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作者:摩卡滋味(上)【完结】(9)

2019-06-14  作者|标签:摩卡滋味 爽文 重生 强强 直播

  这厢热闹正酣,长街之末,一行车马已辘辘而来。

  一辆翠幄重幔的青油大车由两匹青色的健马拉着当前而行,车后侧左右各四个健奴侍卫,车辕左右两边两个短打衣着的驭者健步如飞,黝黑的长鞭起阖如电,击在半空啪啪作响,正是京中贵族出行最爱的□□燕驭法。青油车后又是一行长长的双人牛车,足有六七辆,各配了几个随侍,一行人光随侍护卫的就足有二三十个。

  燕国偏隅南方,无甚好的牧马地,健马少,连驽马都不太多,便是贵族高官出行,也多有用牛车的。

  望着熟悉的青油车,厉弦心中一热,“驾!”一声大喝,纵马疾驰而奔。堪堪奔至车边,他急勒缰绳,健马前足立起嘶声长啸,缰绳将手勒得通红,厉弦根本顾及不到这些,双眼渐渐泛红,紧紧盯着马车重重密密的帷幔。

  马嘶人唤,一阵忙乱之后,一行马车停了下来。

  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拨开暗绣重紫的帷幔,露出半张似嗔似笑的俏颜,她望着厉弦打了个绝不优雅的哈欠,惺忪娇媚地斜睨着弟弟,吐气如兰:“阿弦,又胡闹了么?”

  厉弦望着这张熟悉的美颜,听着亲昵却又几乎忘却的问候,眼眶一热,几乎垂下泪来。

  他慌忙举袖掩饰地抹脸,低头轻笑道:“阿姐,我哪敢胡闹,我来接你了。”

  厉澹白了这个x_ing子轻挑,又爱任x_ing妄为的弟弟一眼,垂手放下帘子,懒洋洋地说了声启程。驭者向厉弦施了一礼,挥个响鞭,一行马车重又缓缓开动。

  厉弦骑着健马在马车一侧缓步跟随,想着幼年姐弟俩承欢母亲膝下时的亲密无间,初长成时的互相扶持依靠,到得后来那些撕心裂肺的背叛和仇恨……如今,阿姐仍然是他最信赖亲密的人,疼宠着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弟弟,甚至拿出母亲留的妆奁供他挥霍,为他抹平一桩桩烂尾事。

  他如今是阿姐心目中乖巧却有些调皮捣蛋的好弟弟,这一辈子也将会是。

  厉弦低着头,对自己发誓。

  “咦?今日怎地如此老实,一声不吭的,说吧!又犯什么错了?还是挨阿爹骂了?”车中传来厉澹的低笑,恨声念叨,“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惜才是,伤才好多久,又争强斗狠折腾这一出……”

  阿弦旧伤初愈,她本不该离身,偏偏母亲的忌日到了,这去郦山南苑才多少日子,又听得这个胡闹的弟弟太学中争斗,却为救仲家二郎受了伤,若不是……实在脱不开身,直至今日才得以回相府,好在弟弟看来并无大碍。

  厉澹斜倚在靠背上,念了弟弟一通,直到他低声求饶,才接过留珠递来的香茗轻呷一口,想着今日弟弟格外乖巧听命的样子,也不知他又闯了什么祸,低叹一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唉!不知他何时才能长大懂事些。

  正缓缓行进的车辆忽地微微一晃,竟然又停了下来,厉澹秀眉轻颦,扬声问:“阿弦,怎么了?”

  “……无事,偶遇河间王。”沉默片刻,厉弦低声回复阿姐。

  厉澹娇颜微晕,嗯了声,霞飞双颊。

  一旁跪侍的留珠和绿珍互视一眼,都悄悄抿嘴偷乐,河间王,今上第七子,虽不是什么得宠的皇子,却正是自家大娘子的未婚夫婿,这“偶遇”说不得正是未来姑爷精心设计。来日小姐得了夫婿疼宠,她们这些贴身的侍婢自然也水涨船高,能过上顺心的日子。

  厉弦翻身下马,咬着牙根低头,恭恭敬敬地向这位未来姐夫、河间王、前世笑到最后的元和帝深躬一礼。

  “何须如此多礼,阿弦今日可客气得过了。”河间王周敦笑得如旭日暖阳,温文如玉的俊美脸庞上满是受宠若惊,一双狭长有神的丹凤眼炯然紧盯厉弦。

  厉大公子深吸一口气,待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脸皮和情绪,这才抬起头来,恭敬又不失仰慕地挠头笑道:“您可是我未来姐夫,又是皇子之尊,如何受不起大礼?往日是我行事轻狂,姐夫可莫怪。”

  这周敦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恶狼!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为了成就他的“大业”无所不用其极!

  前世滚上床的破事,不是他狡口自辩,实在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自家贪恋美色昏了头,这位河间王又何尝不是以身作套等他这蠢货上钩?拿了诱j-ian皇子姐夫的天大把柄,搓磨得他要死要活,更逼着厉相做下那些y-in事,不得不说,当年他之所以被厉家所弃,这位y-in狠的河间王是踩了最重的一脚。

  待得周敦在厉相和仲家的支持下,把一干兄弟们杀的杀圈得圈贬得贬,自家上位成了天下第一人,他这抹在白玉上的污秽立时便成了擦之不及的脚底泥。只是当年恨他的人太多,曾被他一尝r_ou_味的新帝既不愿他死得太便宜,又不愿他开口让人知会了那些y-in私,于是便将他丢给死忠的心腹——与厉大公子有刻骨之仇的阉货大将军。

  后来那些日子,想起来便彻骨生寒,让他这惫懒人物都不再留恋花花世间,只恨不能早死早超生。

  今世此刻,河间王虽是今上第七子,却是无比尴尬的存在。

  周敦已十九,成年好几年了,虽分封河间却未能就藩,原因就在于今上最宠爱的五皇子陈留王周政,年已二十二,帝甚爱之,不愿放其就藩,于是小七河间王更不能提起就藩的事了。

  太子周敬战战兢兢当着天下第二人已有二十来年,眼瞧着陈留王年齿渐长,越来越得皇帝厚爱,不但被分封中原膏腴富饶之地,还滞留京都死不就藩,想想前朝汉时的倒霉太子……深恨之!

