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年,太后又让施重去江南接那对孩子,她说沈燃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没有人知道,那对孩子接回来以后,在宫里教化了两年后,一个给了宋家抚养,一个给了许尚书家,沈辰改名为宋辰,沈烟轻从此姓了许。
沈燃死后施重没有怎么怀念过他,只是心口时常很闷,他不如以前爱玩了,人也沉默了许多,天气好的时候会把沈燃的灵位抱出来一起晒晒太阳。有时候他想那些能够一下子想起曾经的人必定是痛苦的,在相隔了大半辈子的时光看年少发生了的事情,是件极为残酷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过去发生的事情多到不能一一回忆,施重偶尔会忘记沈燃。
然后在他人突然提起沈燃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感觉到类似踩空的茫然,心在那时还刹那一空,痛苦从最深处蔓延开来。
在这种时候,他才能不可否认的爱上了沈燃,一个此生无法再投入的感情的一个人。
他知道,是他负了沈燃。
沈燃死前托施重的授业恩师姚远山给他捎了句话,他说,从前与你在一起我只觉差了点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大约是我们差了点缘分吧。
庆幸的是我喜欢你,而你也是喜欢过我的吧。
施重把婚期一拖再拖,再过两个月就是施重三十岁的生辰,顺便把柳如黛娶过门喜上加喜,这是太后的意思,毕竟柳如黛等了他这么久,他不能不娶她。
娶了柳如黛,再把职务交接掉他就可以回江南养老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和宋辰有什么牵扯。
第十一章
六年后,建成二十一年。
入夜之后,施琅闭目微歇,他的手摸到床里侧,那手还是冰冷着的,没有半点回暖征兆,好像大多数时间他的手都是冷的,即使在情动的时候。
俩人躺在床上,施重沉沉的闭着眼,他没有睡,施琅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另一部分还在他的身体里。施琅白天里忙着给太后善后,听说施重回来后便急着去堵他,整整一天都没怎么休息按说这会儿应该困了,但他这会儿偏偏不困,不仅不困而且饶有致趣的将施重揪着头发从被子里整个拔出,单手掬着他的下巴,是个轻薄的手势,他没想那么多,单纯只是想看施重的眼泪。
施重没有哭,不过,他有办法让他哭。
期间施琅一直问他快活与否的问题,交杂着一些污言秽语,施重很想说,他很不快活,但是这人死死捂着他的嘴巴。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挺尸一样,眼泪断了线的从眼角落下来,这个哭相当真是极美,即使是满京第一美人也没有他的一根睫毛好看,看着看着施琅就生出一股子邪火,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嚼碎了吞进去,剧烈的动作下床剧烈的摇动,施重紧紧揪着被子,下身某个部位痛的让他想去死。
施琅是个没心肝的畜生,一边让他哭一边让他生不如死,在他身上获得了满足就开始零碎的折磨他。
这处是寺庙,但这间厢房与外面的陈设大不相同,看着和贤王府的书房差不多,卧室有屏风隔着,从门口只能瞧见两个模糊的剪影缠在一起,那些粗重的喘息充斥在耳朵里就像野兽夺食。
施琅狠狠挑起又转动了还埋在施重体内的某个物事,一阵剧烈的抖动后施重刷的流出一串眼泪。
他死死咬着嘴唇,像是被逼到了绝境,还执拗的不肯求饶。
施琅觉得有趣,来回折腾了一会儿,施重抖着嗓子,简直是哭了似的颤出一个高音:“……不要。”
这人真是贱到了骨子里,施琅哼了一声,把东西拽出来,将人按到床头,仔细看他的哭容,看着看着就觉得世间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如此称他心意的好相貌了。
施琅折磨够了,天微微泛着些光亮,他摸着施重玉滑白瓷的背颇魇足的模样。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已大亮。檀香幽幽的,施重从床上撑起身子。他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面容白皙,是个文秀书生的样子,头发是长了许多,凌乱的垂在身前已到及腰的长度。比起刚来时的光头,这头长发无疑难打理的多。
身上某处还是很疼,他虽然不适应这事却也慢慢的习惯了。
打钟的声响穿了过来,这里是荒郊兴起古寺庙,现在是庙里弟子早课时分。
这让他朦胧的想起一些事情,不过一往深处想偏偏又是记不大清楚的。这些年他忘记了许多事,看现在这情况可能会继续忘下去。
床上的年轻男子自称是他的爱人,他的名字叫施琅,他具体什么来历施重记不大清了,可能他说过,只是施重给忘了。据施琅说,他是得了病,得病的原因不明,只是不大可能好了。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好了,只要不祸害别人就好。他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他总想着在自己还没有完全丧失记忆前把想做的事做完。
他梳拢了头发,施琅也起了,他从身后把施重整个圈进了怀里,施重身材太单薄了,腰是纤细的,比女子还要瘦弱的样子。
他从身后搂上来扑就一阵凉风,施重不禁抖了一下,他一回过头,施琅正看着镜子里的他,施琅正是弱冠之年,两人差了十来岁,看上去竟不大明显,怀里的那个人唇红齿白,凤眼细细,可能刚承过云雨之欢的缘故,较之平常多了些风流妩媚,腮边浅薄的红色看着秀色可餐,施琅吻着他的脖颈,施重颤了下,嗓音都是沙哑的,“别……”
这会儿艳阳高照,施琅慢慢拉下他的手,带了些笑意问道:“两个多月不曾见我,想我没有?”
他的手不大规矩,隔着衣衫抚摸施重的身子,施重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有些恼了:“你放开我罢!”
施琅倒是不急,他看着镜子里施重的倒影,这个人在他眼里是最漂亮的,让他一刻都不想松开,闹了许久终究是把持不住,把人一把抱起又丢回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