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烁用略带羞愧的表情看着她,低声道:“只要您不介意在下败坏您的名誉。”
女人挑了挑眉,她的脸上带着寻常女子难有的洒脱无畏,扬声道:“名誉又不能娶我,把那个缩头乌龟逼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女人看向笑眯眯坐在一边的老夫妻,白景烁却在看她。他看的很认真,从容貌到身段,从仪态到举止。
半响后,白景烁拉着叶开去了后屋。
叶开坐在凳子上,看着白景烁换完衣服换脸,一刻后便成了那女子的模样。
“该你了。”白景烁顶着女人的脸,用着和那女子近似的嗓音道。
叶开试图挣扎道:“可以不用缩骨功吗?”
白景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以为你还小吗?”
“唉。”叶开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一旦过了少年期,再怎么身形瘦削,肩膀也会变得越发宽厚起来。
叶开变完装,白景烁递给他一个药瓶,轻声道:“帮你省省力气。”
叶开毫不犹豫的打开瓶子,倒出药丸吞下。
叶开和白景烁走了,那对老夫妻也走了,那两个女子变做了那对老夫妇的模样留在了院子里。
燕南飞在树林中穿梭着,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地上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只有一个伤口,伤口在颈部,白皙的、蜡黄的、黝黑的颈项上印着一道不过指长的细痕,溢出滚烫鲜红的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燕南飞走的并不快,还有心情数着个数,直到他终于看到了活着的人。
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有着数之不尽的树,其中一颗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瘦削男人。
他一只手拎着染血的剑,一只手在剥花生。他剥开一颗,高高抛起,仰头接住。
他侧过头看向燕南飞,脸上带着被溅上的血。
他的眼睛是死一般的灰色,空洞而毫无情绪。
他的脚边躺着尸体,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在笑,讥讽而嘲弄的笑着。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你也要来吗?”他将剑锋对着燕南飞,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
除了杀人他还会干什么?除了杀人他还能干什么?
有些花只能用血去浇灌,用生命去做肥料,在累累白骨间绽开怒放。
燕南飞看向他手臂上的划伤,那里溢出了黑红色的血,染s-hi了布料。
燕南飞摇了摇头,朗声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人,我是来帮你的人。”
“不必。”路小佳脚下一点便窜上了树,又一点跃到另一个树上。
“我是傅红雪的朋友。”燕南飞追赶着他,试图劝慰道:“你也是傅红雪的朋友不是吗?”
路小佳头也不回的道:“我不是。”他不断的纵跃着,脸上带着轻蔑和鄙夷。
写戏的人,看戏的人,演戏的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重要,其实都不重要。所有人都只是自以为是的丑角。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所以在大白面前,你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都会暴露很多信息。难道是传说中的演绎法?
白景烁:……你有病。
作者:祖传女装癖,无敌姐妹花。
白景烁(叶开):呵呵。
作者:生如死般瑰丽,给路大美人点赞。
路小佳:你的脖子不错。
作者:像鸭脖吗?要不要吃点?
路小佳:……
作者:终于要有进展了真是不容易,这明明是CP文啊。小路,马上就能啵啵白美人了你开不开心?
路小佳:……
作者:你愿不愿意?
路小佳(拔剑):去死!
白景烁:为什么作者今天一直在作死?
作者:为了爱。
第8章 第8章
客栈门口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穿着一身轻飘飘的掐腰红裙,长发高束,美的让人神思不属,艳的让人心口发热。
没有人敢靠近他,因为刚才假装路过往他身上贴了一下的男人被拧断了胳膊丢在地上。
那男人抱着手臂痛苦的哀嚎着,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看向客栈的大堂,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高傲。
即使他既残忍又傲慢,却还是不能阻止人们去看他。因为他实在是太美了。瓷白的肌肤,上挑的凤眼,红艳的菱唇,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玉雕的手,甚至是指甲上的蔻丹,他身上的每一寸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毫无瑕疵。
他迈过了门槛,走进了大堂。他走路的时候姿态也是美的,天鹅般的颈子微扬,腰肢轻摆,步子不大不小,双手交叠置于小腹,裙角下露出绣鞋的鞋尖。
他停在一张桌前,曼声道:“跟我回去成亲。”他的声音也是曼丽缠绵的,像是上好的丝绸滑过人光裸的脊背,让人不由得浑身打颤。
他站在门口的时候,燕南飞就在看他,他走了过来的时候燕南飞还是在看他。这里的每一个都在看他,又有谁看到这样的美人会移得开眼睛。
当然有,那个人就是路小佳,他看的一直是桌上的花生。
路小佳没有看他,他却一直看着路小佳。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像是生怕一眨眼就会再也看不到他。
路小佳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向他,嗤笑道:“你是何人?”
