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作者:长月为觞【完结】(17)

2019-06-13  作者|标签:长月为觞

他声音突然变了调,紧接着展昭的声音就传来出来,沉稳冷静,透着不甚明显的警惕和敌意,“姑娘有什么话,不防直说。”

他的身侧,白玉堂盯着被他紧紧抓着的臂膀,一面呲牙咧嘴地想要将这猫爪掰开,一面道:“姑娘别怕,有什么事自然有五爷给你做主!”

终于掰开那猫爪,白玉堂揉着被掐得生疼的胳膊,狠狠瞪了展昭一眼,又看向那黑暗中,不由得放软了声音,道:“五爷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知道了不平之事,凭它巍峨如山也要削平了,方不负这手中剑!”

无论她要自己过去的目的是什么,但从她所说看来,她实在是个极为悲惨的可怜人,白玉堂又是个路见不平就必要拔剑相助的豪情侠客,心中纵有怀疑,但那敌意早已消散了大半,一心想要查明事实,还她公道。

唐宜沉默了下去,黑暗中,只听得见她细细的呼吸声,半晌,只听她声音已平静了许多,低声道:“五爷请上前几步罢,我有一些东西,想交给你们。”

白玉堂眼睛一亮,这女子当年身为唐家大小姐,手段自然非凡,于那等变故之中说不定真能留下什么证据,一旦拿到,那事情办起来就方便多了。他心中欢喜,但还不忘看了展昭一眼,就见展昭一脸不信任的杵在旁边,神情丝毫不动,却在看向自己的刹那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心下一暖,不由得笑了笑,带着些安抚的意思,张口朝他做了个“放心”的口型,便朝前踏了一步,口中道:“好。”

唐宜没有应他。

他缓步向前,衣袖飘飘,转眼已离了门口那能被月光照到的范围,彻底地隐入黑暗。黑暗里悄无声息,突然听见白玉堂一声轻斥,风声骤起,随即传来唐宜的一声闷哼,“哗啦”一阵磕碰声响,应是桌椅倾倒,随即一阵脆响,桌上的茶杯之类通通摔碎在地,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顷刻之间,白影已从黑暗中飘然退出,长袖飘动,眨眼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从未移动过似的。

他神情冷然,分明已经发生过什么,盯着那屋中的黑暗,沉声道:“唐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暗里早已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隐约中,有茶香袅袅,缓缓飘散开来。

“我要杀了……我要杀了你!”突然,屋中传来一声嘶吼,悲愤至极,好像有天大的仇恨似的,铁链摩擦的声音传来,两人听着动静,立刻朝后一跃,已到了屋外。

下一刻,一道人影就扑了出来。

可却突然止住。

她的身体突然从中间扭曲了,一下子失了平衡,脊背一弓差点一头栽倒,同时屋里传来铁链“哗啦啦”一阵脆响,扑出的身形被牢牢地限制在了房门之中,即便已到门口,只要再有一步就能踏出这矮矮的门槛,却再也没有办法前进哪怕一寸一毫。

因为在她的腰间扣着一道锁铐,上面连着一条手臂粗细的锁链,锁链一直延伸进了屋中黑暗,从不知名的角落伸出,如魔鬼的触手一般,将她死死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永世不得脱逃。

展昭和白玉堂看清了形势,这才有时间将目光上移,看向她的脸。

第七章 新局

那本应是一个极好看的女子。

姣好的面容上有着温和的眉眼、挺翘的鼻梁,许是长年不见阳光的关系,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上面没有一点血色。算不上人间绝色,但也绝非凡品——如果,没有那一道伤疤的话。

一道伤疤狠狠划在她的左脸,如同一只丑陋的虫子,彻底毁掉了这份秀丽,即使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难想像到当年这伤痕来时的惨烈。

