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 作者:般若兰宁(下)【完结】(10)

2019-06-14  作者|标签:般若兰宁

黄金履忙从怀中摸出一只嵌八宝金丝香囊,不过核桃大小,端的精致非常:“此物可否?”

“足可了。”李云茅起身接过香囊,寻到楔口拨开。里头原有几星沉香锭子,都被他倒了出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锦盒,内中倾出一物,用符纸紧紧裹成一团,塞入香囊关好,又递还黄金履,“如今这里头放了某一样秘物,贴身收藏四十九日,便可洗尽残余恶气,且于身有益。只是这段时间,需禁房事、辛物,养气和神,想来对黄兄也不算为难。”

黄金履摇头笑笑,连声道:“不难,不难。”就接过香囊,果然塞进衣襟贴r_ou_收好。几人这才重新各自落座,将一顿早饭吃罢了。黄金履因身上还有些乏力,不多时又昏倦欲睡。谢碧潭替他叫了人进来伺候,安排一回,自己倒推门出去了。

门外李云茅正站在廊下,跟一个小丫头说着话。一看他出来,招手笑道:“就等你呢。”便向那丫头道了声谢,拉着谢碧潭就走。

谢碧潭稀里糊涂,被他扯着穿过两道廊,直到推门进了间洁净雅室,才后知后觉的发呆看着周遭:“这是要做什么?”

李云茅不理会,直接拉着人进了里间,锦被软枕,都是现成,便推着谢碧潭坐上去,这才道:“你昨儿闹了一晚,眼下有空,又借了黄公子的便利,赶快好生睡上一觉。等醒了,黄公子那边也无碍了,再回城不迟。”

谢碧潭倒不急着回城,但就这样被囫囵的塞进被子,多少还是有些抗拒。翻了个身,拉住李云茅一条胳膊,抿了抿嘴巴道:“那你呢?”

李云茅“哈哈”一笑,颇轻佻的伸手在他眼皮上一抹:“贫道吃好睡好,岂是你如今这熬了双兔子眼的能比的!你放心,某只在外头转悠转悠,开开眼界罢了。”

谢碧潭听他这样说,便也笑叹一声躺了下去:“当真不成想,长安郊外还有这般奢华的园子供人通宵玩乐,果然朱门流离,各自难知。”

“你且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李云茅收回手,顺势还要在他脸颊蹭了蹭揩油,“来之安之,便如贫道,如今一心只想出去看看园子风水、地势气脉,保不准有黄公子引荐,还能在此赚上些钱财。”

谢碧潭顿时没话说了,“哼”了一声翻身向里闭上眼:“当真个俗不可耐的道士!”

李云茅浑不在意,笑道:“某俗不可耐,你宜室宜家,岂不正是绝配!”一边大笑着出门去了,留下谢碧潭一个在被子里磨牙。

屋外晴阳丽好,满园冬木,皆成了玉树琼枝,映做一片琉璃世界。那园中亭台妆点、景致排布又极具匠心,虽说寒冬不见姹紫嫣红芳菲缭乱,倒也别有一番的赏心悦目。

李云茅当真只是随意走走,信步拾阶,绕过回廊与一方结了薄冰的小池,忽然嗅到暗香袭人,并着几声娇脆嬉笑,都隐在一座月洞门后。

他循香循声过去,一跨过月洞门,眼前琼瑶碎雪,竟是一片梅林。白梅正开得好,簇簇积在枝头,与白雪共做一堆,难分彼此。又有两三个垂髫小女,或提篮或擎瓶,一边嬉笑一边在梅花白雪间上下穿梭,十分热闹。

这番红妆与素裹,当真入眼。李云茅站在门边观看了片刻,才落一脚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声响。

那边梅花下登时听得了动静,连忙回身观望。三雪园中的女孩子,虽是豆蔻韶龄,倒也不避嫌,更见李云茅白衣云冠,甚好相貌,反倒拉手搭肩吃吃的笑了起来,更有个桃红棉袄的脆声道:“道长可要来一同摘花!”

只是还没待李云茅应对,梅花深处有人轻喝了一声:“不得对李道长无礼,你们且下去吧。”便见琼瑶披离,袅娜而出一人,正是梅影。

李云茅便笑道:“无妨,是贫道冒昧,惊扰了几位游园赏花,合该陪个不是。”就走上前去,一甩麝尾浅浅稽首。

梅影答了一礼,莞尔道:“什么赏花不赏花的,不过是趁着花好雪净,赶快叫她们分别收下来,储做糕饼罢了。这一味梅花糕借了花香雪甜,黄郎甚是喜爱。难得他来三雪园又逢梅花雪,赶快催着厨房里蒸出几笼罢了。”

