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弥抿抿嘴,哑口无言。
惠比寿的身体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是岩弥还是想让他尽可能的多休息一段时间。
“我已经没事了。”惠比寿坚持说道,“面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
岩弥只有叹息着退下去安排。
被惠比寿困着的几只面都由神器们轮流看守,以免出现什么不能控制的局面。和不能收服的蓂鬼不同,这几只都稍稍驯服了一些。
不过还是一副狰狞的样子,天x_ing让它们无法被完全降伏,惠比寿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反噬。
并且,它们都不是他所追求的,最完美强大的傀儡。
他一投入进去,就完全地忘乎所以,岩弥只有每日催促,才能让他克制一点。
“你真是辛苦啊。”鼬翻着手中的书籍,对忙碌着整理惠比寿需要文件的岩弥说,“道标比神明要关心的事情更多呢。”
岩弥苦笑着说:“我能为少爷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鼬只是静默不语。
他看得出来,惠比寿每次和面接触之后,身体就虚弱得厉害,用来缓解疼痛的药物一针一针地被注s_h_è 到他的体内,剂量越来越大,就连负责医治的神器都找了岩弥好几次。
他的精神也不怎么安稳,睡觉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出冷汗,甚至做噩梦,到了后来根本就不是自然地睡着,几乎因为累得不省人事才入睡。
但是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神明的本x_ing驱使他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如果强行改变他的行动,违背他的本x_ing,会受到比现在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
也许会有人觉得他放弃了比较好。
不过只要他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就绝对不会放弃这种做法。
鼬很了解他的想法。
和曾经的宇智波鼬,是多么地相象。
坚持,或者说固执。
对自己的信念从一而终,决不改变。
如果自己本身没有觉悟,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回头。
有神器匆匆忙忙地进来,岩弥皱着眉头看他:“原弥?你不是在滨海的神社驻守吗?”
叫原弥的神器慌张地说:“岩弥先生,有时化在海岸生成,神器们都已经坚持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化,是会吸引妖魔聚集的东西
下个七天见
☆、野良神10
滨海的神社有一处地方,惠比寿曾经将它作为狩猎妖魔的场所。因为有他自己的神力加持,别的神明不能对此加以干涉。
因此,一旦出现了什么情况,都必须靠他自己解决。
时化是能够吸引妖魔们聚集的东西,如果没有神明及时消灭清理,导致妖魔大量聚集,那么此地就会影响到人间本土,造成不可估量的灾祸。
这绝对不是惠比寿想要看到的。
虽然岩弥很不想用这些事情给惠比寿增添负担,只是留守在神社的神器们无法压制时化,就只有神明亲自出面了。
惠比寿被岩弥告知了情况后,果然匆匆忙忙地就准备出门。岩弥是一定要跟随着他过去的,除此之外,他还带走了常用的几个人。
从神社过来通报消息的原弥被他留在了高天原休息。
他们走了之后,鼬依旧留在惠比寿的书房,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他已经看了很久的书籍,直到有敲门的声音传来。
神器们都知道惠比寿的这个客人,一向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最常接触的也只有惠比寿和岩弥,并不经常在别的地方露面,即使给人的感觉很平和,他们也不会主动和他接触。
身为神器,他们都坚守着自己的本分。
很少会有人找他,尤其是在惠比寿和岩弥都已经离开的时候。
那么站在惠比寿书房门前的这个人,身份大概就有点眉目了。
鼬看着已经没了声音的房门,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半墙的假面——这可不是能被人看到的东西,放下了手里的书册,站起来走向了门口,打开书房的门。
——那里站着一个长相老实的男子,面部棱角分明,五官略显端正,正抬起手准备再次敲门。
是刚刚在岩弥那里见到的,被惠比寿留下来的原弥。
他的表情不同于原来的焦急,露出了很是和善的笑容:“您就是鼬先生吗?久仰大名,我想和您说一些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鼬挑了挑眉头,步出书房拉上了房门:“当然可以。”
久仰大名啊,还真是来者不善的信息,他想着。
鼬以为他会带自己去什么隐蔽凶险的地方,结果只是走到了某个院子里他就停下了脚步,站定身体弯起了嘴角:“也许您会觉得疑惑,但我很快就会告诉您答案的。”
“我并不着急。”鼬找了地方坐下,“既然是你有事情找我,那么应该着急的人是你才对吧。”
原弥收起了挂着的笑容,绷着脸抿着嘴说:“还真是个凉薄的人,和传闻中一样呢。”
“哦?”鼬颇有兴致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从未在高天原见过我,曾经和惠比寿去过的神社也不是你留守的那间。况且按照你们的规则来说,留守神社的神器应该不能轻易就离开吧,岩弥也从未调遣新的神器去你们那里。所以滨海的神社,不应该有我的消息才对。那么,你所说的传闻,是从那里听到的呢?”
