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打量着被包的只露出一张脸的红皮圆脸小猴子,缓缓道:“长的很像你。”
傅红雪从不随便说谎。就算一个是红的,一个是白的,一个是胖的,一个是瘦的,也还是猴子。小猴子和大猴子又怎么会不像?
丁灵琳生了个七斤三两的胖闺女。显而易见,叶开之前的担忧是合乎常理的。
在这个年代,新生儿达到这个体重,的确容易造成难产。况且丁灵琳生得身段纤细,胯骨也不够宽。若不是使用了非常手段,大概真的会出事。
武功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万能。武艺再高也不能让叶开以身相代,替丁灵琳去承担那些痛苦和危险。
丁灵琳倚着靠垫上,读着白景烁给她准备的单子,眼前险些一黑。但她还是全盘接受了,毕竟她既不想身材走形也不想留下疤痕。
折磨了丁灵琳脆弱的心灵之后,白景烁又被叶开拽走了。当叶开说出他的想法时,白景烁难得的楞了好一会。
他回过神,笑着打趣道:“你大可一刀切了,何必来找我?”
没等叶开再说什么,白景烁凝视着他,严肃认真的说道:“这种事可不能你一个人下决定,去问问她再说吧。”
叶开不想去说,然而他不得不去说。他的确没有擅自决定的资格。
丁灵琳听到叶开的胡言乱语后也楞了半天。她既觉得感动又觉得好笑。
她怎么可能同意让叶开平白无故废了自己的生育能力,虽然怀孩子很辛苦,生孩子更痛苦,但她喜欢孩子,她还想要别的孩子。
叶开还是被说服了。他并不是讨厌孩子,他只是不想让丁灵琳再受苦而已。
白白折腾了一圈的叶开最后把视线转移到路小佳身上。他还记得那件没弄清楚的事,现在时机成熟了。
当傅红雪和路小佳说要和他比划比划之时,路小佳完全没往心里去。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有时是他提的,有时是傅红雪提的。一旦两个人变成熟悉甚至亲近的关系之后,就不可能会再说什么,‘我的刀(剑)是用来杀人的’。
难道从小到大练剑(刀)的时候都没拔、出来过武器,开什么玩笑?
在叶开跑去围观他们的时候,路小佳也当回事,这并不稀奇。
所以在傅红雪驾住路小佳的剑时,那几根来自背后的银针路小佳理所当然的没能躲得过去。
他大概有些死不悔改,永远都学不会去防着来自身后的偷袭。
路小佳还剑入鞘,颦眉看向叶开,冷声道:“你吃饱了撑的。”
叶开左右乱晃,嬉皮笑脸道:“那是从大哥那里偷来的。”
路小佳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软了下去。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那种。
叶开和傅红雪一左一右驾住他就疾奔了起来。
傅红雪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尴尬,臊得脸都红了。他抿了抿嘴,满怀愧疚的低声道:“抱歉。”
“没事,别介意。”路小佳安抚了他一句,斜眼看向叶开,冷哼道:“想也知道是这条癞皮狗糊弄了你。”
叶开满不在乎的冲路小佳吐了吐舌头,挑衅道:“就是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可惜你打不过我。”
路小佳和傅红雪双双用嫌弃的表情看着他。这也太贱了!
屋里暖烘烘的,就算脱了衣服也不会冷。或许不仅不会冷,还热的厉害。
被剥掉上衣的路小佳趴在桌子上,把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装死。
叶开摸了摸下巴,观赏着路小佳的背后,啧啧称奇道:“春山图啊,手艺真好。”
他顺着山峦的起伏看向左下角,那里还带着朱红色的印鉴。真是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解密完成。就是被捆着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一边啪啪啪,一边纹身。这酸爽,大概能看到天堂了。嗯,他还留了名字。大白是个hentai毋庸置疑,承受能力差或者不抖M的人最好离他远点。小雪学坏了,居然和小叶子组队去欺负小路。唉,可怜的小路,永远都撕不过小叶子。三个错字,唉。
第44章 第44章
路小佳又不是哪一家的黄花大闺女,不可能因为被扒了衣衫,当猴子看了一会,就跑去要死要活。
他整理好衣服,漫不经心的扫了叶开和傅红雪一眼,连句狠话都没撂下,神态自若的走了。
“啊呀。”叶开满怀忧虑的叫了一声,苦着脸看向傅红雪:“他这是记仇了?”