  周敬兵锋不敢直指陈留王,便瞄着周敦,指使着手下御使们时不时指桑骂槐,恨不能把如狼似虎的成年弟弟们都赶到藩地养猪似地圈起来!哪怕是周敦这种貌似“忠厚懦弱”的绵羊。

  周敦与厉相府的婚约是他幼年时太后所订,太后与七皇子生母陈妃母家有亲,既怜其难产而亡,又怜小七不得皇帝爱宠,便作主为他订下了厉府嫡女。其时厉昭还只是二品下的大员,她只望来日厉家能照应小七一二,不想乎乎十来年,厉昭爬到了三公之首的相位。

  太后已逝多年,这桩旧婚约是板上钉钉,连皇帝也不能悔之。

  既不能悔,便只能从之。厉弦向来识实务。

  况且,他也觉着,阿姐这x_ing子,既已情根深种,那是百八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既然如此,周敦这根带毒的金大腿也别便宜了旁人。一国之母,舍她其谁?

  就他这瘸眼神看看,周家这一帮子,除了周敦这个私下够y-in够狠,国事雄韬大略的家伙能守住表面繁华风光,实则风雨飘摇的大燕,让其他人上位,就等着一窝子带着燕国上下都喂了蛮人和北国吧!

第9章 被俘

  太子周敬外厉内荏,刚愎自用,在太子位上蹲得太久,反而日渐遭皇帝的忌讳;陈留王周政小聪明小手段有,却无大智慧更无大胸怀,没了皇帝的宠爱,他就是只脆壳的j-i蛋;余下七七八八的皇子们,不是自身不成器就是生母位卑或是太过幼小……厉弦掰着指头从头捋到尾,也没找出个能与周敦一较的对手来。

  周敦够狠,对敌人对自己都是,他也有人所不及的雄才伟略,记仇也能容能忍,只要是能让他觉得有用,又不会威胁到他的大业,他都能容忍且无比大方。

  既然脱不开与这位未来帝王的干系,为了阿姐,也为了自己,厉弦下定决心,不能得罪这位小心眼的狠人,要让周敦觉得他有小用且不碍大事,最最重要的,是这辈子绝不能再滚上龙床!更不能卷入河间王那些见不得人的y-in私中。

  知道得太多,哪怕是心腹之人,周敦也是下手绝不容情的,一如当年的仲大将军,狡兔未死绝,走狗先烹尽!也不知来日北国大军压境,周敦还有何人可以领军抗敌?

  河间王与相府的婚约,在皇帝与太子一干人的刻意漠视之下,一拖至今,只是陈留王年前已大婚,七皇子的婚事再拖也拖不了许久,周敦成为厉家的女婿也不过指日之事。

  昨日种种譬如死,今朝而后他厉大公子就是重新做人,再不敢得罪这y-in狠的姐夫大人——至少在面上,厉弦力争让这位多疑的未来帝王知道,他这纨绔弟子为了姐姐,已是改过自新了。

  周敦在此刻的公众形象正如其名,x_ing格温文敦厚又略显懦弱,体态风流俊俏却知礼腼腆,既然“偶遇”未婚妻,小舅子又一改往日嚣张,他自然要“知礼”如仪,温文体贴地问候厉家姐弟后,这位敦厚的河间王在厉大公子的恭送下,依依不舍地辞别。

  厉弦目送着这位未来姐夫翩翩离去,转眼却看到阿姐悄悄挑起布帘正晕红着俏脸凝视彼人,心中黯然,也知阿姐既是“良缘”无悔,又一腔深情付诸,无可自拔。

  垂头丧气地打马护送阿姐回府,石屏、思庐见公子爷脸色如被臭屁熏过,这些时日又古怪反常,一时摸不透主子脾x_ing,只是闷了头赶路,恨不得缩成团烟气,也免得成了大公子的泄火处。

  厉弦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阿姐说话,傍着马车走了二里多路,眼见厉府的朱漆乌钉大门在望,街尾忽地传来一阵s_ao乱,护卫们急忙各自就位,将主子们团团围住,刀剑出鞘肃然而立。

  却见一匹健马从街尾疾驰而至,马上的骑士身着驿使制服,风尘仆仆、倦色满面仍掩不住的焦虑惊惶之色,一边嘶声吼着“军情急报!各色人等让开!”一边拼命挥鞭将马臀抽得鲜血淋漓,呼啸着转瞬疾驰而过。

  虽然不知就里,但看这骑士神色也绝非露布报捷,驿使飞驰过后,人群嗡地一声惶惶而议。

  厉弦盯着驿使驰去的方向,低声嘱咐思庐去一探究竟。

  心底悄悄算了算时间,是了,仲家的事犯也就是这段时日。

  一时之间,厉弦拧着眉毛,心绪复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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