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己愿意出来??”萧玦很惊奇,“有没有法子让他出来?”
“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哦?”萧玦有些好奇,“如何?”
卿子甘耐心解释道:“你身体本就是萧家皇室血脉,皇室真龙血脉本就所存无几,再加上你身为再世魂灵又承继卿家一半命格,你说那毒蛊愿意离开这样一个寄生所吗?”
卿子甘默然片刻,又道:“至于现在更不可能是因为,昨日噬心蛊从我身上替你取走了所有灵力,它吸灵力正如喝灵酒一般,一点小酒可以调情,多一些便是活血热身,可喝的太多便会醉,我昨日给你输送灵力,控制不住,噬心蛊反倒像是进了酒池,虽然一醉长眠,可也更加尝到了甜头。”
萧玦:......哪里是控制不住输送灵力,简直是不要命地输送吧....
以至于两个人现在一个灵力全无,一个有灵力使不出来,双双被困在神山山底,不知身在何处,神山卿家府邸建在高山之上,还要多远才到也不得而知。
不过,听卿子甘的解释,萧玦不得不不禁感慨,能力和修为好,反而成了他的最大的牵绊。
萧玦抬头却见卿子甘一脸沉郁,不想让他稍稍好点的心情更糟糕,便道:“无妨无妨,一个小毒蛊,你我二人肯定将它拿下。”
“但愿如此吧。”卿子甘仰面朝天,长舒一口气,“我们先休息,琥珀差不多快带人找来这里了。”
“琥珀?”萧玦丢掉手中的鱼叉,躺在Cao垛上,“是啊,你那几个小丫头办事倒是利落得很。”
第26章 洞中忽见故人字,二人合力斗灵兽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卿子甘很早便起来作晨修,打坐静心。
萧玦睁开两眼,便知卿子甘这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只要不是起不来身,定是要做晨修早课,便兀自等起救助之人,等着等着,仿佛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萧玦满脸生无可恋,自言自语道:“说好的琥珀丫头要来呢?”
卿子甘恬然动动眉,“神山这么大,她带人找上三四天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萧玦似有还无地点点头,表示默许,呆呆地望着山洞外的清新的树林,潺潺的流水,道:“行吧,反正我们两个现在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
“也不知桓温小兄弟如何了。”卿子甘正闭目养神,却突然叹了口气,“我们卿家一向与宜花谷交好,他来神山受了伤,我不但没能医治好它,如今又要让他承受宜花谷被灭谷的事实,真是难为他。”卿子甘不禁再次紧锁眉头。
“好啦,我看什么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你的眉头什么时候也就能一马平川了。”萧玦打趣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呗。”
卿子甘听他此言,却是泄气般笑道:“还好有你这般无忧之人开导我。”
萧玦听他夸赞自己,更是来了劲头,自吹自擂起来,“想当年,你还小的时候,我带你一起闯皇宫,多么凶险,我们还不是逃出来了?这世事难料,想必桓温该受此劫难,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一切的。”
见萧玦提及当年之事,卿子甘欣喜之下竟有些惘然,那些事情在他而言,历历在目,可是在萧玦口中却已经是想当年了。
呜呼哀哉。
卿子甘闻言苦苦一笑,却躲闪着没叫萧玦发现,最终他还是淡定地看向了萧玦,并未继续刚刚那些想当年的话题。
“我离开时他还昏迷不醒,几大门派掌门接连失踪,后又得知你身陷宜花谷,我便将他交给遗玉去找你了,也不知他现状如何。”卿子甘看着萧玦,低声道:“只愿他能撑到我们回去。”
萧玦道:“放心,宜花大长老将她元神碎片交托于我,吩咐说这能治好那位小兄弟。”
“如此甚好。”
萧玦摸了摸身上,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点燃一根火把,便冲进了山洞里面。
“怎么了?”卿子甘疑问不已,起身朝萧玦走去。
萧玦弯下腰,人影陷昏暗的火光之中,在一片乱石下翻搅一番,方舒了口气道:“想来是昨日里,我来这边换衣服,不甚将那少年这玉白坠弄丢在此,好在我及时发现。”
捡起玉坠,萧玦方直起腰身,举起点燃的火把,却正瞧见山洞y-ins-hi的墙壁上隐隐刻着些字迹,y-ins-hi的字迹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不均匀的光芒。
“小心肝,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萧玦狐疑不解地翻来覆去看这些字,却始终看不清透。
卿子甘也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那些奇怪的字迹,摇了摇头。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只道:“你昨夜里来这里没有看到这些字迹吗?”
