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斗嘴,符涂岿然不动,拿出手机看了看:“走吧,王前他们已经开吃了,就等我们了。”
“还不是你,洗个澡这么慢。”薄早和他并肩走,两只手臂晃悠悠的挨着,他小指习惯似地想勾另一只,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自己把手老老实实地背在了身后。
季斐走在他俩后面,一脸坏笑。
篮球队的庆功宴摆在离学校不远的忘水楼,符涂他们三个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
“哎呦!十三中三剑客,稀客稀客!”包厢们一推开就是一群怪叫。
“谁!谁起的外号?”季斐大笑着扑过去。
“你们来的也太晚了!我们等就算了,还让美女们等!”副队长王前挤眉弄眼。
包厢里坐着十几个男孩,还有俩女孩矜持地坐在一起捂嘴笑——是符瑶和她好朋友许樱。她俩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啦啦队队长,今天这场比赛没少出力。
“谁跟你们似的洗个澡跟淋弹药一样,沾完就跑。”季斐嘲笑:“今天洗的尤其快,我说怎么,原来是佳人有约!”
“靠,你小子嘴皮一张,能气死人。”王前揽住他肩膀“跟我坐跟我坐,免得你又说我对美女有非分之想。”
一张桌子留出了三个空位,符涂坐在符瑶右手边,接着是薄早、季斐和王前。
篮球队的一起打了三年球,感情也打出来了,一群男孩和季斐c-h-a科打诨闹个不停,惹得两个女孩子笑个不停。符涂依旧寡言少语,薄早干脆就沉默吃饭。一桌菜,就他俩在认真吃。
薄早夹了一块带辣椒的鱼要往嘴里塞,符涂分神看到了,眼疾手快地拿筷子给他打掉:“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薄早“哦”了一声,顺势把掉碗里那块鱼丢符涂碗里,自己夹了根芹菜慢慢啃。筷子上还残留着点辣味,辣的他眼睛嘴唇都红了,一个劲喝果汁。
符涂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有事,也懒得说他。
果然,回去的车上薄早一路都沉默着,快到家的时候才憋出一句话:“何叔,一会儿不用停车。”
话音刚落,前座的符瑶就回过头来:“啊呀,薄早又来我家睡吗?”
“不行吗?”薄早呛回去,一开口火药味十足。
符瑶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怎么了嘛,我只是想说你和哥哥感情好。”
薄早别过脸,心情不好地踢了踢腿。
陈思思和符先生今晚都加班,薄早跟着符涂上了二楼,两人先写作业。
符涂写的快,先去洗澡。出来就看到薄早躺在床上玩手机。
“起来,”他一扯被子:“没洗澡别往我床上躺。”
“洁癖。”薄早嘟囔着坐起身,把手机放下径直进了浴室。
符涂冷眼看着,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他在浴室里喊他给他拿睡衣。
大衣柜里薄早的衣服早已占据半壁江山,符涂拿出一套背心短裤给他递过去:“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
薄早扒着浴室门探头s-hi漉漉地瞪他:“烦人。”
符涂也觉得他烦人,尤其是每次洗完澡穿着小背心挂着空挡还要往他身上钻的行为,特别烦人。
但是粘人精薄早喜欢,他觉得这是谈悄悄话的正确姿势。
符涂坐在床头看书,他就趴在他胸膛上,腿缠着腿,头发s-hi漉漉地往下滴水。
符涂实在忍不下去,直起腰拿毛巾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他头发自然卷,又软又滑,符涂摸着有些爱不释手,气也消了。等头发吹干了,牛皮糖也彻底被吹软了,抱着他的腰撒娇地蹭来蹭去。
“干嘛?”符涂面色不善,但也没推开他。
“涂涂,你把灯关了,我们说说话。”
“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还得关灯。”符涂不理他:“我书还没看完。”
“唉,”薄早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从他身上滚下来,歪着头看他:“我就是很好奇,同x_ing恋是怎么回事。”
符涂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翻书:“存在即合理。”
“那……”薄早脸红了,傻傻地问他:“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生宝宝啊?”
符涂额角一跳道:“你的生理课是怎么上的?男人怎么生孩子?”
“那我……我印象里就没上过生理课,”薄早理直气壮:“我估计在医院。”
符涂摇着头下了床。
“你去哪?”
