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相比嘛……不像。”
“不像吗?”“你觉得呢?”“……”
小黑悲痛得低下头。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展现出他该有的优秀品质。
小黑握紧拳头,对鬼使白说:“小白,你放心。这次是哥哥发挥失常,明天一定送你个更大更好的礼物!”
“不,我拒绝!”
送了一团狐狸毛他就能烧了y-in阳寮,如果要送更好的,他不是要炸了平安京?
“小白……”鬼使黑伸手想拍拍弟弟。
“是鬼使白!”鬼使白已经习惯了去反驳小黑的称呼,不假思索的一挥手,打开了小黑的爪子。
鬼使黑低头看着手,茫然地动动指头。
两人生为兄弟时,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喂,你……”
“哈哈,知道了。要叫你鬼使白。”鬼使黑收回手,摩挲着镰柄。
沉默的空气令鬼使黑喘不过气。他摸着头发干笑两声,对小白说:“我要去传达晴明的话。不打扰你了。”
他哼着乱糟糟的曲子走了几步,又驻足回头,说道:“鬼使白,你心里的人影挥之不去,那个人同样绝不离开你。就算失去记忆,对世上一切都不敢确定,唯有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
院里仅有那棵花如落雪的樱花树逃过火劫。鬼使白在树根处坐下,长长的叹气。
这位与自己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鬼使黑,昨天是鬼使白第一天来这个y-in阳寮。他才收拾好新来式神的结界宿舍,鬼使黑已经不由分说挤了近来。
他好像刚刚经历大战,不知从哪沾了海水的气味。他拍掉一身征尘,坐下来就开始长篇大论,挑灯夜谈直到鬼使白神经衰弱。直到现在,鬼使黑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中嗡嗡作响。
但是,依这位鬼使黑刚才的反应,应该终于意识到喋喋不休终究徒劳。
两天以来,鬼使白第一次得到了清净。可是看着扛着镰刀的背影,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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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和博雅凭着仅剩的一点良心,在出远门前给寮里留了点遗产。一个留了守护罩子,一个布下个结界。
于是寮里的老幼与妹子们按x_ing别分住当中,其余的青壮年就在那一大片冻结实了的冰场边,露宿。
“小生、小生冷……为什么偏偏是今天火灾?为什么偏偏住在冰上?为什么偏偏小生的毛……”他说起引以为傲的狐狸毛,悲从中来,泪珠子哗哗滚落。
大天狗在他背后蔑视道:“弱小的式神啊,这等风霜竟也不能承受。让你见识一下大妖怪的能力吧!”他说完,伸出翅膀,把妖狐裹在当中。
妖狐霎时暖了,本要道谢,回头看清那张脸,又跳起来:“你离我远点!你是帮着他们剥我狐狸毛的,你这会又要对小生做什么?”
大天狗面无表情:“那我不管了。”
他移开半边翅膀,一阵冷风瞬间吹得妖狐哆嗦起来。妖狐抓回来那只翅膀:“小,小生姑且忍你。”
狐狸毛不够,暂且羽毛来凑。
鬼使白在结界口清点两边人数。这本该是鬼使黑的工作,但他见到山兔孟婆童女觉几个就开始训斥她们。几个女孩才不是乖乖女,没几句就和鬼使黑斗起嘴来。
鬼使白确认所有人都安置好了,回头看到鬼使黑在一群小孩中间。
如果我真的有年长的兄弟,如果哥哥真是他,如果他真是记忆残像里那个似乎很值得依赖的人……
他看着鬼使黑被几个小姑娘抢白得哑口无言,只能抓耳挠腮。
不行,信不来。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这里是白天小式神们打闹的地方,现在终于安静了,只有立在地上的一座座雪人。
是一位叫萤Cao的小姑娘见大家打得不可开交,把大家拉开,并且带着那群孩子堆起雪人,这样才终结了孩子们的恶斗。
鬼使白眼前的两座手拉手的雪人是一对小兄妹堆的。他们本想把雪人做成他们各自的模样,但是按在雪人背上的小翅膀总是掉落摔碎。两兄妹只好放弃。
大天狗刚刚飞过时落下几根羽毛,鬼使白捡起一支,发觉锋利得可以当小刀,一时兴起,伸手去雕刻雪人的面容。
他没有任何关于堆雪人的记忆,但是他知道下过雪就一定要堆雪人,堆雪人一定要堆两个,两个雪人要亲亲热热挨在一起,刻上面容相像的两张笑脸。
那两个雪人,风雪再来时要一起被掩埋,春天到时要融在同一汪水中。
这些不是记忆,是一种本能,是看着小雪人就知道要怎么下刀。
圆眼睛,圆脸蛋,小小的鼻子,紧抿着的嘴。一切都是小而可爱的但能看出与今天的鬼使白的神似。
另外一个雪人的脸……
小白忽然听到背后有响动。回头看时,毫无意外是鬼使黑。
“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嘘!”鬼使黑紧张的环顾四周,小心挪过来,从怀中打开个包裹:“我趁着首无睡熟,把他的头给你偷来了。玩雪手会冷,来,用他的头暖手吧。”
“………………给人家还回去!”
