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爱,是经历过痛苦和绝望之后,此时此刻的感受。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主角:林栖、林夕 ┃ 配角:洛宸、沈如清、朋友们、亲人们 ┃ 其它:同姓表兄弟禁断之恋
第一章
八月,H市的气温已经连着近半个月持高不下,远处的地面因高温照射扭曲着晃来晃去,偶尔吹起的风中也是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热浪和浓浓刺鼻尾气味道,四周所有能反光的东西全都折射着太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连带着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直发疼。
甩了一把聚在下巴的汗水,又松了松挂在肩膀上装着单反相机的黑色单肩包,我万分庆幸上班的影楼离我住的单身公寓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我是七八岁的时候被父母接去上海的,十七岁又随着要来H市做生意的父母、舅舅辗转至此,大学毕业后临近找了个影楼摄影师的工作一干就是近两年,除了过年以外我几乎都在城市,对老家最熟悉的地方除了奶奶住的村子就是姥姥住的村子。大约是在城市呆的太久,早些年我异常向往乡下的鸡鸣狗吠,瓜菜成畦以及稻海茫茫,但是近年一点儿一滴得知了娘亲以前的生活后我就越来越抗拒回奶奶家。
我父亲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娘亲说她嫁过去的时候生活很拮据,别人生了孩子都坐月子还有婆婆忙前忙后,可她在生下我的第二天就被奶奶赶去了地里做活。后来,姥姥姥爷听说了这个事儿,带着舅舅舅妈来帮忙,姥姥还对奶奶说:活俺们来干,霞子昨儿个才给你生了一个孙子,她这身子咋做活?你咋就这么忍心?别叫她干了!
娘亲说她听完这句话得时候眼眶立即就红了,可娘亲却告诉我奶奶在听了姥姥那番话后不仅无动于衷还让她别偷懒。
说起来,我记得父亲也和我说过一件关于奶奶的事儿,他说他小时候经常吃不上饭,因为奶奶不大喜欢他和大姑,饭点儿时常常被奶奶关在厨房外面不给饭吃,所以每次他都只能和大姑扒在窗户外眼巴巴儿地看着他们吃。父亲说后来有一次他实在忍无可忍,就直接跑到外面的猪圈里抓了一把糟糠隔着窗户就全给撒进了锅里,还说他当时万分得意地抬着下巴冲她们说:不让我吃?不让我吃你们也别想吃!
自打听过那些话,我就不止一次地想过,原来人的心肠真的可以硬到与铁石相提并论。
我回来了外面简直就是世界末日!都五点多了还这么热。站在门口换鞋,看了一眼穿着白色大背心儿卡其色休闲五分裤,头发杂乱地束到脑后挽了个短马尾,窝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鸭脖抱着笔记本在看电影的人,我忍不住啧了一声:林夕!你什么时候才给我出去找工作?你可是游手好闲的赖在我这儿整整一年了!
按了一下空白键暂停,林夕眨眨眼,咧嘴冲我笑得人畜无害:木西~咱俩儿谁跟谁啊?咱俩儿可是表兄弟!还和我这么见外干嘛?再说我这不是没别的地儿可去了吗?
嘴角抽抽了一下,我放下单反相机包走进用玻璃隔开的厨房倒水,接着冷笑了一声:我和你见外?你脸皮究竟是有多厚?我他吗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你踹出去!
