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长,他醒了!我……我去叫人!医生,医生!”
边上似乎有人在激动地叫唤,是在说自己吗?
中岛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胸口至腹腔也伴有阵痛,抬手去摸却被人轻轻拦下。
“臭小子,你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
三课7系的系长木下寸步不离在病床边守着,直到医生过来才让开了位置。
“能醒来就说明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但是不排除少部分药物还在体内/残留的可能,得再观察几天……”
听着医生的话,中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可胸口传来的刺痛分明是最好的证明。
“系长,我是怎么……”
“喏,多亏了这孩子!”木下朝身旁努努嘴,刚才跑去叫医生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小川?”中岛虚弱的嗓音里透露着诧异。
小川奏太,今年刚入职的新人,之前一直以实习的身份跟着中岛跑案子。
“前辈车祸入院那天我也在,然后无意听到交通部前辈向系长反应您的反常。”
“秋本么?”
小川点点头,“前辈平时跟进的案子我都有在帮忙整理,但唯独这个,一点印象也没有。”
从事他们这一行,记忆力都不会差,所以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要么是对方疏忽,要么是刻意隐瞒。
中岛做事向来认真仔细,小川认为更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后者。于是他向木下申请,继续调查这宗本不该由7系c-h-a手的车辆盗/窃案。
“你带出来的人,脾气跟你一样倔,说了没必要还是偷偷去查了。”
为了调查案子,必须要有实质x_ing线索,小川几次上门拜访提起这事,中岛总是闭口不谈,直到与房东太太打了照面,——善良的老人因为关心而说漏了嘴,小川这才发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
同屋失踪的女孩,最后乘坐的是牵扯出残/肢遗弃案的车子,中岛一路追查,知道的情报显然比搜查一课的人要多,可他却不肯向任何人透露。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正如木下所说,小川也是个倔脾气,摸不到可切入的点,那就只好跟踪当事人。
误打误撞之下,他目睹了仓库中的那一幕。
虽然跟中岛一样是单条筋,但小川的理智比起他来可谓是碾压式的,比如以当时的情况,他深刻明白,即便是再增加一个人也决不会有胜算。
“抱歉前辈,没能在第一时间救您。”小川有些难为情。
中岛摇了摇头,正想回话,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中岛裕之是么?”来人出示了下证件,“搜查一课的渡部,既然醒了,那就可以做笔录了?”
“太勉强了吧,他才刚恢复意识……能不能再过两天?”
“那怎么行,多亏了他,现在国内外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假如我们不赶紧做点什么,外界岂不是认为搜查一课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渡部的语气有些y-in阳怪气。
木下略带无奈地看向中岛,“你这次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
“何止呢,英雄的照片以每小时一次的频率在电视上播出,全日本都在赞扬他的勇气和功绩。”
再没有眼力价的人此刻也能看出,这个叫渡部的家伙,心中满是被抢了功劳的愤恨。但这些中岛都不在乎,他所关心的是Mela哥哥一行人是否全部落网。听到对方给了肯定的答复,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可以去见他们吗……我有很多事想要确认。”
渡部一声冷哼,“真不巧,我们也有好多事想要跟你确认。”
『有纪,我不想再犹豫不决了,我要去见你的父母,恳求他们将你托付给我!』
『前田先生……』
“这对肯定成不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亲兄妹。”
“嘁,谁到现在还用这种狗血梗。”
“真的啦,你看下去就是了!”
偌大的客厅里,两个身着家居服的男人正相互依偎着看泡沫剧。长泽盘腿窝在沙发,怀里抱的是一大袋膨化食品,而一旁的伊藤双手抱臂,以审视的目光看待屏幕上的光怪陆离。
深夜煲剧这种事本应该在床上进行,但长泽总像个小孩似的需要零食助兴,洁癖狂伊藤自然忍不了,于是很干脆地把场地转移到客厅,反正这间公寓眼下只剩他们两人。
长泽的手下陆陆续续地走光了,青叶也被安排了新的任务,之前要接纳他的相沢组干部最终选择摇头,而绪奈子此时恰好通过弟弟正邦的关系,向组长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成为绪奈子的私人保镖,对青叶个人而言,不知是好是坏,但另一方的脸上,一定是捡到宝的表情。
电视里上演的剧情已然到了最高/潮,有纪带着前田去见自己的父母。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有纪的母亲很痛苦。
『伯母,我的收入虽然不高,但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请无论如何也要成全我们啊!』
『但你们是亲兄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啊!』
众人的脸上皆是震惊,片尾曲适时响起。
“看吧,我是不是很厉害啊?”长泽得意地转向伊藤。
“嗯,论无脑言情剧的研究,你确实比我深刻。”
切,坦诚地夸一句聪明很难吗?
