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耒望着他,廖文瑞清楚地在他眼神里看见了挣扎。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懂过尤耒,但是现在他却因为太过于了解,而觉得疲倦和厌烦。
尤耒在他心里褪去了理想的外衣,也不过就是个沉沦在欲望里的凡夫俗子。
“你现在过得不好吧,尤耒。”廖文瑞看出了他身上累积的压抑感,“我猜你已经后悔了。”
“……”尤耒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呵呵。”廖文瑞冷笑一声,“是吗?”
“你确实变了,文瑞。”尤耒说。
“三十岁了,不能还活得像十三岁一样。”廖文瑞干脆伸手去叉了块蔓越莓,“活得没一点B数。”
“我……”尤耒还想要说话,被窦玏的声音直接横c-h-a.进来,“哎,廖老师,你在这儿啊。”
他大大方方搂住廖文瑞的脖子,挑衅似的冲尤耒扬扬眉毛,“尤老师也在,你们两个在这儿说悄悄话呢?”
他提高声音,吸引了一些视线过来。尤耒微微一笑:“只是叙叙旧,我先走了。”
窦玏掏掏耳朵:“哦,预祝尤老师票房过亿啊。”
被他搂住的廖文瑞抖抖肩膀:“哎,该放开我了啊。”
窦玏充耳不闻,看着尤耒离开的方向。他的目光淡漠,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你还和他有什么好说?”窦玏问,“你难道觉得这个人还有救?”
“有没有救,”廖文瑞挣开他坐到了沙发上,“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尤耒想和他说什么?廖文瑞回想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不寻常,他再抬头看窦玏,窦玏也正低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搞什么?”廖文瑞吃下最后一口点心,翘起了二郎腿,拍拍肚子。
“新账旧账一起算。”窦玏说,“瑞哥,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吧?”
廖文瑞:“……”
“先说说尤耒。”窦玏也坐到了他的身边,跟他保持了同款坐姿,低声说,“我没听清你们说的什么,但是我大概懂他想的是什么。”
廖文瑞挑眉问:“什么?”
“你以前喜欢过他。”
“……”廖文瑞支支吾吾,“也……不算吧……哎……”
窦玏的表情却很严肃,他甚至表现得有些生气:“而且,他应该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两位觉得,如果对方出轨了,你能接受吗?
廖文瑞:咦惹,那我就踹了他去勾搭别的小鲜r_ou_去。
窦玏: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丧一下偶了。
廖文瑞:……
第40章 当个人的重要x_ing
尤耒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
廖文瑞回想起曾经相处的细节, 尤耒对他的态度……确实比一般人来的要不同。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暧昧模糊起来,就完全分辨不出界限。廖文瑞至今不清楚当初自己对尤耒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可能是喜欢,可能是仰慕,或者还掺杂了其他的感情。
“我觉得是这样,”窦玏继续推断,“以前你们还在一个组合里的时候,他的态度就不清不楚的,有次演唱会的踩踏事件你还记得吗?那回你一直拉着他的手, 他也根本不拒绝……”
廖文瑞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窦玏被这个眼神看得瘆得慌:“怎么了?”
“我在想啊,你这是吃了多少年的老陈醋,味儿都飘上来了……”
窦玏耳垂红了:“你别歪曲重点。”
“这才是重点好吗?”廖文瑞突然得意, 他还没怎么看见过窦玏吃瘪的样子,偶尔看一次真是赏心悦目。
“我是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边给你身上c-h-a刀,一边还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窦玏说, “下次再让我看见他s_ao扰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廖文瑞笑不出来了,他心里被各种情绪占着,复杂得很。他说:“我以后尽量避开他吧。”
他一回头,看见尤耒已经走到了张魏欢身边, 张魏欢搂住他的手臂,于是尤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宴会是真的无聊,廖文瑞也不好总是和窦玏待在一起, 还和几个曾经关系还不错的歌手或者演员聊了聊天。相比之下窦玏受欢迎很多,这个那个都要来和他攀谈。
他挺烦的,一直在找借口逃跑。要不是因为廖文瑞会来,他根本就不想接这茬,直接把他爹推过来就行。
摆脱了一些人,他在长廊里透气,这儿僻静,远离喧闹的大堂。他打开微信,突然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他往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不确定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准备抬脚就走。但一声苛责又让他停下了步子,他回想了一下这个声音——是严晶。
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大部分是你情我愿,没什么好批判的,但哪怕是以窦玏对严晶浅薄的了解,也不认为她是会选择这条路的人。
“砰——”的一声,窦玏把休息室的门一脚踹开,缓缓走了进去。
皮鞋的声音砸在黑暗的空间里,清晰干脆。
“这么猴急?”窦玏冷声笑了,“连出去开个房的时间都没有吗?”