萧玦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纳闷了,我昨夜里来这里确实也不见这字,如何现在就有了?这么大的字,我没理由看不见啊。”
卿子甘闻他此言,笑笑,取过萧玦手中的火把,对准那石壁之上的字迹慢慢加以灼烧。
灼烧过程之中,y-ins-hi朦胧的文字似是被解了咒术一般,洋洋洒洒显示了出来。
萧玦欣喜地拍了拍手,“可以啊,小心肝,和我一样聪明。”
卿子甘笑笑,“若是和你一样聪明,我看还是不聪明比较好。”
萧玦心道,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望着那些字,一字一字念了出来,正是:“遇此种种,衡反省万千,明知大于行,当顺其自然,奈何一心难求,错过便是一生。故不求大道至身,但求无愧己心,自此别过红尘繁杂事,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想那极北苦寒,魂魄不能灭,当成此愿。落款........卿道衡??”
再看卿子甘,无措地看着这几行字迹,却已然站也不住,萧玦将他扶在肩膀之上,叫喊道:“卿子甘,你......你没事吧......”
卿子甘强作镇定,摇摇头,继续看着那些字迹,一言不发,良久,发疯一般循着字迹往前灼烧可惜前方字迹却已经被毁,看不出个究竟。
卿子甘道:“当年叔叔和皇甫大公子悄然失踪,我以为他只是云游,没想到一去竟已十年,原来竟是去了极北苦寒之地,一去不返。”
萧玦若有所思,“当年恩怨交织,情况复杂,谁又能说清什么呢?”
卿子甘听他此言,倒是回过了神来,“叔叔虽放荡不羁,但不是决绝之人,听他此言,绝望之情横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却无能替他分担。如今,再见一面只怕也是痴人说梦。”
萧玦很是理解他的处境,毕竟卿子甘从小最崇拜敬仰之人,无声无息失踪十年,当年之事更是迷雾重重,极北苦寒之地那般大,就算去找卿道衡,又要找到何年何月?
萧玦理智三分,道:“卿道长既有心留此言,说明他想交在临走前代当年之事,如今被有心之人抹去,只怕是福是祸还要静待其变。”
卿子甘闷声不言,他不言失落,不言苦痛,却是心中比谁都难受,他定定神,自以为遮掩的很好,淡然对着墙壁上的字迹發诚内心道:“叔叔当年决然而去,我便知是相信我,将整个卿家托付于我,我日后定继续勤加修行,护卿家周全,护天下周全,方是不负所望。”
萧玦抖了个机灵,卿子甘这还不是好好修行,只怕世间已经没有好好修行之人了,便拍拍他肩膀,诚然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当年之事,我会查清楚的。”卿子甘毅然道,“还他一个公道。”
萧玦点头道,“支持你,还他一个公道。”
萧玦内心:不支持你我还能怎么破.....
卿子甘又道:“还你一个公道。”
“这倒不必,主要是还他就好。”萧玦伸了个懒腰,走出山洞黑暗的角落道:“里面太闷了,出来透口气。”
卿子甘也慢慢悠悠走了出来,“你不觉得当年的皇家纷争,各地战事都太过蹊跷巧合了吗?巧合到让人以为那是有人安排好的。”
萧玦取出水袋,喝口水,啧了口,笑道:“当年的琐事小事,我懒得去提,也懒得去想,不过既然你想查,我便陪你查,再世为人我已经很幸运了,何况还有你陪着我玩。”
卿子甘悄然道:“你倒从不记过当年我那一剑之仇。”
萧玦哈哈大笑起来,“只怕幸好有你一剑,否则我哪能就那么白白死了,估计我的下场只会比去葅醢之地还惨。”
葅醢之地乃是大陆之上罕见的修罗之场,入此地者,从来没有人活着出去。
葅醢是为r_ou_酱,上古有刑法极为残暴,直接将罪人剁成r_ou_酱,r_ou_酱堆积多了便刨个大坑去埋,上古几场旷世战争过后,俘虏大增,被派去大陆东北做苦役,开树林,垦土地,成大坑,埋r_ou_骨。
自古以来,战争过后,尸横遍野,无论胜的是哪一方,尸体处理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处理不好都会瘟疫横生,尸横遍野。
于是后世数代人的修罗之场都紧紧围绕葅醢之地而建造,战争之时闻着葅醢之地的r_ou_酱血腥之味作战,睡眠之时一个恶臭传来亦会让人作呕不止。
由是不仅没有为战斗力打折扣,反而大大提高了将士们的作战能力,毕竟谁也不想战败后被填进那种比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糟糕之地。还有一大好处便是,省粮食开支。
吐得那么厉害,谁都吃不下去饭,但凡军中稍稍能受得了葅醢之地恶臭的人却最终难敌身边伙伴们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