别这样嘛~谄媚一笑,林夕微微侧脸朝我抛了一个媚眼:我可不想再过天天被教育说林夕!你不要老是呆在家里,偶尔也出去转转,找个工作,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还敢嫁给你?的日子了。
压下对林夕那个媚眼直犯恶心地反胃感,我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心说:朽木果然只能拿来烧不能拿来雕。
林夕是我舅舅的儿子,大我九个月,说是我表哥实则却是我从小到大都在担任表哥的角色和义务在照顾他。我和林夕小初高一直都在一个班儿,直到上大学我主修摄影他主修设计我们才像一双掰开的一次性筷子一样分系而读,而他之所以叫我木西,是因为小时候不认识我名字的栖字,所以他就机智得把栖字拆开来叫木西叫到了现在,以至于不少人都以为我姓木名西。
林夕从穿开裆裤的时候起就爱祸祸我,记得在姥姥家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得过一张奖状,可后来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了。长大后某天回姥姥家,林夕冷不丁的告诉我其实奖状是被他藏起来了,后来他找出来给我的时候那哪儿还叫奖状?压根儿就是一张被老鼠尿浸的黄不拉几还满是齿痕烂的不成样子得废纸!那可是我这辈子得过的唯一一张奖状!而且更让我没想到是曾经怀抱远大理想立誓要成为世界级有名设计师的人大学一毕业就丧了斗志半死不活的萎在表弟家混吃等死
我今天出去找工作了。朝嘴里扔了一个鸭脖,林夕低头看着屏幕边儿说边儿按了一下空白键播放:只是外面实在太热了,我刚到楼下就被太阳和热气给生生逼上来了。
想想林夕从小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当老佛爷供着,虽然算不上娇生惯养却也是没吃过什么苦,而如今又是家开连锁主题酒店的小富哥儿,再想想我不是顶着各种灯光在室内拍一天的照片就是顶着风吹日晒在外面拍一天的照片,回到家还得买菜做饭喂饱他的胃虽然要他去工作固然有难度,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出去工作,真正让我感到火大的是他那能敷衍了事儿就绝不认真做的吊儿郎当的态度!
克制自己不能动气,我深呼吸一口气儿,用郭芙蓉的话告诉自己: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和他置气,无疑是没事儿找事儿给自己添堵。
自欺欺人的效果很显着,我一屁股坐在林夕旁边,手刚伸到写着周黑鸭三个字的塑料袋儿旁边,袋子就在窸窸窣窣的一道声音下不见了踪影。
保持着要拿鸭脖的姿势我转脸看着把袋子护在怀里的林夕,一脸纳闷儿的问:你干嘛?
你不能吃!皱眉一脸严肃地盯着我,如果不是知道他怀里的是鸭脖,我一定会以为他抱着的是什么绝世无价珍宝。
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表情,我问:为什么?
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表情,林夕答:你吃了会上火!
感觉眼角和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我皮笑肉不笑的问:那你吃了就不会上火吗?
不会啊!说完,他翘起兰花指,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道:因为我已经上火了~
低笑了两声,我摇摇头,然后饿狼扑食似得压在他身上掐着他脖子咬牙切齿的说:他吗的世界再美好我该暴躁的时候还是要暴躁的!你个混蛋身为二十三岁的大男人在我这儿白吃白喝白住了这么久难道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吗?你是小白脸吗?啊?!
大概是我的动作太过突然,惊的他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肉直接呛进了气管,一脚踹开我,林夕不断咳嗽着连滚带爬奔进厨房抱起水壶就往嘴里灌凉白开。
一脸事不关己的捏起一个鸭脖扔进嘴里,回想起前两天坐在电脑前喝水看电影时他洗完澡什么也没穿就从洗手间出来时我也因为一时过于吃惊把水呛进了气管,然后咳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五脏六腑都抽搭搭地疼着,但是现在看他满脸通红止不住流眼泪还不停咳嗽得样子我就觉得无比解气!
世界要想和平风水果然还是得轮流转。
抬手看看表,五点三十四。一边儿想着晚饭吃什么我一边儿走到门口换鞋,接着从鞋柜里拿出购物卡,然后开门,关门,丢下那个咳成一团的人直奔楼下超市去买菜。
拎着购物袋回到家,我却发现屋里没有林夕的影子。心里正纳闷儿这混蛋是不是怄气离家出走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消失的林夕打来的。
喂?
木西,你到家了?
