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吼回去,敢这么说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白芷擦了擦嘴,皱眉,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干什么?
看到白芷嫌恶的擦拭唇瓣,司城无印侧底火了,他固定白芷的头,一下吻上去,还带着啃咬。
比力气白芷当然没有胜的希望,于是他用了最直接的方法,主动张开嘴让那人的舌进来,再狠狠的咬下去。
司城无印躲得已经很快了,可舌尖还是被咬破了一点,瞬间尝到了血腥味儿,他退开舌,在距离白芷半寸的面前冷哼,这天下间,敢一而再伤我的人,就你一个了。
又想说杀了我的话吗?我都听腻了。白芷不屑,这人除了杀杀杀,脑子里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而且,他并不认为现在的司城无印会真的杀了他。
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人会说出让他心脏险些停跳的话。
薄唇轻挑,漆黑的眸子看着白芷的大眼,低沉宣告:若不是爷中意你,你以为你可以活到现在吗?
第五十九章:断崖一吻(下)
已经在这司城谷住了五日了,白芷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
只要一开口提下山,司城无印就会恼火,甚至告诉麟不准白芷离开这院子半步。
耗时间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有口吃的,白芷可以好几天不出门也不会觉得无聊,只可惜,他心里还念着娘亲的银钗,也担心永逸会不会又粗心大意把玉佩再弄丢。
每日早上卯时,司城无印就会起身,洗漱好就出门,大概是从未附和过别人,所以洗漱的时候动作很大,丝毫不照顾一下同睡的人。
辰时,司城无印会回来叫白芷起床,然后吩咐下人将早饭端进来。
陪白芷吃过早饭之后,司城无印就会叫麟一起走,虽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不过,不出半个时辰,麟就回来。
这是白芷发觉的规律,而每次那人回来叫他的时候,身上都有刚沐浴后的清香,白芷猜,那人大概一早是去练武了。
这日,司城无印依然是卯时起床,若大的床上,白芷紧贴墙壁睡在里侧,中间隔着一个被子卷,这是白芷与那人的君子协议。
辰时,那人回来,依然带着清爽的气息,他坐在床边,丝毫不温柔的叫白芷起床,还用手捅了捅白芷露出一半的后脑勺。
白芷翻了翻身,露出双眼,嘟囔,我想再睡会儿。
大概是第一次见白芷这么无防备的状态,还睡眼朦胧的发出糯音,漆黑的眸子一闪,背过脸去,懒。
说完这话那人就出去了,然后门外响起一声不大的唤,大概是麟唤少主的声音。
心里默念了六十个数,白芷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盯着窗纸看,发现没什么动静之后迅速起床穿衣,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推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下人没有召见是不会随便在这里出入,而且
麟?
白芷上身探出门外,四处瞧看,还试着叫了一声。
很好,那人果然不在。
白芷关上门,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根据他这几日的调查,供司城无印休息的这个庭院真的很大,而且还没有门,当然,也可能是他没有找到,也或许这里的人不需要门,出去直接轻功一跃就好了。
不过,白芷可没那身手,他按照之前勘察的路线,横穿几个长廊,再绕过几个假山,就看到了一圈很高的墙。这墙有两米多高,干爬是不可能了,白芷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两块石头,他费力的搬到墙角下摞在一起,将长衫下摆掖在腰间,踏在石头上,深吸两口气一蹦,猛地抓住墙沿儿。
抓住的墙沿儿的瞬间,脚下就空了,白芷咬咬牙,使劲儿往上爬。
呼
爬上墙头的那一刻,白芷就看到了山下的城镇,他以为爬过这里会是其他庭院,没想到直接就是树林。
只不过,这样看来,外侧的墙壁要比里侧高很多,还是坡道。
白芷歇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庭院,片刻眸中一凛,他缓缓转身,手抓紧墙沿儿上的凹凸,单只脚向下探,碰到墙壁的时候凭空踩在上面借力,另一只脚才放下。
这动作很吃力,整个身子都靠双臂撑着,即使脚踩在墙壁上,但还是着不了力。
这是接近地面安全着落的唯一办法。
好大的胆子。
这低沉的声音并不大,却足足让白芷吓的一抖,待他抬头看清那抹黑色绸靴的时候,手下就松了。
掉下去的瞬间,他看到了负手立于墙上的司城无印,那人黑发飘飞,初升的阳光折射了那人头顶后方的黑玉发冠。
!
司城无印一怔,倾身跃下,但还是来不及抱住白芷瞬间坠落的身子,眼看着白芷跌在坡道,发出很大的闷响。
司城无印站落地面,一个翻身踩在后面的墙壁,借力弹出。
在白芷滚下的顷刻间紧紧抱住他纤瘦的身子,就地滚了两圈之后,抬脚穿过白芷一下踩在快要撞上的树干上。
两人这才停住翻滚,而白芷与那树干只差了几寸的距离。
这一切仅仅片刻之间。
白芷喘着气,惊魂未定,他抬起有些晕的头,看到了那人轮廓硬朗的下巴,再抬眼,便是那人要喷火的漆黑眸子。
司城无印一跃,起身的同时将白芷甩开,阴着脸不执一语。
其实,司城无印每天早上练完功之后都要去前院处理正事儿的,这武林的恩怨情仇多如繁星,上门请帖找暗影的人多如牛毛,怎能不处理?
