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礼貌笑着点头,直叹季望不简单。
季望能得到房遗直夸赞,自然高兴,这就吩咐下去让人再把他收藏的那些好刀都拿上来给房遗直看一看。
“大哥……”季四娘小声喊一句,提醒季望她还在。
季望看一眼尉迟宝琪,尉迟宝琪忙对季望微微摇了摇头。
“我这四妹巾帼不让须眉,舞剑耍刀样样都行。”季望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尝试,笑眯眯地对房遗直介绍。
房遗直转眸看了眼季四娘。
季四娘一瞧他看自己,就欢喜地往前走两步,舍不得地瞄一眼房遗直,才害羞地低了头。
“将军的四妹果然异乎寻常,令人称奇。”房遗直道。
季望哈哈笑,“世子谬赞了,谬赞了!”
“不过我见将军的四妹着裙裳,该是不太适合舞剑,不如改日。”房遗直言语温温建议。
季望转即看了眼季四娘的衣着,是一套十分繁复华丽的裙裳,忙点了点头,转即使眼色让他四妹下去。
季四娘还不甘心,“大哥,我这样就可以舞剑!”
说罢,她就有lū 起袖子的架势,很是急于想要展现自己的能耐给大家看。
“我们还有正事要谈,你先下去。”季望瞪一眼季四娘,示意她赶紧回去。
季四娘瘪嘴,不高兴地揪着帕子转身去了。
季望不太好意思地对房遗直笑笑,笑呵呵地张罗,请房遗直鉴赏一下他的宝刀。
房遗直带着微笑一一看过后,就对季望点点头都说好。
尉迟宝琪在旁也一直称赞。
季望觉得很有面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随后房遗直便以酒烈上头为由,想要走走。于是三人就一起游园。贵族府邸的后花园自然都少不了有塘子。
房遗直走到塘边之后,看到了几尾正在河里游动的锦鲤。
房遗直笑叹鱼肥。
“家里下人勤快,把这鱼喂的很好,我回头可要好好奖赏他们。”季望开心道。
“塘子里的鱼最好养,其实也不用怎么管,吃泥也一样能活。”房遗直叹道,“倒不像猪狗之类,你圈着他,不给东西喂就会饿死。”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不喂也成。”季望爽朗地大笑,“既然如此,我就省点钱?免了他的赏?”
“季兄真会说笑,你还能差那几贯钱?该赏还是要赏,别到时候让你家的家仆记恨上了遗直兄。”尉迟宝琪笑叹。
“不会不会,他哪敢!”季望哈哈笑。
房遗直没再说什么,继续在园子里游走。他发现这里的池塘与别处不同,更为长一些,将府里的后花园分成了南北两边,中间只有一座拱桥架着,拱桥的另一头还站着两个家仆。虽并不是像两个门童一般直直的矗立在那里守卫,俩人偶尔徘徊在别处,但是房遗直特意观察过了,这两人一直都没有离开,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巩桥这边看。
池塘对岸的景象看起来就没有这边的精致,岸边的地方拾掇得还算干净,再往里瞧,有林子的地方竟都是杂Cao丛生。树木也疯长,很是茂密,深处的一些地方十分y-in森。
尉迟宝琪还在恭维季望,转即得到房遗直的暗示之后,笑哈哈看似无所谓地勾住季望的肩膀,喊了一声,“对面是什么地方?瞧起来挺有趣,像是一个密林子,我们去走一走。”
“那原来是一个练武场,后来不怎么用了,我瞧着那边光秃秃的不好看,便叫人在那里种树。确实也想弄得跟别家一样,整一些亭台楼阁,十分漂亮的那种。不过是到底是地方太大,家里的下人又不是很多,说实话,这真弄起来还有一些伤财,所以那边动工一半之后,就搁浅了,没有叫人再继续打理,只有靠近河边稍微修剪了一些,打眼瞧着在这边看着可以就行了。在往里头什么样,连我都不知道,好些年都没去过了。必然是四处长满了荒Cao,跟山里头没什么区别。还请二位却别去了,好让我觉得脸红丢人了。”季望很不好意思地对他们道歉道。
“原来如此,既然没什么可看,我们二人就不凑趣了。”尉迟宝琪半开玩笑地对季望挑眉,“季兄应该了解我,我只对美的东西感兴趣。”
季望会意地笑了笑,“懂,你确实如此,所以我才不敢让你去看,就怕你这位眼光高的看了之后回头会笑话我这个粗人。”
“诶,季兄这么看我?我这么君子,哪是会笑话人短处的人。”尉迟宝琪厚脸皮地自夸道。
“我说他最是爱笑话人的,对不对?”季望向房遗直求证道。
房遗直立刻点头。
尉迟宝琪瞪向房遗直,“唉,这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这就揭我短处!”