小黑耸耸肩:“偷都偷了。何况大家都睡了,我再回去会吵醒他们的。”
“……”
“小,啊,鬼使白……”
鬼使白心无旁骛地刻雪人的脸,淡淡地说:“我刚才向寮里诸位式神介绍了自己,说过平辈以上称呼我小白也无妨。你算一个。”
“哈哈哈,太好了!不过要和那么多人分享这个名字……”小黑见鬼使白悠悠看来一眼,不敢再说什么,却不甘心。“小白……弟弟,我困了,这次不能和你一起堆雪人了,但我就在这守着你。你别害怕,注意保暖。”说着指指地上冒着火的脑袋。
这种时候,真的很希望他不是所谓哥哥。可是……
鬼使白继续他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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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无醒来的时候,觉得眼前的景象很陌生。他确实忘了很多事,但是他至少记得一件,就是昨晚他不是睡在这!
他想站起来看看,却越发觉得不对:“md,我的身体呢?怎么又这样?”
又?为什么情不自禁用了这个字?首无觉得他丢失的记忆里多半没什么好事。
他的脑袋在地上骨碌着,看到一边是一黑一白两个青年,似乎眼熟。白衣的面容温柔安详,黑衣的枕在白衣膝上,睡得香甜。
脑袋再骨碌到另一边,撞上了一对雪人。两个矮矮的小雪人牵着手,静静的站在阳光下。
仔细看来,雪人的两张小脸,岂不正是对面一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番外,有番外!
番外狐狸狗子骨科都撒糖!
其实胡诌这么长一个不成样子的故事,只是想说,清明博雅,狗子狐狸,还有黑白,对每一组,彼此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啦。
嘛,心疼咱的话就留言评分撒花收藏啦~
第13章 番外第一节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都是套路,狗子妖狐大把的糖。
预计还会写另一个黑白兄弟的脑洞,敬请关注。
晴明的y-in阳寮重建工作进展得十分缓慢,因为他手下这些式神,大多是破坏力高于建设力的。
比如把糊窗户的裱纸拿走练字的判官,比如偷走木料养虫子做木偶的巫蛊师傀儡师,比如在禁烟区吸烟烧着生漆的清姬食发鬼……
寮里当然有可靠的伙伴,但这几位式神各有各的责任:姑获鸟全心看孩子还管不住他们,小蝴蝶萤Cao全寮老老少少的起居每天手忙脚乱,白狼每天打猎觅食,所以盖房子这事,只好由比较粗糙的鬼使黑来监管。
难得打好地基,屋子搭起了骨架,今天本要用泥灰加固柱脚。鬼使黑本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态度向海坊主求些拌泥灰的水,结果汹涌的浪涛袭来,搭好的架子倒了一半。
n_ai妈是这个寮仅存的良心啊,他都能做出这种事,复兴遥遥无期啊。
要命的是山兔带着一帮小孩脱离了姑获鸟的看管,跑来玩泥巴。他离得近,跑得慢,被甩了满身泥点。
这臭丫头,各种意义上的小兔崽子。
鬼使黑叹口气,拖着巨镰回到他暂时栖身的小棚子里换衣服。虽然是青壮年,但是天天露宿也过于痛苦,于是众式神七手八脚搭了些简陋的窝棚暂居。
他刚脱下s-hi漉漉的外衣,忽然听见背后一阵媚笑。小黑一回头,看到了针女。这里连屏风也没有,他只好把衣服披回,皱起眉头:“针女!你怎么偷偷跑进我的地方?我……我在换衣服呢!”
“你害羞什么?不是才脱了一件而已吗。别担心,姐姐什么没见过?说起来,我以为你弟弟会和你同住一处的,他怎么不在?”
“小白不乐意。觉得两人挤在一起很尴尬。明明从小就是这样住的,不知道他别扭在哪里。”
“哦?”针女细细思量着。
鬼使黑实在讨厌s-hi淋淋的衣服,飞快地扯过一件干净外衣,手忙脚乱穿起。“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