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有何用,你还不是为我受此重伤!言辞激烈,魔尊仍不忘细心手下的动作。
霄仙抬手轻拍魔尊侧脸,淡笑道:又气我,那时我已成仙,你还是墨穆鸿,况且那婚事、凌霄庄庄主向天青门要人、你回天青门受罚逼你与门派决裂等,都是我暗中设计好的,只是漏算了夜锦老儿的女干计及四魔将的计划。
放倒霄仙,魔尊也并排躺下,盖好被子,我不管那些个心思,我只要你好就行。答应我不再伤自己,你这回倒是做了个全,你好起来看我不收拾你。
霄仙瞪一眼魔尊,笑骂:你倒是记得这个,那允我的也不伤自己你可有做到?我还没追究,你倒是理直气壮找我算账。我现在可于魔界有大恩,看谁能怪罪我?
好好,我的错,你别激动,好好静养才能恢复。见霄仙还瞪着自己,魔尊继续道:等你好了,打骂尽管招呼,我若说个不字,自己去血池一遭。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二人又闲扯几句,魔尊便盯霄仙沉沉睡去,又下地看一眼霄仙转身轻声开门离开。
门外候着的冥涯意欲开口,被魔尊抬手噤声,跟着魔尊出了寝殿,魔尊问他有何事。
魔尊,仙界似乎已做好准备,不日将战。冥涯躬身回禀。
这么快,不会又是趁我还未完全恢复,故技重施?想不到千年后,道貌岸然的天帝老儿还是如此。停顿一下,魔尊继续道:仙界近日可有再来扰我魔界?
自魔尊你不在魔界,仙界与人界总来犯,我等都习以为常,半魂与落绝专守外侵,几日不动兵器,还嚷嚷无趣。
半魂、落绝还这么喜欢挑魔界之外的是非?真不知道你和湮炎怎么想的,让他俩守魔界,难道是他俩好武?
冥涯面无表情看一眼魔尊,好心提醒:魔尊,这是您下的令,说他二人处理内务行事浮躁,喜武善战就派去收拾踏入魔界的宵小。
我有这话?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不过,那二人可有怨言?
直呼魔尊英明神武。
那就好。冥涯,我不在魔界千年,多亏你们四将在此尽心尽力守护,辛苦了。
冥涯惶恐答道:魔尊这是何意?我等当初若不是受魔尊庇佑,恐早被天帝填了东海,能有今日我等感激不尽,魔尊切莫再说这等话。
魔尊阴笑道:哪里,你们四将何时跟我说说当日天青山思过洞的情景,等霄仙身体痊愈,有的是时间料理你们四个。
魔尊,我等,我等有苦难言。
你们最好有苦,要想巧舌如簧说服我,现在想想怎么串通供词,毕竟霄仙不日就痊愈。魔尊转身又入内伺候霄仙用午饭。
躲在墙外的湮炎、半魂、落绝冷汗涔涔出来,湮炎苦闷道:魔尊多年不见,愈发叫人捉摸不透,看来这责罚逃不过了。其他三将点头附和。
过了半月,霄仙身体痊愈,因上仙意识逐渐回归本体,功力也大增,仙界气质愈发凸显,周身仙气萦绕不散去,魔尊看在眼里心中甚是大喜,每忆起那日霄仙在思过洞中的情景,总令他恍若抽去精魂。在人界寻了两千年,现又在他眼前喜怒哀乐,魔尊觉得若仙界不来犯,这样长久也不错。
魔尊坐在寝殿顶上,招呼在院中拨弄琴弦的霄仙上去,身旁放两坛念倾,云儿别琢磨五弦琴了,快上来!
霄仙瞪一眼兴冲冲的魔尊,无奈放下琴,飞升直上上寝殿顶,拎起一坛酒与魔尊坐下,这屋顶看不到明月,干嘛不在房中?
别有深意望一眼霄仙,魔尊痛饮几口酒,道:四年多,一个人抱念倾而念卿,就不许苦尽甘来?