“梅娘当真格外用心。”李云茅不懂这些食中方丈,但只听她说来,想也是极费工夫且精致的糕点,“这般蕙质兰心,想来也只有黄公子那般俊才,才有此福分。”

“道长莫说笑,”梅影却立刻道,“儿与黄郎,宛若云泥,能偶尔在三雪园中侍奉一二,已是心满意足,岂敢别有所思。何况黄郎另眼待儿,不过是怜惜儿身世飘零罢了,更从无逾矩之举,此话莫敢妄言。”

“嗯?”李云茅仍浅浅挂着笑,侧头上下打量梅影。他这举动几乎堪称轻佻,虽无言语肢接,那放肆紧盯的目光已颇叫人尴尬。梅影陪立在旁,起初尚可做无事貌,但被愈发盯得紧了,终于俏脸一寒:“李道长只这般放肆看儿,是为何故?”

见她羞恼,李云茅顿时放声大笑,抚掌道:“不看甚,看红颜白骨,说人间情爱罢了!”

梅影的脸色瞬间雪白,不是佳人如脂如玉的润白颜色,而是惨如素缟,猛的抬头盯向李云茅。

李云茅仍施施然站着,麝尾抱在怀里,不开口,也不动作,等她说话。

两人对视半晌,到底梅影先幽幽叹了口气,捉紧了袖口雪裘的手指渐渐松懈下力道:“李道长当真华山高足,慧眼如炬。儿拙劣修为,难能瞒过。”

“谬赞谬赞!”李云茅还是乐呵呵的模样,一边摆手,一边又不多说什么,只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梅影又叹了口气:“只是李道长多虑了,儿托身在此,不过是为报黄郎昔年恩情,并无半点非分之想。更何况有害于黄郎之事,儿更是绝无可能去做。昨夜谢先生护送黄郎回来,他身上那股冲天恶气,连儿亦要退避三舍,如此能耐,又岂是儿浅薄道行能及!”

“这话倒是实在。”李云茅点头,“梅娘放心,贫道也无追究你的意思,只是与黄公子相交一场,难免替他留心些。某观三雪园偌大产业,想来日进斗金也非难事,有此家底,梅娘倒也当真不必去做甚害人勾当,足可安稳度日了。”

“多谢道长体恤。”梅影敛衽一拜,也松了口气。只是她如今到底对李云茅生出了忌讳,将话说明了,也不欲再多独处,柔声道,“如今黄郎且睡着,儿要去厨下准备梅花糕,不忒陪同道长,三雪园中,请道长随意便是。”

李云茅很体贴的点头:“梅娘自便,不必在意贫道。”

梅影这才揽裙转身欲去了,将将与李云茅擦肩而过,忽听得漫不经心一句:“娘子芳名是本名乎?花名乎?昔闻黄郎故去爱妻,娘家亦是姓梅。”

梅影脚步一顿,轻声叹气:“若非得以与黄夫人三分肖似,只怕身坠泉泥销骨,亦难得郎君一顾!”

梅影脚步穿过月洞门离去,梅林中登时又冷清下来,只李云茅一个,袖了手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花。那满树白梅开得极好,香味清冽悠远,逗人流连。李云茅随手抓住一朵,右手拈诀,轻轻向着花芯一点,登时一股几乎淡不可见的稀薄黑气自花朵上逸出,只微微飘荡两下,就散尽在了寒风中。

“这浅薄的鬼气,看来当真不是她了!”李云茅自言自语一句,丢开花,又踢踢踏踏踩着雪,也循着来路离开。

黄金履经了乱坟岗一事,到底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离了三雪园回到长安,又很是深居简出的养将了一段日子。谢碧潭心觉愧对他,时不时的登门探望一回,见他精神一日日好了起来,才觉放心。

李云茅对此很是放任,彼时舒家姊弟已挪了出去,另赁了一处宅子小住,高云篆脸皮再厚,也不好跟着过去,索x_ing踏踏实实的赖在了问岐堂,将李云茅的屋子当成了自个的,并对此振振有词,颇以“助师弟一臂之力”自居。

李云茅懒得搭理他的嬉皮笑脸,不过籍此倒吃了不少谢碧潭的豆腐,便也忍了。高云篆却是个不安分的,不去探望舒家姊弟时,就窝在问岐堂中煽风点火。瞧着这日谢碧潭又起早出去,近午才顶风冒雪的回来,便向着李云茅连连挤眼:“小大夫这般好的人品,师弟你若还不快点下手,迟早被人挖了。”

李云茅拿了卷书在看,头都不抬,嗤笑一声:“你当某是你,蹉跎三载一事无成?”

高云篆顿时郁闷了,眼珠一转,又不死心道:“别说师兄不疼你,纯阳宫中的丹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在某的脑子里装着呢。师弟你若是……咳咳,师兄给你炼上几味药,包叫什么万花谷高徒、离经妙手,也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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