如今父亲不在,这偌大司城谷都是他一人担着,自从白芷来了之后,他将每天的请帖都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后续安排直接交给麟去处理。
只因心系这人,所以在看到这人懒床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进去请帖,直接交给麟,自己则折返回来看看这人是否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一进屋人不在了,还胆敢越墙走人。
最让他气愤的是,这人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在这司城谷与他共守。
我
白芷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看着那人想说点什么,可这口刚开,就被那人一下抱住,倾身飞起。
这是非常快速的轻功,比以往每次都要快,翻上翻下穿过庭院后,越过一片树林直到一个断崖边,停住。
白芷条件反射的攥紧那人的衣衫,看着前方几寸处脚下的崖谷,崖底很深,壁上的岩石像被雕刻一样锋利,下面是一条非常细的河流,或许,走到崖底看,那河流并不细,只因他们站的太高而已。
感觉到腰身一紧,四周瞬间掀起寒冷的气流,白芷心脏剧跳,这仿佛杀气的气流缠绕着两人,带起他们的衣摆和发丝。
白芷抬起脸看向那人,那人并没看他,而是盯着崖底。
你要做什么?
白芷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像似日常的问话,可是,他的眼底已经出现波动,此时的他不敢确定那人会不会干脆一下把他推下去。
那人听到问话,漆黑的眸子看向白芷,然后,一下飞身跃起!
唔!
白芷本能的闭上眼,紧紧搂主那人的脖子,将脸埋在那人的颈窝,屏住呼吸。
仅仅一瞬间,白芷只感觉心脏收紧,上上下下的就像失了重,前世他没坐过过山车什么的,但是,白芷猜,这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不知道身处何地还好,至少不会这么恐惧,可那人偏偏让他看到了断崖。
旋转,强风,然后脚触地面。
等等,脚触地面
白芷跺了几下脚,确认脚下是坚硬的石头后,从那人的颈窝间缓缓抬起头,他愣愣的看了一眼那人,见那人没什么表情,又看看断崖对面他们站过的位置,然后,猛地松开搂着那人脖子的手臂,退开一步,喊:
你他吗疯了吗?啊?多危险你知道吗?你个混蛋东西,耍什么帅?掉下去怎么办?老子吓死了,被你吓死了!
白芷歇斯底里,喘着气爆粗口,气不过直接上去开始大力推打那人的胸膛,要杀就杀啊,你杀啊?搞什么恐怖游戏?疯子!混蛋!去死吧你!
这是白芷两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后怕,连被枪顶在胸口都没这么害怕过,因为他知道子弹的速度。
而这种活生生用轻功飞跃断崖的恐惧快足足要了他的命。
像慢性死亡一样,不如来个干脆一点的,至少来不及体会恐惧。
白芷骂了半天,歇气的瞬间,双手就被抓起,然后被那人狠狠拥在胸口。
这鲁莽的动作让白芷硬生生撞上那人的胸膛,撞的他鼻子痛。
在他再次发飙的时候,耳边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
真该把你囚禁在这断崖。
白芷浑身紧绷,完全听不出那人是在开玩笑,而且这发展不对,按常日来讲,这人应该更大声的吼回来才对。
司城无印缓缓放开白芷,对着那双还在激动的大眼,沉声,一开始就该杀了你。
这是少了这司城谷少主凛然之气的声音。
似无奈,似伤怀。
薄唇靠近。
白芷侧过脸。
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下巴,轻轻扭过来,然后在那薄唇覆上他的唇之前,听到这样的低喃:
白芷。
这是魔咒,让白芷忘记了闪躲,因惊讶那人突然变得伤感的言语而睁大的双眼,缓缓闭上了,似迎接这冰冷的薄唇。
脑海里有陌生的酥麻,还有忆在耳侧的话语。
若不是爷中意你,你以为你可以活到现在吗?
缠绵悱恻,这人的吻一直都很粗鲁,可这次,竟出奇的温柔。
白芷的吻是青涩的,那人的吻也很青涩,不似之前那种掠夺般的啃咬,两人的唇瓣互相试探着,几次齿间相撞,才最终揉合在一起。
白芷仰着头,因为那人的吻变得急切而有些退缩,然后那人追逐而来,环着白芷的手臂收紧,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加深这个吻。
风很轻,摇曳着树枝,这百丈高的断崖,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相拥而立,他们吻得缠绵,吻得天荒。
这一吻很长,结束的时候,司城无印抚着白芷晕红的面颊,然后将人拥在怀中,倾听彼此心脏的狂跳声。
待白芷的呼吸终于恢复的时候,他淡着语气,依然是那句话,让我下山,我还有事必须去做。
我派人去办。
不,这事儿要我自己去才行。白芷难得解释。
几秒的沉默,那人才开口:唤我名字。
白芷一怔,强压制住脱口要出的小黑两个字,许久,他低唤:司城,无印。
叫名字。
白芷沉了沉,应:无印。
那人放开他,弯身靠近,薄唇轻挑,以后就这么唤我。
白芷垂眼,默许。
然后那人继续说道:
三日之后,送你下山。
第六十章:乱念扰心(上)
我自己涂,你出去。
过来!
我自己涂,你出去。
司城无印站在床边,脸上一片暗黑,似乎马上临近爆发,此时他手里拿着药瓶,盯着蹲在床里侧裹着被子一脸面无表情的人。
白芷后背靠在床壁上,淡声,算了,我不擦药了,反正过几天就会好。
非要我来硬的吗?司城无印沉了声音,表情一点不像开玩笑。
一个男子谁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喊痛?你当我是你这种少爷吗?白芷冷哼,还不忘嘲笑。
无印额头一跳,单膝跪在床上,上去就抓住白芷裹着的被子。
等一下。白芷被扯得向前倾倒,忙出声阻止,有人,有人看着。
说笑,这可是爷的地方。无印挑眉,手下却没松。
麟,他不是一直都藏在暗处吗?白芷手拽被子,一点不让。
无印顿了顿,朝门外一喝,麟。
门外立马回声:属下在。
退到十丈之外。
是。麟应声。
无印看向还在挣扎的人,这回没什么借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