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守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堀川国广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怀疑这很正常,但短刀觉得,他自己已经跟其他的乱藤四郎完全不同了好吗?!
他表现得这么y-in沉低落、沉默寡言,这个堀川国广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呀?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竟然还敢把审神者托付给他,这也太乱来了吧?
虽然乱一直没出声,可他也听得到和泉守和堀川的对话——要他说,和泉守的猜测还是蛮有道理的。把正常审神者跟陌生的付丧神在一起就已经很危险了,何况堀川国广的这位主人……可能连一丁点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哇!
当短刀的目光落在安静沉睡的审神者身上时,意外地觉得这个审神者有些可怜。
“好吧……我会保护他的。”没等堀川国广再出声,他就飞快地答应了。
堀川国广松了一口气,毫无心理负担地率先转身,领着和泉守兼定走开了。看着他的背影,乱藤四郎惊讶地发觉,他的手痒痒的,很想捅一捅掐一掐面前这个审神者的脸蛋,趁他的近侍不在身边,把他吵醒,小小地欺负他一下。
真好呢……看看那个堀川国广,毫不迟疑地脱成那个样子,看到陌生的付丧神,连基本的警觉x_ing都没有。他肯定不知道,在有些本丸里,审神者有多么的恶心和可怕,而刀剑也最喜欢人血的滋味,只要有一点机会,也想要试试手刃审神者的感觉。
乱藤四郎摘下自己的军帽,俯下身,凑到了都彭的身边,长长的头发落在了审神者的肩膀上。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因为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屈起手指,轻轻地摸了摸这个陌生审神者的脸颊。
哈~啊,真是很木奉的手感,皮肤状态简直完美,好像在摸刚刚剥皮的j-i蛋,如果手指换成是他的本体,轻轻在这个人类的脖子上划过,感觉一定会更好吧……心里转着这些奇怪的念头,粟田口的短刀发现,他身下的人类长长的睫毛正在轻微地颤动着,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短刀好奇地凑得更近一点,等待着审神者的反应。
——都彭刚才是真的睡着了。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只能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入睡,大概需要专门开辟一个空间用来休息,或者在长久的失眠中变得暴躁易怒,渐渐从善良阵营滑向邪恶的深渊,变成灭世的大魔王。他能精准地控制自己身体的状态,从睡眠中惊醒也不会变得特别有攻击x_ing。
乱藤四郎的那点杀意,还不够触动他的危险预警……如果非要类比,短刀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在耳边嗡嗡的小蚊子。
审神者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迷糊的神色,轻轻拍掉了粟田口短刀的手指头,用比平时沙哑低沉的声音轻声说:“别碰我……”
由于对审神者极度缺乏了解,所以乱藤四郎依照自己的脑补,硬是从面前这个审神者的语调里听出了并不存在的弱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他现在的姿势,当他笑起来,都彭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温暖气息。
粟田口短刀稍稍收敛了自己脑子里混乱的杀意,淘气地说:“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碰?啊啊好开心,审神者大人跟我说话了呢,刚才你都不理兼桑的,嗯哼哼,是不是更喜欢乱啊?想不想和我一起乱舞?”
都彭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诚实又嫌弃地说:“你吃完饭没洗手。”
然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这振胆子很大的短刀,不高兴地在堀川的白衬衫上蹭了蹭脸。
说真的,都彭之所以会在面对和泉守兼定和乱藤四郎时选择之前的状态,一是因为……那是最简单方便展现他和堀川间关系良好的方式。
与此同时,也能让乱藤四郎放下戒心——从诱拐前田和药研的经验来看,藤四郎们普遍拥有“怜弱”的美德,很吃傻白甜这款人设。但都彭真的没想到,扮演一个傻白甜,竟然要忍受被饭后不洗手的脏小孩摸脸这种事。
他难得感觉到有点委屈。
但作为一个讲道理的人,想想堀川是他用了手段从亚里莎那里要过来了,想想自己确实欠堀川一份礼物,想想自己也曾经勇敢地拥抱比乱更脏的长谷部,想想眼前这振短刀确实很可怜——都彭决定,这点委屈他忍了。
他坚强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再次进入了午睡的状态。
走出很远的堀川国广可想不到乱藤四郎正在花样作死。他走了几分钟,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说:“……兼桑,我的主人真的是个很好的审神者。”
“哦……”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和泉守兼定很想这么说,但想了想,还是应和了一声,看看胁差少年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和泉守身边就仿佛中了降智光环的堀川国广犹豫着,决定放弃编造故事,直接问:“接下来……你和乱想去哪里呢,是继续去打接下来的据点,一直打到王点里去吗?如、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等到我的主人睡醒,让我们跟着一起去?”