房遗直淡笑不语。
尉迟宝奇松松肩膀,转而对季望表示可以继续喝,他还没有尽兴。季望去问房遗直头是否还疼,房遗直点了点头。
“我再这在这站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去。”房遗直道。
季望不好意思道:“这可不好,你是我府中的贵客,哪有不陪的道理。”
“那我呢?我就不是了?”尉迟宝琪故作不高兴地问。
季望挑了挑眉,“你当然不重要了。”
“啊!你……哼,别指望我以后认你这个朋友。”尉迟宝琪说罢,甩袖就走。
季望立刻赔笑拦住了他,表示自己刚刚在开玩笑而已。
“道歉却不行,我要罚你三杯酒。”尉迟宝琪不爽道,“不,是三碗,三大碗。”
“好好好,你说的算。”季望一听说罚酒,两眼都放光。
“那快走吧,还等什么!”尉迟宝琪说罢,就往回走。
季望看向房遗直,犹豫道:“可是房世子……”
尉迟宝琪一把拉住了季望,让他跟着自己往回走,告诉他:“不用理他,它被风吹一会,头不疼了,自然就会回去了。况且遗直兄的酒量一向不好,跟你我没法比,他在我们反而喝得不尽兴,不用管他最好。”
季望点点头,又看一眼房遗直的方向,就随着尉迟宝琪离开。
房遗直温温笑意的脸颊转即就变得冷沉。他负手脸侧面着池塘,落歌则在房遗直的身边站着。
“世子,需要探查对岸情况么”落歌问罢,见房遗直点头,就皱眉发愁道,“可是这横隔的荷花塘像是护城河一般,把花园的南北分开,看起来只有石拱桥一条路。桥那边还有人守着,若声东击西把人弄走,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打Cao惊蛇。”
“不能走桥,刚才的一番询问已经令对方有所注意。若是桥上有了动静,他事后知道必然会有所意料。”房遗直斜眸,目光落在了池塘水面,“走水就可。”
落歌愣了下,忽然意识到这反而更是一个好办法。他又不是不会水。回头探查完情况之后,再悄悄地游过来,只要有人在这边给他准备干爽的衣服就可,如此事情反而更容易。
落歌连忙应承称是,因乍看起来只有一条石拱桥通向对岸,他就把眼睛局限于此,实在是太蠢了。
房遗直低声嘱咐落歌,“你身上这套衣裳要留着,换别人的衣服去,季望刚刚已经见过你了,回头走的时候你若不在,或是衣裳不对,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他这个人心思很细腻。”
落歌应承,立刻去办。
未免让那两名守桥的家仆注意,房遗直故意踱步到石拱桥附近,吸引两名守桥的家仆的目光。估计落歌游上对岸之后,房遗直才缓缓地踱步离开。
一炷香后,事情结束,房遗直就同尉迟宝琪会合,和季望告辞。
季望高兴地送别二人,乐哈哈地请他们改日常来府中聚。
“一定一定。”尉迟宝琪客气地说道。
分别之后,尉迟宝琪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房遗直情况怎么样。
房遗直:“是他。”
“这么肯定?莫非你们找到尸体了?”尉迟宝琪询问道。
“没有,不过找到了这个。”房遗直把一个很小巧的布袋丢给了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打开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片叶子,叶子上面还沾了一块黑渍。
“我当是什么宝贝东西,就是一片叶子?”
“嗯,就是一片叶子。”
尉迟宝琪不解地拿着叶子,前前后后仔细看了看,到底还是不明白这叶子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能够让房遗直认定凶手一定就是季望。
二人回到明镜司之后,房遗直听说晋阳公主还未到,心知她今天必然是不会来明镜司。
这时候尉迟宝琪拿着叶子跟进来,想要询问缘故。房遗直让人拿了个瓷罐过来,让尉迟宝琪把叶子放回去,随即就转身走了。
尉迟宝琪愣了下,转头赶紧追了上去。他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就得被满足,不然一定要粘着着房遗直。
第二日,晴空朗朗。
李明达精神抖擞地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明镜司。
昨日因病偷懒了一天,今天李明达就想早点来。所以天刚蒙蒙亮时,她就在立政殿动身。李明拿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明镜司的人,却一进门就听到就听到右边的房间有声音。李明达转头瞧了,目光跟随声音落在了房遗直那间屋子。李明达抽了下鼻子,便朝屋子里边走去,推门后,果然看见房遗直人坐在桌案后,正整理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