到家了你去哪儿了?
你到阳台来。说完,林夕就把电话给挂了。
阳台他在空中花园?把菜放进厨房,我怀着疑惑不解的心情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朝下面一看林夕竟然披头散发的朝我举着用粗体记号笔写着X栋XXX室林栖性虐我的硬纸板牌子!!!
倒吸一口冷气,我抬脚脱下人字拖就朝他砸去,在被他轻轻松松躲开的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地冲出房间跑下了楼。
林夕这人从小就精的跟猴儿似得,大概是猜到我跑楼梯下去逮他去了,所以在我下到五楼之前他就坐电梯上去了,然后我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
站在林夕刚刚站的地方,我抬头就看见他趴在阳台的窗台上龇牙冲我笑着,刚刚还乱七八糟的头发此刻用发箍全都箍到了后面,啃着我刚买的苹果他说:木西,平时我整你的算不了什么,你可是害我差点儿呛死!今天这事儿咱俩就算扯平了,你先保证一下回来不揍我我再给你开门儿,不然你就做好在外面过夜的准备吧哦对了,防盗锁我给锁上了,可别妄想找物业的人给你开门儿。
无法抑制被他耍的团团转得怒火,再加上本来就够让人心烦意乱的闷热天气,我喘着粗气胸口大起大伏,一时怒上心头张嘴就吼了起来:林夕!你偷偷配我钥匙整天赖我这儿我忍了!可你现在竟然还鸠占鹊巢公然和我谈起条件来了你!你你正说着,我忽然就想找个东西砸他,可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能扔的东西。
极其烦躁地又胡乱瞥了几眼,恰好看见花圃里有几块小石头,我这边儿弯腰才捡起来,那边儿林夕的声音就劈头盖脸落了下来:万一把玻璃砸烂了还得修,费钱又费事儿,你脚上不是还有一只拖鞋?用那个好,既安全又解气~
眯着眼回过头,我不知道林夕这句火上浇油的话是故意说的还是无意说的,但是多亏了他这句话我才冷静下来。
没错,玻璃砸烂了得修,费钱费事儿不说费得还全都是我的钱和我的事儿!而且不管这事儿是不是和他有关他都能给我撇的跟他毛关系也没有!
胸腔憋闷着一口气看了林夕一会儿,我低低冷哼一声成交!然后抬腿走进了五楼的电梯前室。
第二章
木西,晚饭吃凉面条儿吧?夏天就得吃凉面条儿才对嘛~出了电梯走到门口儿,就见林夕笑嘻嘻地站在门内,还特殷勤的把我刚刚砸他的拖鞋递到了我跟前儿的地上,引的我忍不住点头赞叹:嗯,脸皮又厚了一层!
林夕是介于男女之间那种既不阳刚也不阴柔的长相,漂亮两个字用在他身上绝不过分。和林夕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唯一不让我烦的只有那张脸,他就像是一朵活力四射、明艳动人,开的绚烂不会落败的花儿一样,如火如荼,芳香醉人。只不过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闲的蛋疼穿着女装满大街跑。
记得刚来H市高二那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成天在我面前炫耀她的好。后来,我和他俩吃了个饭,发现妹子不仅长的清丽可人儿,性格也招人喜欢,爱说爱笑的,我甚至还想过要不是林夕和她交往了我一准儿追她呢!只可惜好景不长,林夕和那妹子交往了半个月左右的时候,某天双休他穿着女装来找我,非拉着我去逛步行街,结果你说巧不巧吧,步行街那么多家店,偏偏我们就在三福时尚百货遇见了那妹子和一女孩儿在买衣服。
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就是因为某些事儿的发展远在我们意料之外。看见林夕穿女装的样子之后没两天,那妹子就甩了林夕,理由是男朋友比自己好看就算了,可你让我怎么跟一个竟然穿女装逛街,而且穿上女装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交往?我的世界会变灰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