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言将自己的五指从在墙外后门处把风,察觉到不对想要逃离的黑衣人的心口处掏出,心脏微微颤动,似乎还带着主人的活气。
五指紧紧一握,心脏化为血块散落在墙外的草丛中。
秦莫言的眼睛,望向京城的方向,他不好奇动手的人是谁,左不过那几个人罢了,只是,哥哥,你的选择是什么?
你,也会觉得,我已经成为了你的妨碍吗?
——
“砰砰”的两声,桌椅被女人狠狠的推落在地,桌子上那些珍贵精致的茶具也尽数碎裂成了瓷片,地上跪着的几个下人,人人噤若寒蝉。
“娘娘,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只是意外,老爷说了,下一次一定会派遣更厉害的人过去的,老爷只是没有想到,那边的人那么厉害,先帝在那边派的守卫据说个个都是高手,才会一下子折损了几个好手,下一次,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么么在旁边小声劝说道。
“娘娘您保重身子才是,当务之器,其实不是去杀一个早已经被放逐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而是把陛下的心给拢过来,只要陛下的心被拢住,但凡娘娘您有个一男半女的,坐稳这中宫的位置,别说一个不能够下蛋的男人,便是再多千娇百媚的狐媚子,也是动摇不了您一丝一毫的”
么么的话按理儿来说,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错,真的是很有道理,宁氏这个时候,和一个多少年前被放逐的男人计较做什么呢?
除了留下把柄,除了让秦落笙不小心知道的话坏了自己的形象,除了折损家中的人手势力,真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么么,你不懂,你不懂!”
宁氏的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唇,几乎将自己的唇下咬出一个血淋淋的印子,听着么么的话,她却只想要苦笑,么么怎么会懂,她做了秦落笙三年有名无实的皇后,她守了三年的活寡,秦落笙但凡若是愿意宠幸一个千娇百媚的妃子,她也许还能够用自己的大度,用自己的细心体贴温柔,种种种种一切能够使出的手段将秦落笙拢住,偏偏,秦落笙三年来过的几乎是禁欲的和尚生活,偏偏,秦落笙一个人都没有染指过,她甚至,特意往秦落笙的殿宇内派遣那些长相格外出众,气质各自不同的美人过去。
那个男人,真的是帝王的心上人,一个帝王,愿意为了心上人守身如玉,听起来很感动,实则,于宁氏而言,是最残忍的事情。
她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了,只要杀了那个男人,只要杀了秦莫言,她还可以有翻身的机会的,而现在,她的父亲,明显没有将她的话全部放在心上,只是意思意思的派出了人,人没有杀成,反而是让自己成了一个大笑话。
“机会,只有一次”
宁氏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身子有些发软:“么么”
“奴婢在”
“陛下,现在在何处?”
“在御书房与朝中几位重臣商议事情。”
“几位重臣?好,好,好”
“将本宫的凤印与宝册,都取出,帮着本宫梳妆,本宫要去向陛下请罪。”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您真的要认下来?不是事情没有牵扯到娘娘身上吗?娘娘,您要三思呀”
“本宫,只能最后一搏了”
第一百三十章:冷情
皇后宁氏去了身上发间所有的珠宝钗环,去了满身的锦衣华服,只着一袭素色袍服裹身,不施粉黛,一时间,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后宫之主,皇后之尊,反而像是个待罪在身的普通妇人一般。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即便有些什么不对,您是皇后的位分,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身边的人还不能够明白宁氏究竟是怎么了。
宁氏自己却是清楚的很:“么么,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多了些生面孔”
宁么么面色一变,不敢再怠慢,良久,她跑了回来:“怎么会”
只是这么一句,便说明了,外面确实是有些变化,甚至是她想要逃避却逃避不开的将要到来的罪责。
“么么,你还记得,前皇后是怎么死的吗?”
幽幽的,这声音宛若地底阴暗处传来,让人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是,是宫中突然起了大火,没有及时救出,所以才没了的”
“么么,我不想自己也这么没有及时救出,死于意外”
“娘娘,您多想了,不会的”
“我错了,么么,我刚刚才想明白,我错在什么地方,陛下对我,可真是连一点儿情意都没有呢,只希望,我等会儿去,还有挽救的机会”
宁氏所说的最后一搏,所说的挽救的机会,便是当着御书房众位大臣的面,自请罪责,言自己未曾尽到国母的职责,不曾为皇室开枝散叶,导致皇帝膝下至今没有一子,今日带来皇后凤印宝册,请求皇帝收回,请罪之言尽是愧疚,即便是三年来对皇后霸占皇帝一人,却始终未曾育下皇子的皇后心中有不满的人,听到宁氏如此这般声情并茂,满心愧疚的请罪声,也是对她稍微多了些好印象。
毕竟,若是真的只是做做样子,也不至于将皇后的凤印与宝册也给拿过来了。
那金光闪闪的宝册和放在玉盒中的凤印相映成辉,映照着宁氏身上素色单薄的衣裳,显得格外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