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缓缓解开,那只手又移到他的肩膀,拉下浴衣的动作带有一丝谨慎和不确定。
审神者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醉了,他的头很疼,意识却分明清醒着,清醒着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终究没有伸出手去阻止对方。
“请相信我,交给我吧……”
三日月宗近将审神者压在身下,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极尽温柔。
“如果您不愿意,我会停下来。”
夜凉如水,月色旖旎。
身体虽未经人事,前尘往事的不堪却历历在目。
审神者想克制,却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咬住唇,发出低微的呜咽声。
三日月放缓了动作,他凝视着审神者水汽氤氲的眼,细碎的吻落在唇瓣,落在眼角,直到舔去那里的泪:
“别哭,我会心疼。”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三日月宗近,今天格外容光焕发。
迎面问候的刀剑,都纳闷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樱吹雪吹得简直要把他们的眼睛晃瞎。他用袖子掩着嘴,像平时那样谦和又优雅地笑,却分明是喜上眉梢的样子。
他们想起了昨晚是三日月的寝当番,难道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们悄眯眯地跟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后想一探究竟,不多一会工夫便尾随了小半个本丸。领队的三日月宗近毫不在意。他的腰板挺得更直,颇有点炫耀的意味。
他走进了厨房,烛台切光忠正在里面准备着早饭。刀剑们便偷偷摸摸围在外面,窗户和门板都扒了个严严实实。
“是您啊,早安,三日月殿下。”男人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向他打了招呼。
“烛台切殿下早,今天的早饭也拜托您了。”他扫了一眼台面上的食物,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审神者殿已经醒了吗?”烛台切问他。
“主公吗,”他想起了昨夜那番动人的光景,目光更加柔软,“还没呢,他昨晚幸苦了,拜托您做点清淡的流食,我一会给他端过去。”
“这……”男人诧异地眯起眼,许久挤出一丝笑容,“这真是恭喜您啊。”
“嘶——”的一声,门外围观的刀剑们倒抽一口冷气,谁都能听出来三日月宗近话中的含义。短刀们互相看了看,各种惊讶、不可思议、困惑都写在了他们眼里。鹤丸看了一眼小狐丸微怒的脸,暗暗握紧了拳头。一期一振是在看到自己的一大群弟弟后才不明所以地跟过来,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身旁一个人便拔刀冲了进去。等刀剑们反应过来,便看到压切长谷部,已经用刀在指着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没有慌乱,他皱了皱眉,些微的不悦。
所有人一下子都跑了进去,并不宽敞的厨房显得拥挤不堪,充满了□□味。
“你对主公做了什么?”长谷部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如果对方的回答不令他满意,即使是天下五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去。
三日月宗近挑眉,勾起嘴角,似乎又恢复了一大早的好心情:
“承蒙主公厚爱,昨夜让在下侍寝……长谷部君想听具体过程吗?”
“你对主公用强?”他的怒意显然还没有消散。
三日月敛了笑容,神情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道:
“伤害主公的行为,此生我都不会再做——欢爱之事,乃是两情相悦。”
长谷部还未说话,小狐丸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您说两情相悦……主人昨晚有向您表明心迹吗?”
表明心迹?三日月宗近愣住了,心底泛起不安——审神者昨晚的确没有拒绝他,他自认为是得到了默许。
但是审神者有说过他喜欢自己吗?
审神者好像,从来没有对本丸的任何人提过感情,那种只属于恋人之间的感情。
“果然没有吗。”小狐丸轻笑一声,目光转冷。
“去见见主殿好了,”一直沉默着的一期一振抬起头看着他们,“问清楚吧。”
——如果主殿是被强迫的,他不会放过这个人。
“听一期哥的,绝不能让主公被欺负!”粟田口们纷纷赞同,要去当面对质。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审神者的二层小楼出发,沿途还加入了几个后知后觉的刀剑男士,队伍人数十分可观。
三日月宗近的表情不再像方才那样轻松,他不惧怕来自刀剑的施压,但他担忧,如果主公真的说,他根本不喜欢三日月宗近,或者他忘记了,昨夜不过是酒后乱x_ing……
如果他真的这么说,自己要怎么办?
