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坦然,杀人如麻,都只因了一句,我乐意。
萧玦沉默了,反抗?反抗有用吗?倒只会让他去杀更多的人,终究不若牺牲他一人,成全所有人。
角落里的卿子甘看着萧玦这般眼神,知他有意成全贼子,咬着牙道:“殊琛.......不可........他不可信.......万不可中了他的j-ian计。”
子良王毅然一气呵成地一掌将卿子甘拍在了地上,嗔道:“哪里轮得到你来c-h-a嘴!”
甫一转身,又堆着笑,道,“你乖乖等明日春分,y-in阳最为调和之时,生祭我的兄长r_ou_身,助我与他同享团聚之光景,如此而已。”子良王手上仍是拈一盏淡茶,在冰殿之中倒是冒着热气,直往上蹭蹭然而起。
难怪石碑上刻着,“切记春分之日”,萧玦自以为师父们是纪念刻碑之日,还以为师父们将切记的记写错了,如今看来,那个“切忌”是对的,那句话原是另有所指,怕是提醒他要远离。
可是,假如他不愿意远离呢?
“这就是你所有的目的?”萧玦怔然,并没有他想象之中,子良王想要坐拥天下 ,臣服四方的志向,万骨枯烂,竟只因一人,还是个死人?
子良王默然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萧玦疯癫一般笑得满大殿回荡不已。
“你笑什么?我做错了吗?”
萧玦道:“我笑你成仙了也不过一个蠢物!”
“你胡说!”子良王傲然,“我看你才是蠢物,如何能懂本王和兄长之间情分。只恨当年力量微薄,偏偏没能保护好他。”
“所以你便要行此逆天之事,这种违背六界轮回,天理纲常之事,并且不惜一切代价?你知不知道,先皇早就死去,不能回魂,历代帝王死后直接进入宗教供奉,根本没有回魂一说!”
“是。”子良王道,“我顺着自己的心罢了,想试一试,没准会成功呢!没什么可犹豫的,谁拦我便杀谁。”
原不过是一颗邪佞之心,太过于执念了,以至于成就了仙邪,而他执着于生死。
“呵。”萧玦实在懒得对此人抱有任何笑容,只是一声呵,讽刺备至。
“残月天,卿道衡,皇甫垗,无论他们多么高超,只要敢阻拦我,最终都还不是死于我手上。而且他们都,不得好死!!”子良王露出了本来面目之中邪恶的笑,“而你,萧家正牌传人,只有你,有充足灵力和胆识的你,在春分这合适的时机,才能帮我.......”
萧玦终于明白,为何上次大战之前,子良王不杀他了,因为他没有阿桃,没有灵力,根本没有办法助他,而且,时机不对。
这次,重生后这么些天,他的放荡逍遥,也都只不过是子良王精打细算好的。
卿子甘瞬间瞪大双眼,失声道:“原来是你.......当年,提醒我去藏书阁找到指定法术招魂魂灵,还魂萧玦的那人......”
“怎么样?感动吗?替你们牵就这段姻缘。”子良王咯咯笑着,“你打算如何回报我?不如做我的走狗?”
“呸!你也配!”萧玦啐道,“你要是敢动他,我变作厉鬼,也要回来缠着你。”
子良王云淡风轻,“小侄放心,你只要肯心甘情愿帮我圆了心愿,这里所有的人,我都放!”
“此话当真?”萧玦觉得实在不足为信,可还是贱道:“怎么办,我竟有点想相信你。”
“那便相信我。”子良王向他伸出友谊之手。
卿子甘不顾疼痛,嘶吼,“不要去......”
啪——
“给我老实点!”子良王恶狠狠隔空扇去一耳光,“你这副烂样子,我连看都再懒得看一眼,你最好闭嘴,等着我将你丢出去,各自干净!”
萧玦见子良王如此几次三番作践卿子甘,隐忍不住,威胁道:“你再动他一次试试?”
子良王笑道,“哟,动怒了?”
“你再动他一下,你就永远别想见你想见之人!”萧玦温文一笑,眨着眼睛道。
子良王哼一声,又不能将萧玦怎么样,只好忍了这口恶气。
“殊琛,小心!”卿子甘喊可是已经来不及。
此时,一阵剑光闪过,剑尖已经从后背穿过胸膛,吭哧一声——
萧玦痛的,肝肠寸断。
子良王愠色渐起,“你搞什么鬼!?”
皇甫姚丢开含光宝剑,任由其与萧玦共同倒地,“王爷不必担心,含光剑可保其x_ing命到明日春分,又能让他听话,何乐而不为?”
