紧了一分,用力握起的拳头隐隐有青筋浮现。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言自顾自又说道:“今天上游泳课,徐琛说我背上有腰窝,很漂亮。”
但见他转过身,微微前倾了身体,绷直了背脊,后腰处便凹陷处一段好看的弧度,两个明显的腰窝便呈现出来,漂亮地像是能汪住一汪水。
其实他的动作和语气都很自然而平静,并不带有刻意的勾`引,仿佛只是一个在跟父亲陈述自己长高了的孩子一般。
但偏偏就是这种天真的,带着孩子气的,不自知的美丽最是要命。
“够了!”
顾近枭的视线触及那腰窝一眼便移开了,仿佛那是能吞噬人的洪水猛兽。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心底的暴虐,起身大步往前一跨,捡起地上的浴袍,粗暴地裹住小儿子,那力道大的甚至在顾言的肩颈处勒出红痕。
他抓住小儿子的瘦弱的肩膀将他转过来,仿佛再多一分力就能将小儿子捏碎。
“我告诉你顾言!再他妈跟我胡闹!我就..."
“你就怎么样呢。”顾言轻轻打断他,仰头看着顾近枭的眼睛波光粼粼,像是要把人溺毙:”你就会让我滚,就会又要弄死我,就会连你也不再管我,让我又是一个人,对吗”,眼里逐渐聚起的水雾让他的声音隐隐发颤:”就因为我爱你,我这么地爱你...我就罪大恶极吗。“
好似满腔的怒火一头撞进了柔软的水里,刹那间让顾近枭再说不出一个字。他看着顾言的眼神依旧带着狠意,胸膛也剧烈起伏,像是想把小儿子撕了,手上的力道却是渐渐松开了。
顾近枭的心里仿佛有两个矛盾的人,一个愤怒而暴虐地想要崩了小儿子,一个柔软而温情地想要抱住小儿子,让他一辈子在自己的怀里无忧无虑,不再受到伤害,不再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可偏偏他就是我的儿子,我就是他的爸爸------任凭哪一者,我都不能做。
顾近枭知道,他不能再跟小儿子待下去了,像这些年来和小儿子每一次的独处一样,小儿子越来越肆无忌惮,再待下去不知道小儿子又会有什么出格的言语举动,而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丢下一句:“以后少跟姓徐的那个小子接触。” 甩开了顾言的肩膀,向外走去。
顾言喊住他:“为什么!爸爸,你在怕什么。怕他喜欢我,还是怕我喜欢他。“
顾近枭的脚步顿住了。
“爸爸,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如果你不能爱我,又为什么要管我和谁在一起。”
顾言赤着脚踩着地毯走了过去,然后他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了顾近枭,细白的手指轻轻覆在后者结实的胸肌上。顾言轻轻将脸颊贴在他宽阔有力的背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爸爸 ,其实你不用怕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喜欢去分给别的人了,这一辈子我只会爱你,我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梦境,所有的情爱,都是你。就连我的命,都是你的。“
很难说清楚那一刻顾近枭心里的感觉。背心处与小儿子相贴的地方像是被豁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心脏被攥住了,叫他动弹不得,叫他不能言语,叫他万劫不复。
良久,他闭上了眼复又睁开。最终还是抬手抓住了小儿子的手将它撕了下来。
“你外公想见你,你母亲希望接你过去住一段时间,你考虑一下。“
然后他头也不回步出房间。身后传来小儿子的泣喊。
“你根本不爱我!”
“我不会去的! 这辈子除了你身边,我不会去任何人的身边!除了你,我不会要任何人!”
顾言慢慢蹲下,在空旷的房间里抱住了自己。
“我只要你..只要你..."
Chapter 8
下课铃响,今天最后一节没有课。顾言背着包和画板步出教室,任凭怎么看他身上天生自带一股宁静疏离的气场,让他和周遭的人来人往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除了依旧像牛皮糖一样的徐琛。
“顾言,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去的。你回家没有被你爸爸骂吧。”
“没想到你飞镖玩得那么好,还好那天没出事...”
“你们家的那个保镖看着长得斯斯文文的,看我的眼神y-in测测的怪吓人的。“
......
徐琛已经习惯了跟顾言一起时的单口相声,通常他说十句顾言都不一定会给点回应,但他依旧乐此不彼。
好半天,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顾言,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你爸爸会教你...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