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琛又想起那天顾近枭看他的那一眼以及他抱着顾言时的情景,还是觉得十分惊疑:“顾言...那个人真的是你爸爸吗?”
顾言终于步伐一顿,盯着地上细碎斑驳的y-in影。半晌,他看了徐琛一眼,轻轻说:“我倒希望他不是。”
徐琛:“......"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回去吧。”
学校后山脚下有个玻璃花房,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这是顾言偶然寻得的小世界,他喜欢这里的安静,没课的时候便经常一个人过来呆着。有时只是冥想什么也不干,有时他也画画。
顾言的画画得十分好,这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教他画画的老师是国内乃至国际美术界的一位大牛,是顾近枭重金加一副有价无市的名画所聘得。顾言于画画本身也有天赋,他的x_ing子太适合这种需要沉下心安静锤炼的技艺。
顾言有一本秘密画夹,里面收藏着这些年来他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外,自己私下所有的作品。
他的画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他从来只画顾近枭-----从过去到现在,自从他学画以来,他再也没有画过别的人或物。若有专业人士看过他这些画,一定会惊讶于每一处的细致和真实,以为是真人写生。
其实不是。顾言根本不需要他爸爸站在他面前,闭上眼睛就能跃然而现的,爸爸每一寸皮肤纹路,每一个神情,每一处肢体比例,甚至于每一个细微褶皱,都被他一遍一遍临摹复刻,成为与他一体的一部分。
把一个人在脑海里r.ìr.ì夜夜想象过太多遍,纤毫毕现,再难忘怀。
如今,他连从未见过的部分也在之前见到了,顾言想,他终于可以画一个完整的爸爸。
暗香疏影,落r.ì余晖。少年隐于玫瑰花丛后,笔触下细细描绘的眼眸和画者长睫扑扇下认真专注的漂亮眼睛里外呼应。
眼见脸部即将完成,却有几道嘈杂的声音传来。
“严哥,就是这小子。”说话的是一个矮个男生。
顾言停下笔,抬眼看向堵在花房门口的四五个人。
“就是他,季雨菲那天给他递情书,这小子嚣张得看也不看就走过去了。”一伙人围着中间的高个男生鱼贯而入。
哪怕是再好的学校,也总有仗着家中钱势的流氓恶霸。
走近了,为首的高个男生像是终于看清了顾言的样貌,笑得有些轻佻:“我看季雨菲的校花头衔该换人了。”
“严哥你还别说,这小子确实他妈长得好看。”
“可不是,妈的一个男的,长得比咱们班那些女生都好看。“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这么嚣张照样教训他,严哥可追了季雨菲一个学期...”
......
七嘴八舌带有羞辱意味的言辞不停附和。
顾言却好像没听到,只是微微蹙眉:“你们弄脏花房了。”
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矮个男生一个健步上前推倒了顾言的画架。画纸翩然落地,堪堪完成的人面上落下一个脚印。顾言看着那双落了灰印的眼睛,眼神变了。
顾忠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小少爷...跟人打架?!
十个顾忠怕是也想象不出来,顾言会跟人动手打架。但怀疑归怀疑,他知道顾家这个小少爷现如今的矜贵x_ing,哪怕是些微磕了碰了,那位都要知道,何况是跟人打架。
他忙不迭地给顾近枭的助理去电话,被告知顾总在一个饭局上。在顾家待到这把岁数,早就是人j.īng_了。顾忠自有判断轻重的主张,便加重了说辞,让助理立刻去回禀。
于是本是顾言动手跟人打架传到顾近枭耳里就变成小儿子被人打了。
校长见到亲临学校的顾近枭,背上的衬衫登时s-hi透了。
以往顾言学校里有需要家长出面的事,顾家这位小少爷要么不参加要么都是家里的管家代劳出席,何曾劳得顾近枭亲自来。校长擦擦额上的汗,怀疑自己的办公室...不,办公楼,今天会不会碎成齑粉。这位...这位大佛可是黑道啊...