子良王和他相视一笑,叹道:“做得好。”
子良王只觉得心中一轻,似是又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这一轻,偏叫他觉得,连自己的身体和力量都失去了大半。无妨了,一切大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子良王背过身去,静静望着殿外,等着春分之日的第一刻鈡,等着那个期待已久的皇兄。
萧玦骂道:“你还积y-in德?可笑!”
却见,皇甫姚转了身,瞧那卿子甘一步一步蹭向萧玦的可怜模样,不觉可笑,道:“夫人好容易有了身孕,我可不想看着她们死。”
说罢,提出含光宝剑,抢了萧玦背上的承影,朝着卿子甘掷去,卿子甘这些日子被折磨的简直没了人样,猛一用力,却接住了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清明假期快乐啊!!!
第66章 战子良众人齐心力,祭桓温天下回太平
此时,迅雷不及掩耳,赶来的桓温掏出虚鼎,慌而不乱下,将神水取出,撒于冰殿各处,神水之为神水,活死人,r_ou_白骨,萧玦和卿子甘身体上的创伤好了多数,只是病根未除,连冰冷寒绝的冰殿也减去了彻骨的寒气。
子良王转身,周身受到了神水溅到的紫气瞬间消灭,他淡淡一笑,半闭半睁着眼,道:“我道那陆霜何处都寻不到的虚鼎在何处,原来在你这漏网之鱼手中。”
桓温哼道:“当年,你穷凶极恶,放任陆霜杀尽天下医门,怕找的就是你这死x_u_e的对抗物,其中神水驱魔化邪,你这邪物,也休想逃过。”
子良王不应声,只是怒意蓬勃,气机之时,举起一张充斥着紫黑色雾气缠绕的无限黑洞的手,便要收了他们,谁知,皇甫姚,桓温二人,齐齐上前,卿子甘见状,明白过来,拾起身前的遗风剑,萧玦知他们暗地必是用了这一招反间,于是三人并用三大神剑,齐齐刺向子良,子良王万没想到自己会招架不住,这三剑,虽并不似前一般虚无缥缈,可到底似乎有些痛了。
可是那个真正痛得禁不住声的人,并不是子良王,而是慕容二小姐。
她呆呆站着,无声地望着身旁的子良王,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全然不顾那穿进身体的含光剑。
皇甫姚倒是惊得似脱缰的野马,“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他罪大恶极,死了活该........你这是为何?”
子良王也没有想到,四把剑齐齐向他刺来的时候,居然真的有人愿意与他同甘共苦,感同身受吗?
他以为这世上,能对他好的只有皇兄一人。
他本为庶出之子,母亲又死的早,在宫中少不得太监丫鬟的欺负,父皇根本看不到他这种庶子的存活,每日里,宫中每日没有人陪伴,没有人给予温暖的日子都是噩梦。终于,噩梦总有醒的时候,那个每次为他出气,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的人,将他从卑微的尘土中扶起来捧上天的人,是那个生不逢时,早就入土的皇兄。
他以为,这世上,除了皇兄那一抹阳光,其余的都不过冰天雪地罢了。
可谁知,他今日,除了外面的代表所谓光明和希望的太阳,竟在一个女人身上真的看到了光明。
他难以置信,摇摇头,眉头紧皱,眼中充满着痛苦和揪心,可道出的声音却无比冰冷:“你知道——他们杀不死我的。”
慕容二小姐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脸色早已惨败,可是一袭红衣,应得她面若桃花,真真恍若新嫁娘一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灼烧和阵阵痛楚,吞吞吐吐道:“可是——我不想........你只有一个人...........”
这句话,春风化雨,一句顶万句,胜过千万言。
“本王不是一个人?”子良王疑惑道,他不解,不明白为何慕容二小姐会这么做,众人皆看醉了,那个冰冷绝人的二小姐,想不到一颗冰心下竟是有如此曲折婉转的深情,“你说清楚些.......说清楚些.....本王不懂.......本王不懂!”
他还是抱住了那个受了伤,便要坠地的慕容二小姐,眼神冰冷,充满着困惑和疯癫,他不懂。
她温婉地摘下了子良王的面具,子良王露出了那张久在地狱之中的y-in森森的脸,她却深深地笑着:“终于肯让我看你一眼了..........”
却见,一鬼面,一嫁衣,双双栽地。
皇甫姚还呆呆望着手中滴着血的含光,边痛哭边道歉:“妹妹........姐夫,姐夫不是故意的........不是!!”
此时,已经是正夜子时,进入春分日。
正是y-in阳最为调和之时。
萧玦看到又一个无辜的人因他而失去了x_ing命,哼道:“你会懂吗?一个执着于生死,从来走不出,执念化作怪物的人...........根本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