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吧。”
“嗯，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喜欢照顾你。”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下床去忙碌了。
刚才失控的情绪已经被理智收拾好，我开始思考现实中的事。上一次分手处理得太糟糕，有些没能好好说清楚的话，这
一次我应该说个明白。
上完床就说分手，这也太混蛋了。我比谁都明白。但是无法坦诚相对的两个人，就算彼此都说出“我爱你”，又有什么
意义。
我曾经笃定启介对我的爱，但现在我什么都无法确定。就算问他一百次，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但我却再也不敢相信
了。
手在空气中摸索了一下，立刻被另一只手用力捉住。
“我在这里，师兄。”
我拉着启介的手，“启介，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当然了。”他紧张地凑过来，给了我一个令人喘不过气的深吻。“我比谁都要爱你。”
“如果爱一个人的话，应该不会无私到和别人分享吧。很抱歉我没法相信你说不介意我和子伊结婚的事。这个世界上或
许有很无私的爱，但那绝对不是爱情。”
“我知道啊！”他把我压住，狠狠地抱紧，“我当然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但那既然是你选择的，我除了接受还有什么办
法！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就不会和苏子伊结婚了吗？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了吗？你做不到吧，既然做不到
，就不要踩我的伤口啊！就算你要踩我的伤口，也不要质疑我的感情！”
“……我不是你，所以我没办法切身体会你的感情。可是对我来说，我爱上一个人，绝对不会想和任何人分享。不管他
有多么充分的理由和什么苦衷，我绝对不会谅解。我也不会为了维护一份感情而让自己变得偷偷摸摸……”
“什么意思啊，刚把我用完，就迫不及待想甩掉我了？！”
启介挥开我的手，我感到床上的重量变轻，我忙撑起身体去摸索他，但怎么都摸不到。
“启介！”我掀开被子下地，像捉迷藏一样去找他，却还是找不到。“启介！”我又喊了一声。刚才没有听到脚步声，
他应该还在房间里，他就在这里，我却找不到他了。
背后传来叹息，启介终于肯靠近，扶着我把我带回床上。“不要感冒了。”他十分无奈地说。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语速很快，我很怕不快点把话说完，他就会甩手而去。
“我有我不得不履行的责任，因此只能对你说抱歉。但是你的心情对我来说也很珍贵。正因为珍贵所以才不能随便践踏
它。也许你可以不在意我和子伊的关系，但是我会在意。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担心你会不会因此伤心。我和她一
起庆祝每一个节日的时候，我会想‘启介现在做什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他该怎么办’。我就是因为珍惜你，才不
能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
“这样子的一辈子，你真的甘心吗？”
“……我不甘心。”沉默了好半天，启介说。“但是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已经……”
“不要说这种话，不要把自己贬得那么低。你想要的话，一定能够找到比我更优秀的人，更公平地对待你和你的感情的
人。”
“就算能够找到又怎么样呢，就算真的找到全世界最好的人，但不是你，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本来也不是
因为你有多么优秀才爱上你，用优秀不优秀来衡量是否对一个人付出爱，也未免太过肤浅了吧。”
“优秀不优秀怎样都好了，最重要的是能够同等地回报你的感情的人……”
“但是，现在你不是已经回报给我同样的感情了吗。你是因为爱我，才说出这些话的吧。”
“我不否认啊，你不是说，是我先爱上你的吗……”
“是呢，是这样说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寂寥，看不到他的表情令我感到焦虑，更加用力地拉住他的手。
“对不起。”
“不过我也总算弄明白了，你心里想的事。很抱歉，之前一直强迫你，没能为你设想更多。也是啊，如果你真能若无其
事地享受双份感情，那种混蛋的人我才不会那么爱他。周旋在我和女人之间，师兄心里该多痛苦啊。但是我却一点也没
有为你着想。一味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你的我，真的很自私。”
“启介……”
“你到底哭什么啊，我强迫你的时候哭，我放手了你也哭，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他无奈地叹气，手背贴在我脸颊上
擦掉了冰冷潮湿的泪痕。“其实我一直知道的，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是你对我的付出我都记在心里。你忘记了也好，
我说你对我是施舍的那些话。好啦，不要为我哭了，真是的，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多难看啊，过完年你都三十二岁了呢，
师兄。”
我拉着启介为我擦泪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开。他无奈的语音缓缓地响起，像是永远结束之前的独白。
“这一次好像真的是最后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做得更尽兴一点。真是的，师兄你真的是失去记忆了吗？为什么还是要这
样彻底地拒绝我啊。像我这么爱你的人，这一辈子你绝对找不到了。就算是苏子伊也绝对比不上我的百分之十，我没有
在开玩笑哦。好啦，真的别再哭了，你的眼睛受不了的。真是的，我明明是个同性恋，干嘛还要找个像女人一样爱哭的
男人啊。哈哈，别生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再流泪了。启介帮我穿好衣服之后，走到音响那边，一边挑CD，一边问我想听什么，然后放了
一张轻快的吟唱专辑。
启介热了午饭拿上来，无视我的拒绝喂我吃下去。才吃了几口，就不由自主地拥吻在一起。因为是最后了，所以也没必
要装模作样，倾听心与身体的呼唤，做出相应的回应。
在启介温柔的爱抚中，我睡着了。
第22章
“师兄，醒了吗？”
启介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地响起，手指轻轻地梳理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