“为什么?”和泉守兼定眯起眼睛,疑惑地问,“你们不是跟其他付丧神走散了?”
等一下,俊美的打刀突然意识到堀川国广从来没这么说过——和其他付丧神走散,这根本就是他和乱私下里的猜测,顿时惊讶起来。
“就你们两个,没有其他走散的同伴?你的主人是跟着你一个付丧神跑到战场上来的?”黑发打刀试探着问。
堀川国广的脸又羞愧地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紧张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额……是啊,所以、所以……请您让我们跟着吧!”
他很想知道兼桑的打算,这样才能方便他树立更准确的人生目标,策划未来的行动。
和泉守兼桑可想不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历史修正主义学徒——毕竟都彭是个灵力纯净的审神者,堀川国广是个敬爱审神者的付丧神,他们跟一般意义上的溯行军一点都不像。
他垂下头,看着少年赤裸的上身,想想他练度这么低,现在更是连护甲都没穿,不跟着他们又能怎么办,遇到一伙溯行军绝对会被轻松拍死的……本来他就想着要保护这个国广和他的审神者,确认他们安全之后再离开,现在情况有变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
再说了,他带着乱跑出来,难保他们那个该死的审神者会不会上报时之政府。和泉守兼定做付丧神的时间不长,又一直被自己本丸里那振堀川国广保护着,对时之政府和人类都不太熟悉。
他就像个傻乎乎的未成年法盲,知道叛逃是重罪,但又不知道时之政府会下多大力度去抓捕他和乱。虽然没想过要自己找死,但按他原本的想法,他们肯定是会被马上被无所不能的时之政府抓到,在执法队的攻击下轰轰烈烈地战死。
现在跟其他审神者待在一起……岂不是可以骗过时之政府执法队,让他们以为自己和乱酱也是国广主人的付丧神。能想到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和泉守兼定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真是无比机智。
虽然内心已经举起双手双脚赞同胁差少年的请求。但表面上,他还是很端得住的。
这振打刀装模作样,免为其难地问:“好吧……跟着我们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诉我,你和你的审神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本丸只有你一个付丧神吗?不可能吧,堀川国广又不是初始刀,你们本丸起码还会有一振初始刀吧?他是谁,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在审神者身边?”
发现和泉守兼定竟然开启了审问模式,答应都彭不会说谎的堀川国广冒汗了。
“是山姥切……他、他不知道……他以为主人正在住院……”
第193章 人偶(4)
“所以, 你们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和泉守惊讶地说。
“也、也可以这么说吧。”
在懵头懵脑地说了实话后,堀川国广后知后觉地想到, 虽然答应都彭大人不撒谎,但兼桑提问的时候, 他其实完全可以保持沉默——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想兼桑从他这里套出的信息,他大概是没办法说服兼桑,让他相信他们就只是普普通通路过这里的审神者和付丧神了……
仿佛触底反弹,胁差少年突然找回了一点往日的智商。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提起头, 瞪圆了眼睛, 炯炯有神地直视着面前的打刀, 盼望着兼桑能够快点继续追问。堀川国广决定把都彭大人本丸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兼桑。
只要他别再误会都彭大人脑子有问题, 或者以为他是个苛待付丧神的坏人就可以了!堀川国广无所畏惧!
可惜和泉守兼定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年龄和阅历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让他没办法迅速给目前的情况串联出一个完整的情节,他就只是注意到了几个关键字而已:偷跑出来的、山姥切不知道、主人是个很好的审神者……
——等一下,所以面前这振国广是带着审神者私奔了吗?!
“兼桑,你、你还想问什么?”面对着脸色凝重的和泉守兼定, 堀川国广积攒起来的勇气又飞速地消散了,他很怂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本体,小声说,“如果没什么,我想回去照顾主人了。”
“呃……哦好的,那我们就回去吧。”和泉守愣了一会神, 同意了堀川的要求。
回来的时候,心乱如麻的他们没有察觉,乱藤四郎也不太对劲。
到都彭重新睡着,粟田口的短刀才从奇怪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他把自己的双手举到眼前,认真地来回翻看。他的手型很好看,肤色白皙,指甲圆润,但确实有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