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卿子甘咳嗽倒是打断了萧玦继续的话。
萧玦知他实在不该大病初愈就听他胡诌,便扯正经地,又顿顿道:“我日日这般好歹照顾你,就怕你哪日连最后的一口气也散了去了,我只怕,也该随了阿玥,一同替你们赎罪去!”
卿子甘哑然,“阿玥........她......”
萧玦一动不动,知自己刚刚失了言,失了分寸,卿子甘才醒,本想不与他说那些伤心事,本该哄他骗他逗逗他,谁知一个不留神,也罢,这事他早晚要知道。
萧玦整日沉浸在这种痛苦之中,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地走,而自己,是那个不归人,人间倦客。
萧玦哗然怔住了,预想的暴风雨和那人的急火全都是虚无的,他彻彻底底跌进了温柔乡,繁华冢。
卿子甘将他搂进怀中,“你不是想要人搂着你,缠着你吗?”
“阿玥她.......”
卿子甘捂住他的嘴,道:“都不是你的错,那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
是啊,她选择生完孩子丢给萧玦带,然后,去找那个渺茫不见彻底销声匿迹的灵蝶少年。
萧玦和卿子甘r_ou_贴r_ou_,心贴心地连在一起,彼此享受着黎明之前黑暗之中,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温情袭人。
十年后。
栖霞茶楼之中。一茶客阔阔而谈道:“咱们众所周知,这天下三分,三主分而治之。栖霞皇甫姚,西南鬼面谢,神山卿无伤。尤其这无伤家主,小小年纪,便撑起了三分天下,一家之主身份。各位是有所不知,他背后力量可强大着呢!”
另一茶客好奇心强,撂下手中茶盏,忙上前问:“不知,他有什么背后力量,说来听听?”
好事者道,“见过孤陋寡闻的,没见过你这班孤陋寡闻的,你是山沟子里出来的不成,你是不认识那御遗风,明明德,救了天下所有人却功成名就退隐江湖的卿子甘,还是不曾见那御神龙,cao琴曲,在卿公子教诲下改过自新的萧玦萧大侠??”
“是啊,是啊,真没见过世面。”众人嘲笑声四起。
这番戏弄,倒叫那高谈阔论者无话可谈了,本想着随随便便引出来个卿子甘和萧玦,然后大讲特讲一番,没想到,来了个不识趣的偏来砸了场子,没了兴致讲下去,便叹道:“罢罢罢,大家伙既然都知道,老夫不讲也罢!”
谁知,那无知之人见自己被人笑了,偏是不服,便反问道:“你们厉害,你们不是穷山沟子的,那照你们这么说,你们是都认识,都曾见那二位高人了?”
“.................”
“...............”
好像,好像在场的各位真的谁也没有见过或认识他们。
“怎么?没话说了?我看你们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说罢,众人口中的无知之人扬长而去。
“嗨!无趣之人。”
“是啊,”一客笑道,“大家茶前饭后,玩笑玩笑,他倒当真了。”
“可不嘛,本来就是玩笑话,他倒咬文嚼起字了。那二位高人退隐而去,除了被他们带大的卿无伤家主,谁又真正能见他们呢?”
“话说,他们一起带娃?”
“嗨,你有所不知,他们二人呀,渊源可深着呢........”
众客见刚刚那高谈阔论的人又开了新话题,又是大家一向爱八卦的话题,全都将脑袋凑了上去。
此刻,却见两个眉清目秀,气质不凡,衣冠绝伦的公子自不为所动,淡然踏了出去。
那高谈阔阔之人正一脚踏在桌上,深处高处,在众人群围之中略过那两位公子背影模样,一愣,便道:“那二位公子啊,向来是形影不离,去到哪里都是气质脱俗,不染凡心...........”
“真是想不到,你竟真会同我一起归隐。”萧玦毕竟多年历练,倒是较之前文雅得多。
反倒卿辛,被他撩拨□□地,在他面前就是个流氓,“我是怕你哪日硬要归隐,硬是抛夫弃子。”
“........呵....”萧玦简直无言以对。
两人正玩笑着,却已经来到一处桃林,唤出了炸炸和阿桃,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带着一龙一兽来栖霞桃林看桃花,摘桃子吃。
他们一时放了欢,到处跑开了去。
萧玦笑道:“他们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顽皮。”
一阵熏风吹过,卿子甘半卧于树下道:“你还不是一般模样。它们整日家吵着啃桃子,你倒好,整日家......”
萧玦听了,啐道:“老夫老妻多年,我那套你倒全学去了,也不嫌害臊的!”
卿子甘半闭半睁着眼,懒懒地摇摇头道:“是,是,是,你如今倒知道害臊了?听人家茶馆说书的讲到你我,怎得竟听不下去了?”
萧玦噗嗤笑了出来,“他们那胡言乱语的,将你我关系说的邪乎神的,什么难兄难弟,什么主仆情意的,还有什么胡诌道我是你夫人,我真是要啐死那帮老不死的,竟把我说成女的,我当真是听不下去的。”
卿子甘此次来听茶,本就是即兴而起,往日里,都是在卿家教导侄子,也无空子出来,今日一听,耳目一新,却硬是被萧玦拉了出去。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卿子甘淡淡睁开双眸,“早知不听你的,该听上一听,改日里,夜上无聊,也有的说。”
萧玦悻悻啐道:“越发厚脸皮了,夜上几时也不见你无聊过!”
卿子甘道:“也是,毕竟有你。”
“乖宝贝儿,你万不得继续说下去了,你这说也是,不说也是,哥哥我如今都快被你说硬了。”
卿子甘随手掸下一个桃,扔给萧玦道:“吃个桃子,俗话说得好,吃什么补什么。”
“所以呢?”萧玦不明其意。
“你这么容易硬,吃个软桃,想必就不容易硬了。”卿子甘强行解释。
萧玦一身子软上去,按住身下人:“越发长进了?”
“拆开说方才更为正确。”卿子甘道。
“???”萧玦僵了一下,“长了?进了?”
反应半天,才羞得脸红了一把,“哥哥我都替你害臊,你个小流氓,今日有炸炸和阿桃在,饶你一命。”
说罢,跌进卿子甘怀中,熏睡过去了,这么多年,正如卿子甘答应他的,无论严寒,无论酷暑,那个人的怀抱总是最舒服的,他习惯就这么被他搂着睡去,才最为安心。
已至夏日,桃花坞下桃花果,桃花果下,一琴一剑,眠有情人。
有情人,倾心不负;知情者,愿同逍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