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爸爸,我可以自己上楼。”
“别逞强了。”
我摸了摸鼻子,乖乖地、一瘸一拐地被养父扶回房间。
让我在床上坐好之后,养父沉默地摸着我的头顶,小时候他经常这样不说话地抚摸我。
我苦笑,“爸爸,我要三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养父显然愣了一下,因为他的动作一瞬间停了,但接着又用力地揉了两把我的头发。“只有小孩子才会把自己的年龄挂
在嘴边。”
我家父亲虽然话很少,但说出来的话总是叫人无法反驳。
“不用担心,爸爸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你会好起来的。”
“嗯。”
“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走出了我的房间。
过了没多久,子伊和养母一起进来。
“小蒙,水和水果还有蛋糕放在床头柜上。今天还给你买了新手机,SIM卡也装好了。按1是我的电话,2是爸爸的电话
,3是妈妈的电话,0是家里的电话。啊,要不要把启介的电话也帮你录入?”
“好啊。帮我设置为5好了。”
弄妥之后她们给我关上灯离开了。
我走到音响旁边,把耳机连接上,按下PLAY。和启介一起听的那张CD还在里面,轻快的女声吟唱像天空的云一般流入耳
里。
一张CD唱完终曲,我给启介打了个电话。
“喂?”陌生的来电显示,响了很久才被接听。听到启介疑惑的声音,我不禁笑起来。
“是我,启介。”
“师兄?这是你的新号码?”他的声音充满了意外,但显然并不讨厌接到我的电话。
“嗯,你还没到家?你那边很吵。”不经大脑问出的话让我暗暗后悔。启介的“家”现在在哪里?
‘总之现在我们住在一起’,我记得东方拓这样说过。苦闷一下子胀满心口。
“我还没有回去。我在江边。”
“那么大的风,你去江边干嘛。”
“就是有风才好,我需要被狠狠地吹。”
“哈?”
“我要把你从脑子里吹出去呀!我又不能失忆,只好拜托北风了。”
“启介……”
我听着话筒里传来的风声,仿佛那刺骨的寒风也吹到自己脸上。
“开玩笑的啦,我是来看烟花的。”
我按了一下电子钟,听到二十点三十分的报时。我想起之前和子伊说初二晚上要去江边看烟花。
“烟花好看吗?”
“还好吧,其实我也没怎么看,光是被人挤来挤去,烦得要命。”
“谁让你跑去那里。”
“因为这边有活动啊,好像会持续到天亮为止。”
这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喊,‘介,帮我拿一下这个。’
“和……朋友在一起?”
“嗯,就是被人硬是拉过来的。”
“打扰你了吗?”
“没的事,不管他。师兄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
“嗯!等一会我会记下来的。师兄,你早点休息吧,今天……把你累坏了哦。”
“你说你们要等天亮?”
“没有意外的话。”
“那么天亮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吧。”
“啊?那样会打扰到你睡觉吧。”
“睡觉的时间多少都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亮,所以天亮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好呀。这样好像和师兄一起迎接天亮一样呢。”
“……那么……玩得开心吧……和‘朋友’。”
“好的。啊,今天一直忘记对你说呢,新年快乐,师兄!”
“你也新年快乐。”
挂上电话,我抱着膝盖靠着音箱坐着。
按了一下电子钟,才二十点四十三分。离天亮还有很久很久,因为冬天的夜晚会很长。
但是,无论夜晚有多长,长夜过后一定会有黎明。我握着双手,祈祷我的黎明降临,照亮这片没界限的黑暗。
第23章:番外?知己知彼
“太慢了!我拿得手都酸了。”低沉悦耳的声线冷冷地呵斥,夹在北风中比风还要锋利冰冷,一把将糖葫芦塞进另一个
刚刚把电话放入大衣口袋的男人手里。
姜启介瞄了呵斥自己的男人一眼,后者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含着一颗糖葫芦,仰着头看烟花。
姜启介勾了勾嘴角,手臂搭在眼镜男的肩膀上。两人身高看上去相当,但实际上眼镜男比姜启介矮那么两厘米,正适合
姜启介把自己的体重都压过去让对方承担。
“拓,你是在害羞吗?请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吧——”姜启介的嘴唇贴在东方拓的耳边温柔地说,随即语气一转,“你他
妈的刚才是故意的吧!”
“呵,”东方拓从喉咙里低笑,“如果我和你一样在人屋檐下,我就不会对屋主这样无礼。”
“算了吧,”姜启介哂笑,“你提供的那种狗窝也敢要求我对你低头?”
“狗窝对你正好。对一只弃狗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东方拓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手,拍掉姜启介压着自己肩膀的手臂。“
怎么,又忍不住对原主人摇尾乞怜了?”
“下次有我师兄参与的任何场合,你最好把嘴巴缝上。再发生什么意外,就不是揍几拳能抵消的。”
“我要不是让着你,你以为能揍我?”
“我真揍你的话你这个时候还在医院里躺着。”
“哼。”东方拓不置可否地冷笑。
两个人并肩靠着栏杆,一边冷言冷语地攻讦对方,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糖葫芦,完全不在意路人的诧异目光。
“我说,你主人怎样了。”东方拓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顺手把竹签往后一抛,扔进江里。
“还是老样子。”启介含着糖葫芦,含糊地说。
“呵呵,心情好就直接说嘛,干嘛对着我就不共戴天的表情。刚才打电话的那些台词把我给恶心着了,你绝对有资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