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瑞说:“先别管,妈,寄过来的包裹上有写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就是牛皮纸包着……你老实告诉我,小瑞,你是不是惹上麻烦了?还是窦玏惹上麻烦了?”
这下可触碰到了廖文瑞的底线,小辈的事情要把长辈也拉扯进来,这是想干什么?
威胁吗?
这么低端卑劣的威胁, 他们也做得出手?
他不想瞒着老妈,她心底跟明镜儿似的,廖文瑞是瞒不过她的。所以他就干脆承认:“是有人想找我们的茬。”
廖妈妈悠悠叹了一声:“居然还送到我的手上, 显见的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事儿您不用管,我和窦玏来处理。”
“你们有把握吗?他们会不会做更过激的事?”
廖文瑞心里打着鼓, 但他不想再给老妈添麻烦,这件事也必须要亲自解决。
“我和他商量一下, 不会再涉及到您的。”廖文瑞说。
窦玏知道了照片的事,气得想摔东西。
“这个不能忍,这不是欺负咱妈孤家寡人的好欺负吗?”
他叫妈叫得这么顺口,廖文瑞一时没听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 推了他一把,“窦玏,你这趁机给自己要名分啊。”
窦玏理直气壮地说:“妈在微信上说的, 我可以这么叫。”
廖文瑞还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再纠结这个,转而问道:“他都下战书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有两个选择吧……”窦玏说,“要么就摆脱被动地位,搞个鱼死网破,在他曝光之前,我们先承认。我们光明正大出柜了,他再搞这个就没意思了,没事儿拍别人的私房照,这不是有病么,请水军带个节奏,他反而会被将住。”
廖文瑞觉得这个选项还是有危险x_ing,而且局限x_ing比较大,根本不能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那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个选择……先不说这个了。”窦玏的语气缓了很久,“瑞哥,你难道要一辈子这么瞒下去吗?”
廖文瑞吊着心思,下午接受采访的时候,他也总打不起精神。
“发烧了?”井宴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和窦玏吵架了?”
“嗯。”廖文瑞低声应着。
井宴想叹气,但又觉得叹了容易影响心情。“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你们吵架的啊?”
“我想和窦玏分手,他没同意。”
井宴手里的东西啪嚓一下掉在了地上。
“分手?”井宴又摸了下他的额头,“廖文瑞,你脑子没毛病吧?”
“我很冷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都威胁到我妈了。”廖文瑞说,“万一那些人要对我妈做手脚,我怎么办?”
“你落单了,他们不是更容易对你妈做手脚?你可清醒一点吧!”
廖文瑞说:“我都和他分手了,如他们所愿,他们再来找我麻烦还有什么意义?”
井宴要被他气死了。“随便你,反正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c-h-a不上嘴。”
廖文瑞偏头看向窗外,初夏的雨季还没到,窗户玻璃上却突兀地砸上来一点雨滴。
大雨下了一夜,廖文瑞坐在阳台上听了一晚上的歌。窦玏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第三个电话的时候,他接通了,窦玏说:“瑞哥,下午的事儿是我冲动了,我道歉,但是别提分手,好吗?”
他的态度放得很软,廖文瑞听到他沙哑的嗓音,低声说:“你喝酒了?”
