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吴良就又把他的手给抓住,一个翻身,把人压倒在床上,用软软的声线说:“我们,对啊,是我们一起。”
望易心中如有羽毛拂过,柔软至心魄。
吴良把头放在了他的肩窝里面,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鬼魂汲取了一些生命鲜活的气息,用以支撑和慰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一刻,互相坦诚交谈之后的宁静来得太珍贵,珍贵得让人握住,都不舍得放弃,静静的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了呼吸声。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闯进来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小个子,后面还跟着一个憨厚的汉子。
屋里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俯身在上面,吴良把头放在望易的肩窝里。
矮胖的小个子冯博被眼前猝不及防的画面震惊到了,大喊了起来:“良子!这……”
还没说完,他就立刻转身出去,把门砰地关上,然后把后面的那个人堵在了外面,“别进去,里面……嗯,正在换衣服。”
班长王朝莫名其妙:“都是男生,有什么不能看的。”
“哦不,别别,他、他们脸皮薄。”绕是舌灿如莲的冯博这会儿也着急的磕巴了。
房间里的望易听到门外的动静,想推开吴良起身,但是力气根本不够。
吴良把他的手肘控制住,头还是继续没动,又用自己长长的睫毛扫他的面颊,故意蹭了一下。望易脸红,而且外面又有熟人,只觉自己心跳如雷,压低声音道:“快起来。”
吴良像是故意恶作剧似的没听到,又想逗他了,继续一个很暧昧的声音,说道:“晚上帮我记录梦好不好?”望易没法,只得点头答应他,吴良这才一个翻身,放开了他。
这时候,两个人都坐好了,望易假装整理东西,吴良依然岿然不动的玩手机。
门外的王朝早已经等不住了,在外面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开门啊。”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打开,吴良的表情依然镇定自若安如泰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旁边的望易低着头,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
王超也觉得自己的鲁莽的行为有点不礼貌,难得结巴一下,吭吭唧唧的说:“因为你们还没收拾好……我就是来通知一声,明天竞赛的事情,不要迟到。”两个人都点点头,答应下了。
王朝说完头就走了,一贯心思大如碗口。
冯博倒是没走,在王朝走掉以后,一脸表情丰富的悄悄来到到吴良这边,低声说一句:“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们俩的好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吴良摆摆手,说道:“你个托关系进来的,物理竞赛可不容易,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挥挥手让他走了。
冯博的声音过大,房间里也只有三个人,望易敏锐的听到了,然后脸又红了一个度,直接一下子成了能掐出水来的番茄。
第10章 第 10 章
室外艳阳高照,温度似乎一下子蹿升了好几度,电风扇呼噜呼噜的响着,还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古老的课桌上,保持着唯一的方寸的安静之地,泛黄的旧书页,成年树木的气息,在这个就学校里面,正在进行一已正在进行着一场紧张的物理考竞赛考试。
题比课本上的题要难一些,更加瑰诡,更加磨人。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整张卷子,望易觉得稍微有点吃力,他眉心紧锁,紧握着笔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很难得留出来一些空档,稍微偏头望了望前面坐着的吴良。
那个人都是像完成日常任务一样,轻松的不得了,刷刷大笔挥着写着,望易觉得他的此刻样子真的帅爆了,心里也为他高兴。
同是同一考场,情况四处各异,冯博这里却是风光不与四时同,因为他是托关系进来的,基本功就差,所以只能有这样细细的思索着,稳扎稳打。
最后面坐着的王朝也是专心致志,毫不分心,凭着自己的本事,做着题,能做多少是多少。
突然小鸟叽叽喳喳,一听就是喜鹊的加加声,它忽然振翅一飞,几片叶子都落下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叮——,古老的电铃声,响彻了整个走廊,考试结束了。几个人都长舒一口气,走出了考场。望易买了水,分发给同学们。
这时吴良把他叫住了:“望易,要不让他们先回,我们再逛一逛,很久没有来城里了。”
望易立刻明白这是个借口,两个人肯定有什么私下里的话要说,于是点点头,跟班长和冯博解释解释。
班长倒是毫不怀疑,直接就走了,旁边的冯博笑得一脸机灵,极会察言观色的脚底抹油溜掉了。
中午的日头还是很炫目,像水晶的反s_h_è 的光一样,在街上走着,自然不好受,两个人买了一只冰棍,一人咬着一个,慢悠悠的往前晃。
省城和他们本市虽然隔得比较近,但是配置却完全不一样,这里要繁华热闹得多,街上更车水马龙,行人更是匆匆。相比一下,他们本市更加安逸一点,生活节奏也更慢一些。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吴良又说了几句俏皮话,让望易一笑得直不起来腰,吴良又不得不停下来给他拍后背顺顺气。
望易在那儿大喘气,脸上绯粉,让他别闹了。
这时候,吴良接了一句:“昨天晚上我睡的挺好的,一心只想着你给我说的任务,让我去听一听那个人唱的是什么歌。一直转着这个念头就睡着了,梦里面果真没有忘记这件事。”
望易停下了步子,又舔了舔手里的Cao莓味的冰棍,鼓励的看着他。吴良看他这样上心,心里一暖,继续娓娓道来:“那首歌我没有听过,但是我只记住了几句歌词,是一首英文歌,我哼给你听。”
“Appliances have gone berserk,
I can\'t keep up,
Treading on people\'s toes,
Snot-nosed little punk,
And I can\'t face the evening straight,
you can\'t offer me escape。 ”
旋律如同暗夜鬼火起,幽蓝的水仙花绽放,歌词破开层层冰刃,银翼从高空滑落,最后一个尾音也不放过,让你从头冰凉到尾,绝望到世界尽头,无为无限。
晃眼的阳光下,确实深不见底的压抑,人如困兽。
就像把你放到一个广袤的舞台上一样,无所适从,灯光全都打到你身上,下面密密压压的人看着你,台下暗暗的,自己像个受惊的猫,逃离的鹿,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睫毛都在微颤,瞳孔放大发抖。
你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给你无限的自由,不再承担其他人一样的责任,好像自由的像空气一样,无限的道路你可以自己选择,没有先例,没有被规定的东西,但又被压制,在地下,因为与众不同而在深夜被谋杀。
你可以任意表演,但又被观念束缚,好像可以放纵到此刻成为哥谭之王,但有时如同被困在铁笼中的怪兽。
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我还是个平常人,不要失去希望,但是又被自己抑制得不行。
可以在心底里暗暗的欢喜一下,却又披上最沉重的面具,闭了口,虚伪的躲起来吗?
一心想混在其他人里面一样随大流,却又不安,怕无法适应大流,怕压抑自己到炸裂,怕被发现本x_ing,怕把自己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