“等着。”
过了一会儿,符涂拿过来一本旧书,是面向儿童的x_ing教育书籍,就是当年陈思思给儿子看的那本。
“你自己看吧。”他把书丢给薄早,把原文书又捡起来靠在床头看。
夜深了。
“看完了吗?我关灯了?”符涂转头一看,薄早正对着一组胚胎发育图发呆。
“嗯嗯。”薄早有点慌乱地把书合起来。
符涂刚关了灯躺下,脖子上就挂上了一对手臂,腿间也被硬塞进来个腿。他握住薄早的手臂挡住他:“又干嘛?”
薄早拿脸贴着他的脖子,香香软软的气息拂在符涂肌肤上。
“涂涂,你说会不会有男人生子?”他轻声问,像个充满好奇的小学生。
符涂呼吸一窒,弯腰向后撤了撤身体,冷静道:“除非他长了子宫。医学界一直有一个设想,给男人移植一个人造子宫,以减轻女人的生育负担。”
“哇。”薄早很少上网,没听过这种说法:“那你觉得这个……要是实现了,你觉得好不好?如果多了一个器官,应该很奇怪吧?”
“有什么奇怪?”符涂冷静道:“如果医学发展到那一步,不影响健康的前提下,应该鼓励男x_ing去移植人造子宫才对。”
薄早沉默片刻,手臂环得更紧:“那……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器官,不是移植的呢?”
“那不是连移植都省了。”符涂拍拍他的腰:“这么多问题,快睡。”
薄早不依不饶地贴了上去:“不困,再聊聊。”
符涂叹了口气:“你想聊什么?离我远点,热。”
他把薄早往旁边推了推,薄早又贴过来,还变本加厉地把他的左腿拖过来夹紧了。
“热你把空调打开呗。”
符涂呼吸一窒,无言以对地伸手去摸遥控器,他是真的热,燥热。
空调的冷风吹过来,薄早立刻得寸进尺整个人都扒上了符涂,声音小小的:“抱紧点,有点冷。”
符涂胸闷气短地伸手揽住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就你难伺候。”
薄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他光滑的大腿内侧舒服地蹭了蹭。这会儿也忘了要聊天了,打了个呵欠,把头埋在符涂肩膀上,睡了。
可怜符涂睁着眼睛失眠了半宿。
第5章
第二天是周日,符涂也难的睡了一次懒觉。他坐起来的已经9点了,太阳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被子上,是个大晴天。
“咚咚!”家里做饭的阿姨来敲门:“阿涂,醒了吗?该吃早饭了。”
“嗯。”符涂伸个懒腰应了一声:“一会儿就下去。”
一旁的被子活动了两下,露出黑色的打着卷的头发。薄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符涂坐着,一抬脚踩在他背上:“几点了?”
“起来吃饭了。”符涂打了个呵欠,掀开被子下床。
薄早仰躺着,小背心卷到胸口,露出粉`嫩的豆蔻和雪白的肚皮。
“还想睡。”他伸腿去勾被子。
符涂握住他的脚腕:“还去不去安若寺?这都几点了?”
他力气大,直接把薄早从床头拽到床尾:“穿厚点,山上冷。”
“烦人。”薄早不情不愿地赤着脚下床。符涂先进了洗手间,他就去开衣柜换衣服,多少年的默契了。
符涂满嘴的泡沫,正刷牙呢,就听见外面在叫:“涂涂,我内裤呢?”
他漱了口回答:“下面抽屉里。”
“怎么只有红色的了?”薄早不满。
符涂不吭声,刚打开水洗脸,外面又喊:“我那件蓝色短袖呢?”
符涂眉头一皱:“哪一件?”
“就那件带兔子图案的!”
“没找到就是收起来了,也可能在你家。”符涂拿毛巾擦脸,一脸忍耐。
“涂涂,快帮我找一下。”薄早拉长了声音喊,不依不饶地。
符涂把毛巾一甩,臭着脸出去了。这天底下还有人能比薄早更烦人吗。
显然没有。
符瑶和她闺蜜早早出门了,两个人默默吃完饭,薄早看了看太阳,又打起了退堂鼓:“今天太阳这么大,不适合爬山。”
“山上树多,晒不着你。”符涂面无表情地收拾背包,把矿泉水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