窦玏没说话,廖文瑞又说:“别这样,窦玏,不至于这样。”
“我们和平分手,还能当朋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缠着你的那个人……你自己多小心一点。”
窦玏说:“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不能在一块儿商量解决吗?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我保证。”
这次的对话不过又是重复了一遍他们下午的争执,廖文瑞最后说:“你醒醒吧。”
然后把电话挂了。
窦玏果然又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给他,廖文瑞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和窦玏说分手的几天里,张家那边都没有动静。娱乐圈每天都有各种新鲜的八卦,里面并没有他和窦玏的“艳照门”。廖文瑞不知道他们是已经准备收手了,还是有后招。
他给老妈雇的安保公司已经安排人到了燕西别墅,倒不用特别担心人身安全。这几天他还是照常活动,还参加了一个晚会。
这是个商业x_ing质的活动,大部分人都是奔着谈合作来的,廖文瑞最近有意向投资庄园,想和几个老前辈交流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前辈是陈导介绍的,还比较靠得住,廖文瑞就像个学生似的,还做了笔记。
谈完事情,他就没必要在这儿多待,转身想走,身后却有一个女人叫住了他。“廖老师。”
他回头一看,来人是张魏欢。她今天穿的裙子奢华内敛,特别显气质,而她身边挽着的人,正是尤耒。
“文瑞。”尤耒跟他打了个招呼,廖文瑞也不好不回答,勉强点了点头。
“上次电影节都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张魏欢说,“也没恭喜廖老师拿奖啊。”
廖文瑞抽抽嘴角,心想你当着你男朋友的面提这个,不是给他心上c-h-a刀么。他去看尤耒,尤耒波澜不惊,丝毫不受影响。
“廖老师,你一个人来的?”张魏欢朝他身边看了一眼,声音还不小,“我还以为窦玏也会在。”
“为什么觉得他也会在?”廖文瑞不客气地反问了回去,“他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的。”
他这话刚说完,廖文瑞就看见了张魏欢暧昧的笑容。
“真是对不起哦,我说错话了。”张魏欢伸出手,晃了晃酒杯,“我自罚一杯谢罪。”
廖文瑞垂下视线,真的懒得跟她再多废话,淡淡地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他都走到外面了,才发现尤耒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文瑞,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廖文瑞说,“你不如一回说清楚。”他几乎要爆粗口了,脸上的厌恶挡也挡不住,“还嫌我不够烦心是吗?”
“你和他分开了,就不要再有联系。”尤耒说,“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分开了?”廖文瑞锐利地反问道,“你们在监视我?打算到什么时候?”
尤耒:“……”
“别再来装好人了。”廖文瑞说,“尤耒,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快活,因为你选错主子了,是不是?因为你过得不快活,所以你就要来让我的生活一团乱糟?”
尤耒突然间颓了下来,他垂着双臂,忽然失去了生气似的:“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离窦玏远一点,对你没有坏处。”
廖文瑞头也不回走了。他坐在车上,感觉尤耒的状态很不对。说话的神情,语气,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以前的尤耒x_ing格虽然比较沉重,但更多的是稳重,而不是像现在的样子,宛如一具行尸走r_ou_。
尤耒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甚至这里面可能还有他提供的主意。
他闭上眼睛,手机嗡嗡震了起来,是窦玏。
“瑞哥……”如果他没有记错,窦玏今天受邀参加一位女歌手的MV录制,这会儿应该在庆功宴才对。
“你又喝醉了?”廖文瑞说,“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窦玏,我们可以当朋友……”
“可是我没法儿和你当朋友!”窦玏说,“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要放弃我,如果他们用那些来威胁我,要让你毁了我呢?”
廖文瑞:“我不可能毁了你,谁都没法毁了你,就是因为他们没法直接对你下手,才几次三番拿我开刀……不是吗?你能做什么?有人尾随你,s_ao扰你,你连你爸都不敢告诉,自己又拿不出保护别人的本事……”
话说到一半,窦玏那边却笑了起来,笑到后面,又带了一点哭腔。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不要我了。”
“等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说吧……”廖文瑞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点半,“窦玏,你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而我有选择保护自己的自由。”
“有句话你说错了。”窦玏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能毁掉我的人……”
电话被挂断了,廖文瑞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莫名有点心惊。这小子想做什么?
他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凌晨,月光透进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居然有几分冷清。
把钥匙一扔,衣服随便甩在了地上,他躺倒在沙发里,疲倦地捂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
廖文瑞随手去摸手机,胡乱接通电话,听到了井宴慌张的声音:“你和窦玏是真的闹掰了?他是疯了吗!居然跑去和别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