严晶马上大呼:“救——”
又被人捂住了嘴。
“五分钟后会有保安过来,希望没打扰到两位的雅兴。”
他转身离开,在前面的拐角处等待。果然没一会儿,严晶一边整理裙摆一边仓皇走出来。她的发型倒是没怎么乱,眼眶有些红。看见摆弄手机的窦玏,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没事吧?”窦玏说,“他没把你怎么样?”
严晶抱着手臂,低下头,摇了摇脑袋。
“联系你的助理?”窦玏又说,“回去好好休息。”
“不……”严晶小声开口了,仿佛说得很吃力,“我能在你身边多待会儿吗?”
见她隐忍又犹豫的神色,窦玏明白了,严晶八成是被自己的经纪人送上去的,而且并没有经过她本人的同意。敢这样明着下手强上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你这次出头,他们肯定记恨上你了。”严晶的手还有点抖,似乎还沉浸在那种愤怒而又恐惧的情绪里,“之后一定要小心。”
“他们?”
“三个人。”严晶说。
窦玏突然不可遏制地愤怒了,他紧紧捏着拳头:“真是畜生。”他同情地看着严晶,“你接下来怎么办?”
“被搅和了,应该就对我不感兴趣了。可能之后会给我使绊子吧,无所谓了,反正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封杀我。”她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平静,“还有……我之前听他们说到了尤耒。”
窦玏:“……说什么?”
“大概就是,说给他脸不要脸吧……”严晶的脸上灰败无比,简直像是吃了苍蝇,“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能真的都不想活了。”
窦玏安抚着她,打电话把廖文瑞叫了过来。廖文瑞听了个开端,一张脸就青了:“是谁?”
“张家的人。”窦玏说,“之前造你的丑闻,想把我也拉下水,这件事我猜也是他们指使人干的。”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廖文瑞觉得他们真是吃饱了撑的,天天玩勾心斗角那一套,还都是变态。
窦玏没再多说,心里闹腾,说:“我们先送严晶回去?”
“我想回我姐家。”严晶低声说,“真是受够了。”
今晚他们一起目睹了这个圈里肮脏的一面,心情都有些沉重。窦玏从小听过这类的传言,但是真实的事件离他都很远,远到他都觉得他和那些人处在两个世界。
他想给严晶找个另外的归宿,严晶说:“不了,我不能再给你添乱了。虽然这次真的是让我寒心,但是我还能撑住,辰邦虽然是个猪圈,但也是大猪圈。”
她这个比喻让廖文瑞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说:“你之后遇上麻烦,记得找我们。”
“有你们这句话,我心里就很开心了。”
负责开车的井宴说:“那些人祸害过不少人了,男的女的都有,但是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点破。一个人没法只手遮天,他们就联合起来,蛇鼠一窝。他们手段龌龊,捧人的时候倒是很大方,唉……”
轻飘飘的叹息撒在空气里。
他们把严晶送到她姐姐家,往回走的时候,井宴问:“我是不是得撤了?”
窦玏贱兮兮地笑了一声,廖文瑞马上紧张起来:“哎,宴姐,你不厚道啊?”
“我继续留下来当电灯泡才不厚道吧。”井宴调侃道,“我得回去了,家里孩子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