原弥恨恨地瞪着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惠比寿的神器如此记恨,鼬猜测,最有可能的原因大概就是惠比寿了。
“不过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神器,居然厚颜无耻地干涉惠比寿大人的事情,甚至出入府宅神社犹如无人之境,简直太狂妄了!”原弥愤愤不平地说,“绝对不允许你继续留在惠比寿大人的身边。”
鼬只是盯着他因为怒气扭曲的脸,说:“这么强烈的负面情绪,你就不怕会影响你的主人吗?”
“我没有错!”原弥猛地一挥手,“惠比寿大人只是被你蒙蔽了,居然竟然允许你这样连野良都称不上的神器放肆。我要帮惠比寿大人扯下你的真面目!惠比寿大人是最公平正义的神明,他一定会知道我的正确的。”
原来是这样啊。
神器们是会犯下错误,他们的错误会由神明们承担痛苦,以此分辨对错。
但如果一个神器坚信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之举,甚至深信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主人着想,那么这个规则就不会适用。
原弥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他们在这个院子里站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神器出现,不难想对方是做好了怎样的准备。该怎么说呢,为了主人不顾一切的神器?
即使对面不远的原弥仍然咬牙切齿的样子,鼬依旧暗自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换个角度思考的话,惠比寿应该也说得上幸福吧。
毕竟有这么忠心的神器。
虽然做出了很可惜的事情。
“你要找我做的事情,就是和我说这些吗?”鼬眯了眯眼睛,细致地打量着他,“是打算用说的让我离开?”
原弥不屑地看他:“如果你自己有觉悟的话,就应该主动离开,不要再给惠比寿大人增添麻烦。但如果你还是不知悔改的话,我当然有手段驱逐你——缚布!”他突然间伸出手指划出术法。
术法可不是所有神器都会的东西,被派遣到此岸留守的神器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鼬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原弥刚露出得意的笑容,鼬就叹了一口气,抬起来右手指着他。
“怎,怎么……可能……”原弥惊诧地变了脸色,后退几步,“缚布!缚布!……”
鼬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是从未在岩弥之外的神器面前用过这个,大概不知不觉中被你们当作什么都不会的新人神器了吧,原弥!”他的手指飞快地划出痕迹,“缚布!”
惊慌地后退的原弥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了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岩弥身上成功使出后,就没有什么机会用了啊,怪不得会被人小看呢。
原弥还保持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努力想挣脱开鼬的术。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说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求证。”鼬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慢慢地踱到他的旁边,细细思索着,然后问道:“和你透露我的事情的人,应该是惠比寿神器中野良的存在吧?”
原弥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想要控制身体。
“这可不行呢,原弥。”鼬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肯回答的话,我会相当困扰呢。”
他等了一会儿,原弥还是没有开口。
鼬皱起了眉头:“虽然很不想这么做,现在也只有强迫你一下了,抱歉。”他拨开原弥的手腕,露出了鲜红的“原”字,“原,朗朗。”
“告诉我,向你透露我的消息的人,是谁?”
“筒……筒弥……”
“那是谁?”
“她是……是惠比寿大人以前……以前命名的神器……”
“是她告诉你,我是妨碍惠比寿,干扰惠比寿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