他们来到审神者的卧室门口,自从他们认可了审神者后,屋子就被取消了结界,任何刀剑都可以随意进入。
“主公,您醒了吗?”三日月宗近轻轻扣了门。
屋子里很安静。
“主公?”他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里面依然没有一点声音。
手收到一半停住,他下定决心,直接推开了房门。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窗户打开着,床铺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审神者不在。
三日月宗近慌了神,他想到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偷偷地在审神者脸上亲了一口,审神者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自己,似乎咕哝着什么。
那一刻的温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冷冰冰的屋子。
他看到长谷部的刀刃已经抵了上来,对方几乎在咬牙切齿——
“所以,主公呢?”
鹤丸急急地在屋子里翻找了一圈,连衣柜都打开了,也没见到审神者的影子,他走过来,看着三日月宗近失魂落魄的神色:
“你说主公是自愿的,该不会其实是因为他喝醉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所以主人早上醒过来,羞愤难当。”小狐丸接过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短刀们面面相觑,捏了一把汗:
“主公不会受了打击,一时想不开……”
“请您先冷静,”三日月直视着长谷部眼里的杀意,“主公可能还在本丸,当务之急是找到他,如果主公真的因此出了意外……三日月宗近愿刀解谢罪。”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把本丸翻遍了,连迷迷糊糊的髭切都被拉出来询问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审神者。
他们最终回到了二层建筑的楼下。
冬日的肃杀令气氛更加沉闷,三日月宗近垂下眼,觉得昨夜的温存恍若梦境。
“主人不是那等脆弱之人,不如再等等看。”太郎太刀缓缓开口劝他们。
鹤丸国永一拳砸在树上,惊飞了枝桠上的鸟,鸟鸣声格外尖锐。
“你们都聚在这里干啥,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也没人通知俺?”陆奥守吉行刚打扫完卫生,拖着一大袋垃圾在往门口走。
“主公失踪了。”萤丸抱膝坐在走廊上,看了一眼还不明状况的男人。
“失踪?俺早上还看到他了啊。”陆奥守抓了抓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看到他了?”鹤丸几乎是瞬间奔到了他的面前,“他说什么了吗?”
“主公好像有什么急事,看到俺以后指了指屋子里面,说了句拜托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然后呢,拜托什么?”
“俺进去看到被风吹了一地的废纸,就帮主公打扫了啊。”
“等一下,”三日月宗近走过来,“你说一地的废纸?”
“是啊,俺还看了一下,都是一些作废了的工作计划和过期公文。”
“可否……检查一下。”一期一振望了一眼那一大袋垃圾,十分艰难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在万般的不可描述之后,他们终于,从废纸堆里翻出了一张,那是审神者留给他们的信。
付丧神的脸上都黑了几个度。
时间倒回到早上。
审神者顶着一头乱发和黑眼圈坐了起来。
他花了三分钟回忆了一遍混乱的夜,酒醒失忆这种好技能显然他没有点亮,他清楚地记着每一个细节,记着付丧神的挑逗和情话,也记得自己被翻来覆去做到边哭边求饶……
终端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打开一看发信人又是那个倒霉妹妹——
“哥!出大事了!!你快来快来我要升天了!!!”
审神者根本不想连着两天看到她,他记得自己送她离开的时候,客套着说“下次去你那里玩”,但显然他不希望下次来的这么快。
他不觉得凭自家妹妹的战斗力有什么麻烦能找上她,但他怕这丫头心血来潮炸了别人家院子或是强X了别人家式神,那他可赔不起。
叹了一口气,审神者感慨自己可能就是个劳碌命。
他撑着还发软的腿和酸痛的腰爬了起来,感到腿间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床榻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