他想,至...至于吗?顾家小少爷是跟人打架了,但是是他先动得手啊,而且看伤势还是对方的五个人比较惨烈一点。
而在顾近枭眼里,他跨入校长室,看到的就是满身狼狈嘴角上还带着干涸血迹的顾言,本来就y-in沉的脸色倏然更冷了。至于对面明显更加鼻青脸肿的五个人,他根本视而不见。原本气焰嚣张还想讨说法的对方家长在看到顾近枭周身气势时,虽不知晓他身份,但看校长的态度,便也偃旗息鼓。
顾言被脸黑得能拧下水来的顾近枭强制带回家。
顾近枭脸沉得吓人,加上他今天饭局上喝了几杯,虽不至于醉,这会却是有些上头。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是叛逆期到了,先是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喝酒,现在还会跟人打架了,顾言!你他妈好得很。“
顾近枭简直觉得自己的怒意像是要炸开。他从酒柜里倒了一杯伏特加,狠狠灌下一口。他看了眼站在沙发边上没有丝毫反应的小儿子,额角有一块青紫,那嘴角刺眼的血迹刺得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顾言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抬手摸了摸嘴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这不是我的血,他...他亲我,我咬了他。”
砰------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顾忠在门外眉心一跳。
顾近枭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更恼怒什么。气小儿子跟人打架?还是气小儿子被人吻了?但他还知道什么碍眼,他大步走过去,拽住顾言的衣领,从他口袋里拽出绣着小儿子名字的丝帕,力道十分粗暴地擦着顾言唇上的血迹。本来没破的嘴角都快被他擦破了。
顾近枭看着面前仿佛乖顺无比的小儿子,酒j.īng_催化下,所有的新旧怒气一起汹涌而出:“当初我不让你住校,你非要跟我对着干,你看看你现在,喝酒打架恣意妄为!”他箍住顾言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就因为我不如你的意,就因为我碰了别人,就因为你所谓的我不爱你,我他妈还要怎么爱你,我他妈还能怎么爱你!“
“说我不在乎你,不爱你?你知不知道,今天管家一个电话,我在一个多么紧要的饭局上,就为了你,我毫无缘由中途离席。这要是换了你大哥这么闹,早被我一枪崩了。”
“爸爸,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种爱。“顾言在他的盛怒下越发平静,他倏然踮起了脚尖,贴上顾近枭的嘴唇。
许是被小儿子神情里的悲凉给怔住了,猝不及防下顾近枭竟然没有躲开小儿子的吻!
顾近枭用力推开了小儿子,胸膛起伏,他就那样看着面前略微低着头的小儿子,眼里的怒火像是要喷薄而出。
小儿子眼里泪光闪烁,竟冲着他微微笑了:“就是这种爱。爸爸,其实你不必如此生气。要么你爱我,要么你再也不要管我。”
顾近枭此刻恨不能自己真能弄死小儿子:”顾言,你给我适可而止。再怎么样,我还是你老子!“
“我不想做你的儿子!”
那声音里的狠意和决绝彻底惹恼了顾近枭。他提起顾言,掰过他的下巴:”你...!"
顾言睁着那双过分潋滟的眼,眼里隐隐有水光,却分毫不肯示弱,倔强迎视,顾近枭看着这样伤心却仍旧执拗的小儿子,仿佛瞬间顿觉心累,顷刻间他卸下了气力,叹了口气:“言言,你不能再这样了。“
一室安静,仿佛也空气都被抽离。
半晌,顾言轻声开口:“爸爸,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住校吗?不是因为叛逆,也不是因为生你的气不想看到你。恰恰相反,正因为我太想太想你了,我才要离你远远的。”
顾近枭身形一顿。
顾言轻轻笑了一下,自顾自又说道:“你知道吗,爸爸。我第一次做那种梦梦到的是你,我很害怕。再后来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比一次像毒药。我梦见你把我按在身下,狠狠地进入我..."
顾近枭有些怔楞。酒j.īng_和喧嚣的怒意让顾近枭神经膨胀麻痹。他只见小儿子那被他蹂躏得殷红的嘴唇不断开合。
“因为您太大了,我受不了,拼命哭着求你慢一点。可我每叫你一声爸爸,你总是更用力更快地进入我,然后每次我就会刺激到醒过来。”
他每说一个字,顾进枭的拳头就捏紧一分,结实的手臂上凸起明显的经络,他几乎是要颤抖了,可并不像生气,倒像在忍耐着什么。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过去按倒小儿子,狠狠地吻他,堵住那张像是要拉人进深渊的嘴。
顾言走过来半跪在他面前,头轻轻靠在他的膝盖上,柔软的黑发贴在耳鬓,眼睛里有水光却并没有溢出来,看起来脆弱又他坚韧,他拉着顾近枭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爸爸,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爱我好不好?“
顾言抬起头,近乎沉溺地望进顾近枭的眼里,他慢慢靠近顾近枭,近乎虔诚地贴上他的脸颊、嘴角,一点一点地触碰,一点一点地轻吻过去,当他把柔软的嘴唇贴上顾近枭的时,顾近枭并没有避开,他本就无法轻易拒绝他的小儿子,何况是这样的顾言,渐渐地他就不再被动,扣住小儿子的腰按向自己,带着怒意近乎粗暴地吻着自己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