此刻,那副面孔之上充满了狠戾狰狞之色,好像与外边两人有着血海深仇似的,咬牙切齿到连那五官都扭曲起来。她双眼虽是睁着,但目光无神,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凭着感觉朝着两人的方向,双手成爪,仍是不甘地吼道:“白玉堂,白玉堂,你若是男人,就和我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白玉堂简直一头雾水,自己第一次来唐门时唐宜早就被囚禁了,根本不可能见过,素昧平生,究竟哪里惹到了她,让她突然爆出这样大的恨意,非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展昭也是头疼不已,为什么无论他们在何时何地办什么事,这位白公子都一定会惹上和女人有关的麻烦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目光一转,恰好看见白公子皱眉思索一脸困惑的模样,又看向仍是一脸狠戾的唐宜,问道:“唐姑娘,我二人初来乍到,与姑娘从未相识,姑娘何以如此?”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唐宜厉声喝道,神情凄厉至极,显然已是悲极苦极痛极恨极,嘶声道:“若不是他,寒儿怎么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寒儿?谁是寒儿?

两人心头同时掠过这样一个疑问。

“他本可以和唐宏好好争的,可就是因为你,一切都毁了!”

犹如劈开乌云的第一下闪电,两人心头同时一震,脱口而出:“唐寒?”白玉堂心情激荡,忍不住踏上了一步,急问道:“唐寒不是死了吗?”

“死?”唐宜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他们当然想他死,寒儿不死,他们如何能够安心!”

“他、他没死?可、可他们明明说……”

“说什么?说他制毒不慎受伤死了么?”唐宜声音尖利,森然道:“以寒儿的本事,怎么会死!他只是偷制禁药被发现,于是索性逃了出去,和这狗屁唐门再没瓜葛!”

白玉堂愣愣的,一时还没能从那年少故人的死而复生之中回过神来,展昭在一旁却已听得眉头皱起——分明是自己触犯门规逃离家门,怎的到了这女子口中就如此理所当然起来,还变成了唐门的不是?看来她被囚多年,已非正道,如此偏激,还得多多提防才行。而且……另一个疑惑随之而来,听她语气,显然与唐寒相交甚厚,不过唐寒是唐峥亲子,唐峥又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两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交情?

一团乱麻之中,展昭现在实在没心情去猜唐家内部的恩怨纠葛,趁着唐宜心神激荡之际,问道:“他自己做的事,和白玉堂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唐宜尖声道:“若不是为了胜他,寒儿怎会铤而走险去偷生死阁!”

白玉堂终于回过神来,却听见这么无端端的一个罪名扣下来,当下就变了脸色,怒道:“爷和他就见过一次,他之后干了什么爷一律不知道,关爷什么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他当年因你受罚,从此再也抬不起头,随时都会被唐宏提出来羞辱一番,你白五爷拍拍手走得干净,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痛苦!一切都因你而起,一句你不知道就能完了么!”唐宜越说越激动,腰上的铁链哗啦啦的响,却无论如何也踏不出这房门半步,愤恨之余又多了几分悲怆,面色惨然,恨声道:“他这一生,就是毁在你手上的!”

白玉堂脸色一白,似是被什么凌空击中一般,连身形都隐约有了几分摇晃,却在下一刻被一只手握住了。

展昭的手和他人一样温暖而有力,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白玉堂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哪怕江河干枯乾坤颠倒,这个人也会保持着这般淡然又沉稳的模样?这世间究竟有什么能让他动容呢?

展昭并不知道白玉堂在这一闪念间想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见他脸上露出那样茫然又惊惶的表情,于是来不及思考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别乱想,这些都是唐寒自作孽,怪不到你头上。”

“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说寒儿!”唐宜挣扎着,一双无法聚焦的眼在惨白月光下显得极是森然,神情狰狞几如鬼怪,“他受了那样多的苦,都是拜这白玉堂所赐!”

展昭不去理她,脑海中略略一转,已有了对策,放平了声音,缓缓道:“据展某所知,唐寒公子天赋极好,又肯用功,少年时本领便在大公子唐宏之上了,可对?”

“不错,寒儿从小就处处胜了唐宏,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唐宏有那嫡长子的身份,而唐门又素来看重嫡庶血脉,这庶出的唐寒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唐门的人,是么?”

唐宜哼了一声,不屑不平溢于言表,连回答一声都没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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