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佳像块烧化了的牛皮糖,手脚并用,粘在白景烁身上就不放。
他喝醒酒汤时瞎折腾,洗漱时乱摸乱抱,脱衣服时还要又亲又蹭。这可让白景烁遭了大殃。
折腾了一大圈,路小佳终于消停了下来,徒留下经受了各种身心折磨,被累得够呛,连衣服都被扯了个稀巴烂的白景烁。
白景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手抱住趴在他身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路小佳的腰背,一手抚摸着他的后颈,满怀宠溺的轻笑道:“借酒撒风,小坏蛋。”
“唔。”路小佳无意识的哼唧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胸口,眉眼舒展开,嘴角微微翘起。
他的身上一直隐隐带着一种少年气,冷嘲热讽时或许还不太显眼,一旦平和下来,便像是未及冠的年少模样。
白景烁看得出来,路小佳是心满意足的。他一向都很容易满足,毕竟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
很多时候,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善意就能让他手足无措好久,继而绞尽脑汁的想要去回报对方。
他就像是那些带壳的果子。坚实的外壳之下,隐藏着的是更加柔软甜美的果r_ou_。
白景烁的脸上也带着笑,宛若春风化雨。他轻声道:“还不够,再等等。”那些欠你的,全部都会还给你。
寒风呼啸,漫天飞雪。
冬天终于来了。屋外冰寒刺骨,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烧热的地龙让房间里不带半分冷意,床幔中探出一只手,漫无目的地乱抓了几下,又被拽了回去。
路小佳侧躺在床上,双手被交叠着按在前胸,背上贴着白景烁的胸膛,连两条腿都被别住了。
他轻微挣了挣,冷声道:“你烦不烦?”
哪有人洗漱完又吃过早餐后,再次跑回床上的躺着不起来的。懒死了吗?
“嗯。”白景烁应了一声,随口道:“外面冷,别出去了,会着凉的。”
他紧紧的抱着路小佳,想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怀里。
被这么抱住,路小佳感到很舒服,舒服到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但他不能直接承认。
他佯装不满的冷哼道:“胡说八道,快放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是低沉而冷傲的,却隐约带着些许绵软的鼻音。
无论再怎么去装作去冷淡,有些东西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在陌生人面前掩藏情绪并不困难,在既熟悉又信任的面前却是异常艰难的。身心皆会选择不约而同的选择出卖你。
“好。”白景烁令行禁止,毫不犹豫的松开了他。
路小佳怔了一下,觉着似乎哪里不太对?他试着坐起来,白白扑腾了几下,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这样的状态是熟悉的,却是很久都没有经历过的。
“有病。”路小佳哭笑不得的用膝盖撞向白景烁,不解道:“为了不让我出去?”
“不是。”白景烁捞住他的腿弯,手掌向上滑动,停留在大腿上。
女人的腿应该是怎样的?大概和她们的腰身一样,是纤细而柔软的,宛若三月里的柳枝。
路小佳的腿是怎样的?笔直而修长,虽然也不粗,但却紧绷而结实。皮膜下的每一块r_ou_都紧贴在骨骼上,半分软意都没有。
温热的手掌隔着布料来回抚摸揉捏着,路小佳嫌弃的剜了白景烁一眼,磨磨蹭蹭的挪了两下,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耳畔是微微急促的心跳声。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为何要如此激动?路小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白景烁俯下身,在他耳边轻笑道:“要乖乖的,不许胡来。”
会胡来的人从来都不是路小佳,他顶多是偶尔别扭嘴硬了些,其实既讲道理又守规矩。只要你能够说服他,他就会老实听话。
一直在肆意妄为的人始终都是白景烁,那层霞姿月韵的皮子下面住着的始终都是那个目空一切,无法无天的大混蛋。
眼前这个人是要与他相伴余生的,他没必要在路小佳面前去隐藏什么。他可以对路小佳做任何事。无论他做了什么,路小佳都不会怪他的对吧?
“我要杀了你。”悲愤的喊叫声穿墙破室,传出老远。
刚放下汤碗的丁灵琳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她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叶开,疑惑道:“好像是路哥?”