长泽看着迟迟还不结束的ed,用膝盖顶了下伊藤,“我想吃雪糕。”
“自己拿。”对方不为所动,男人撇撇嘴,只好自行去了厨房。
面对着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冰箱,长泽觉得自己周遭的事物越来越有生活的气息了,冰箱里不再只是啤酒,锅碗瓢盆每天在被使用,洗漱台上两柄牙刷,衣柜也越来越充实……之前打打杀杀的生活,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真得好好感谢那个人啊。
长泽一阵感慨,而那个本该被感激的对象,此刻皱着眉头过来抱怨,“拿到了就赶紧出来,下一集的片头都放完了。”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长泽咧嘴轻笑,从冷冻仓挑了一盒巧克力口味的,作势就要贴伊藤脸上,“虽然现在也很好,但我还是觉得以前的你比较可爱。”
“嗯?”
“以前我想要吃什么你都会主动去拿,然后在边上紧张地看我的反应……怎么现在就爬到我头上来了呢?”长泽执过那人的手亲吻,“不过这样的你,我也喜欢,也乐意被你踩……”
听了这话,伊藤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把人无限逼近至矮柜,然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是说,乐意我成为top?”
“哈哈,如果刚才的话让你误解了什么,那我感到非常抱歉哦,”长泽放下雪糕,“top,你这辈子是没有可能了……”说着他伸出长腿,以逆转的形式把人按回在了矮柜上。
这才是属于成年人的,真正的生活啊……
哀乐相生,苦尽甘来是这样的情景,那么事情发展得太合心意了,又会是怎么样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凡事别做得太过吗,这回就算我有心帮忙,以目前的形式也不容我一丝机会!”森口的语气很激动,“你小打小闹地搞合/成/药生意也就算了,可是贩/卖/器/官……你晚上不会睡不着觉吗,这些可全是人命啊!”
“小打小闹?”坐在床头一直沉默的相沢正彦总算开口,“如果不靠这些,你以为光凭酒吧的收入足以支撑我现在的势力么?大家都在做,而我假如只在边上看着,财力上岂不是要被甩开一大截?”
“那要捞到多少钱你才肯满意?”森口上前抓住正彦的肩膀,“干脆我把我的积蓄也全给你啊!”
“呵,”正彦冷冷地拨开了对方的手,“你那点钱,我会看得上?”
对于这饱含侮/辱意味的话,森口没有再争辩,因为那人说的是事实,在挥金如土的相沢正彦面前,他的那点家产根本不值一提,会把自己留在身边,无非是因为他可以提供有用的情报,以及那副好身躯。
从一开始,森口就知道,他的psy是个没心没肺的的人,会对这样堕/落而执迷不悟的家伙抱有一丝侥幸,他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森口起身走到门边,相沢正彦见状懒懒开口,“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男人停顿了几秒,然后干脆利落地摔门而去。
相沢正彦对着门上由于刚才作用力而响个不停的风铃挂件出神,那是五年前森口去冲绳旅游带回的纪念品,因为找不到更显眼的位置,于是就这么一直挂在这里。
纤细的挂绳常年磨损,再也经受不住如此力道,几经摇摆,风铃最终掉落在了地上。
“走了也好……”相沢正彦喃喃自语,没有利用价值的家伙,他也不需要了。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号码。
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轻易认输,事情还没绝望到让人束手无策的地步,所以一定还有转机。
相沢正彦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响了一声立刻接起,“早上的新闻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