像路小佳这样的人,对人冷嘲热讽放狠话的时候通常是他没太往心里去,他一旦默不作声才是麻烦大了。
傅红雪木着脸,手里攥着刀,轻蔑的瞥了叶开一眼,打着飘,慢吞吞的走了。
他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之前根本没人告诉过他,白景烁和路小佳在一起了。
虽然他也奇怪为何白景烁会突然搬出去住,可是用人太多了,挤得慌之类的缘由也能解释过去。
徒然间让傅红雪面对这种超出常理的变化,他有些不知所措。
闲话少说,他现在需要静静。
对于把东西按照特定规律摆放,并且记忆力好的出奇的人来说。打眼一看就会察觉哪些东西被人动过。再稍一思量,便能将那些背后发生的故事拼凑个八、九不离十。
然而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不该看的就别看,不该管的也别管。但是避免伤及无辜的举措还是应该做的。
白景烁哄着周婷吃了一块麦芽糖,又给赵月娘送上一罐子杏脯。
至于赵爷爷和丁灵琳,这两个人最近都在吃小灶,不会牵连到他们。
那他自己呢?他本就应该受着,没理由去置身事外。
用过晚饭后,席面上软了三个。这世上不是只有叶开会去偷东西。
路小佳有些惊讶,似乎还有些窘迫,手忙脚乱的把白景烁抱了回去。
傅红雪打着哆嗦和赵月娘一左一右搀起龇牙咧嘴,嗷嗷直叫的叶开把他扔进了丁灵琳的屋里,弯腰抱起一直牵着他衣角的周婷回了屋里。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是疼,而是痒。不是皮肤表面上的痒,而是骨缝中透出来痒。想抓都地方抓去。又酸又痒,简直要将人逼疯。
这当然不会对身体有害的药,说起来反而是对身体有益无害的。这是能让人长高的药。
不过不能直接的,大量的服用,是要配合着其它的药物一起服下的。不然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红雪抱着被养的有些胖乎乎的小姑娘侧躺在榻上,面带痛苦的喘着粗气。
他从不会随意迁怒他人,理所当然的把这一笔记在了叶开头上。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事,不怪他怪谁?
周婷含着眼泪,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却乖巧懂事的给傅红雪着额上溢出的冷汗。
赵月娘一脸悲伤的收拾起了碗筷。大冷天的,她不想洗这么多碗碟啊。然而并没有人能够帮她。
看各自的反应便可知晓,被下了药的那道菜,傅红雪只动了两三筷子,叶开普通的动了六七下,而白景烁吃得最多,基本没碰过别的菜。
路小佳自是从未想过白景烁会无从察觉,哪个大夫会连自己亲手配的药都认不出来?
他之前还以为白景烁是事先做过准备,未免别人吃的太多,才会去抢着吃的。谁料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路小佳把白景烁放在凳子上,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问道:“在哪?”
白景烁端端正正的坐在,并未因身体不适而折了腰。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低声道:“不必,过来。”
他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分,掌心向上。
路小佳扭过头看他,踌躇了一会,向他走了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掌中。
白景烁手上一拽,把他拉进了怀里,搂着他劲瘦的腰身,笑的弯了眼。
他一直都觉得路小佳是个非常勇敢的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在无数次被伤害后还愿意伸手。
信任是很难的,信任不值得信任的人更是艰难到无法想象。能够信任他人的人都是伟大的。
路小佳侧坐在白景烁的腿上,半倚在他的胸前,有些恼怒的捏着他肩膀。
他恼怒的事情多到数不胜数,却无法去说。他一向都拙于口舌。
“抱歉。”白景烁把脸贴在路小佳的颈侧,轻轻蹭了蹭,低声问道:“还生气吗?”
“没有。”路小佳语气僵硬的反驳道:“没生过气。”
若是说生气白景烁所做的事,就像把一直小心呵护着的瓷器随手摔在地上。若是说生气叶开和傅红雪所做的事,就显得他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一样。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去选,只能否认。
“嗯。”白景烁从来不会刻意拆穿什么,抬眼望着他,含笑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路小佳颦眉看向白景烁,冷笑道:“真有闲情逸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白景烁腼腆的笑了笑,轻声慢语的解释道:“你给的,我都喜欢。”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都是无比珍贵的。值得去奉为珍宝。
他用期望的目光看着路小佳,路小佳怔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也是。”
实在是太狡猾了!白景烁总是有办法让别人无法去责怪他。
那些裹在糖丸里的毒,哪怕会令人肠穿肚烂,还是忍不住想要含进嘴里。
白景烁温柔的抚摸着路小佳的脊背,蓦然提议道:“要不你也给我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