“不是。”叶开义正辞严的否认道:“绝对不是。你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写尺度太大的,会被河蟹叼走。哈哈哈哈,报复心强的抖S天下无敌。
第43章 第43章
白景烁,赵月娘和丁灵琳围坐一个矮桌边,桌子上摆着装了针线的小簸箕,还有剪刀和布料。
赵月娘在缝着小衣服,她的手很美也很灵巧,赵家用来行医救人的指法到她那里却变成了女红的手艺。
丁灵琳也正在缝着东西,她的指头上戴着顶针,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一个巴掌大的布老虎绣眼睛。那是给她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她满怀期许,把满腔的爱意都倾注在那一针一线里。
白景烁一面帮她们捋线穿针,一面笑吟吟的陪她们说话。
从哪一种材质的首饰搭什么料子纹路的衣裳好。用什么调的香膏能让皮肤更白皙水润。哪一家的脂粉更细腻,涂在脸上颜色好。蔻丹加什么才会不易褪色。
到东家养的狗叼走了西家养的j-i。南家养的驴子和北家养的马配了种,不知能不能下崽子。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叶开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瞟了白景烁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能陪着女人们聊这些话题的男人,当真是举世罕有,明明光听着都让人觉得困倦无聊,耳边嗡嗡作响。
叶开转过头看向路小佳,他的坐姿似乎有些奇怪。
路小佳挺胸抬头的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桌面上,肩膀抻成一条直线,一动都不动。
他的精神恍惚,眼神发飘,压根没有注意到叶开用探究的表情反复打量了他好几次。
叶开瞄了一眼路小佳颈侧的印子,又垂眼看着路小佳搭在桌上的手。他的眼皮不由得抽了抽,龇牙咧嘴了一下。
路小佳的袖口处隐隐露出手腕边,那上面印着数道紫色淤痕,似乎是被什么绑过留下的痕迹。
从伤痕的粗细和状态来看,似乎是一种细而柔韧的东西,譬如丝带。从交口处便可得知,被绑住的时候路小佳是面朝下的。而且应该反复挣扎过很多次,才会留下那一圈圈斑驳的印痕。
叶开在心里为他默默捏了把冷汗。路小佳能好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叶开又偷偷瞟了白景烁一眼,稍一思量,起身装作去拿东西。从路小佳身边路过时,趁着他没防备,反手往他背后抽了一下。
叶开抽的并不重,路小佳却闷哼了一声,身体前倾几乎要俯到桌上。
路小佳抬起一只手捂住上半张脸,深吸了两口气,侧头瞪着叶开,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
他的眉宇间带着未散的痛意,更多的却是勃发的怒意。
叶开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歪头道:“怎么了?我只是想叫你一起去拿花生而已。”
“……”路小佳哽了一下,无话可说。
叶开的好奇心一向很强,不得到明确答案总是不甘心的。但他从来不会贸然行动,毕竟一旦对方起了防备,必然会把简单的事情搞的麻烦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计划了一下,打算等傅红雪来了再说。
上天永远是站在叶开这边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他惦念着傅红雪,傅红雪便踏雪而来。
奈何傅红雪来的时机有些微妙。他来的那日,正好是丁灵琳生产之时。
而恰好是在他牵着被裹成小熊一样的周婷踏进院子里的之时,屋里传来了嘹亮的啼哭声。
“哈哈哈哈,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叶开仰天大笑,抱了站在身边的路小佳一下,又飞奔到傅红雪身边用力搂住他。
傅红雪怔住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
叶开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整个人都处于神志不清的亢奋状态,手舞足蹈的跑到房门口,破门而入。
屋里传来赵月娘的声嘶力竭的吼叫声:“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别捣乱!”
周婷摇了摇握在傅红雪掌心里的手,仰着小脸,关切的问道:“傅大哥,你还好吗?”
傅红雪垂眸看向周婷,坦诚的摇头道:“不太好,肋骨有点疼。”
内间到外间的幔帐被放了下来,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丁灵琳躺在床榻上,被裹在小被子里的婴儿放置在她的身边。叶开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小声说话。
赵爷爷坐在外间,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他的年纪毕竟有些大了,受不起半点累。
另外那几个还有来帮忙的马嬷嬷正在忙里忙外的整理那些染了血的器物。
丁灵琳在叶开温柔的声音中渐渐陷入了梦想,其余的人也清理好的屋里的东西。
叶开轻手轻脚的抱起孩子,出来给他们看。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兴高采烈的道:“可爱吧?胖乎乎的,可壮实啦。”
赵月娘比手画脚的指示道:“不能这么抱,她会不舒服的。把这只手抬高一点。”
白景烁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路小佳的手,一起怜悯的看着陷入痴傻状态的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