他瞟了路小佳一眼,那一眼既妩媚又撩人,他理直气壮的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路小佳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冷声道:“荒谬。”
似乎发现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没有很好的传达过去,他微微颦了眉,细声解释道:“我已经等了很多年,再等下去就要老了。你们丁家欠我的婚事,必须要还。”
路小佳的脸上浮上厌恶,冷冷道:“我和丁家没有任何关系。”
“哦?”他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耳垂上的玛瑙坠子随之摇晃,衬的白嫩的耳垂宛如透明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铿锵有力:“你说的可不算。”
他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路小佳,脸上带着志在必得,正色道:“我说了才算。”
“好。”路小佳莫名的赞了一声,淡淡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路小佳站了起来,然后就站在那里。他好像什么都没做,红衣美人发髻上的簪子发带却齐齐折断,散落一地。
他拔了剑,又收了剑,竟无一人看见。燕南飞的瞳仁缩了缩,他也没有看见。离得这么近,他居然什么都没看见?
失了簪子发带的发髻散了开,三千青丝舒展而下。乌黑油亮的长发直垂到红衣美人的臀后,他仰着脖子,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却充满了痛苦。他向前迈了一步,直视着路小佳,不肯服输的说道:“你杀了我吧。”
路小佳没有回应,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衣美人。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红衣美人又踏上前一步,他离得路小佳已经很近了,近到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路小佳垂下眼,不吱声。
红衣美人的眼角溢出一滴泪,他扑到了路小佳怀里,仰着头说:“你今天如果不杀了我,就要娶我。”
燕南飞看到路小佳的手指似乎动了动,但他并没有拔剑,他像是僵住了。
红衣美人笑了,他笑起来更是美的惊人,像是盛放的牡丹,带着极致的烈艳。
他曼妙的嗓音中带着羞怯和自得,柔声道:“你这是答应了?那么……”
红衣美人仰着脸,贴近的路小佳,一股甜香扑面而来,路小佳的眼神恍惚了下。
红衣美人形状美好的红唇印在路小佳的唇上。
路小佳半阖的眼彻底闭了上。他没有闪开。他似乎真的接受了?这样的美人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心去拒绝?
路小佳一掌拍在桌上,桌面上的花生弹起,他随手一抽,那些花生四散开来,砸到大堂中那些围观的人身上。
哀嚎哭叫声后,掌柜和小二藏到了柜台后,其余的人倒下的倒下,抱头鼠窜的抱头鼠窜,只剩下燕南飞还坐在原位。
红衣美人,既白景烁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他试探着抿了一下唇,唇瓣与唇瓣相互摩擦着。路小佳抬起手扶住他的腰。
白景烁像是发现了什么。挪开唇软软的低声道:“去你房里。”
路小佳二话不说的打横抱起他,一步就窜上了楼。
燕南飞看着茶碗里溅出的水在桌上流淌,呢喃道:“南宫情?”
路小佳扔下白景烁,嫌恶的用手背蹭了下嘴唇,冷声道:“你嘴上涂了什么?”
只是普通的胭脂,但他显然不能这么说。白景烁望着路小佳,用蛊惑般的语气轻声道:“你尝尝。”
路小佳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景烁。
白景烁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仰着脸吻住他。柔韧的唇瓣交叠触碰着,是难以言喻的舒适。
路小佳诧异道:“你…唔…”
他的话被打断了,白景烁趁着他张开嘴时探进了他的口中,灵活的舌尖卷起了他的舌,暧昧的勾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