举酒坛与魔尊碰一下,霄仙目视前方,魔尊好雅兴,夜风习习,这些年没少吹吧。
怎么,云儿不知这长夜漫漫其中的辛酸苦辣么?魔尊凑近问。
霄仙挑眉看魔尊,我只知念倾乃烈酒,赏月或假寐时喝了可解胸中烦闷,想到或许有人也如此与我遥遥相望,心中更是欢喜。
随后,霄仙疑惑见魔尊起身将手中的酒全部浇于头上,酒坛子被抛至空中运气打个粉碎,再看霄仙时,眼底带隐隐绿光。
魔尊,你霄仙暗叫大事不好,不着痕迹起身,递给魔尊手中的酒,边往后退,魔尊,这还有些念倾,你且拿去喝,我才痊愈不宜多饮酒。
魔尊接过酒坛,豪迈饮一口,遂把酒坛摔下殿顶,飞身捉住已落至院中往外跑的霄仙。
魔尊魔尊,有话好商量,不可动手。霄仙毫无上仙样子可言,被魔尊揽在怀中往寝殿走去。
魔尊闭口不言,大步流星入得寝殿,关上门窗点上提前摆置的红烛,将霄仙拥至床榻坐下,抬手捏起霄仙纤秀下巴,四目相对似有无尽情愫道出,云儿,唤我傻子,我要听。
霄仙晃神,凌云霄五岁起便唤墨穆鸿傻子,那时二人多少有钟渝散的作用,没想到现如今墨穆鸿成了魔界之尊,依旧念念不忘昔日情分,哼,你我皆为傻子,千年纠缠害你我到头还是傻子,傻子傻子傻子,哈哈哈。
长夜冷寒离人愁,芙蓉帐暖度春宵,繁花三千漫九天,只许君心独思卿。
第6章
云儿,转过身来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无聊。魔尊跪在一方上好柏木搓衣板上,向背对他休憩的霄仙好言说道。见霄仙不动,魔尊再喊几声,云儿,不可多睡,对身子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霄仙被吵地不能安心睡,翻过身凤眼挑起,给我闭嘴,不想在这跪就门口去。
魔尊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不禁摸摸鼻尖讪讪笑了下,你睡太多了,我怕你头痛。
现在知道怕了?昨晚你干嘛去了,啊?不让你在大殿跪已经够顾及你的面子了。
魔尊心中狂笑,三界我都敢跪,只是你舍不得,面上倒是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这不是被云儿迷了心智么,难免过度,云儿不生我气。说完,见霄仙又合上眼皮,抱起搓衣板挪到床边跪下,抬手给霄仙捏腰,力道适中,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霄仙趁势趴着,方便魔尊给自己揉捏,不是那么疼了也就有了困意,继续,我再睡会儿。
不能睡,我陪你说说话。
快要睡着了,霄仙声音也小了很多,就一小会儿。
见霄仙真睡着了,魔尊也奈何不得,昨晚做的确实太狠了,吃干抹净啃的渣都没剩下,所以云儿生气要他跪搓衣板。魔尊看了会儿霄仙的睡颜,终是蹭到床上将他抱在怀里,啄一口微张的唇,静等霄仙的一小会儿。
将近晚饭时分,霄仙悠悠转醒,半眯眼盯住赫然出现在眼中的俊逸脸庞,不用转头看都知又被困在他怀里了,心内叹息:早知道就会这样,傻子,放开我,我要起来。
魔尊抱的正满足,被抓住现行也不在意,带点不舍地放开手臂,作势要扶霄仙,被霄仙瞪了一眼只得收回手。
你今天一直呆在寝殿,仙界没什么事?霄仙心中不解,他受伤到现在痊愈,不见仙界的动静,天帝没这般耐心。
仙界最近确实有大动作,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只是不知确切与魔界对抗的日期,魔尊不愿霄仙为此费神,说道:不知道,早晚都会打,只要时辰不到,我就还可以陪你的。
霄仙坐在凳子上,给二人沏茶,端起其中一杯没喝便被接走,无奈只得端起另一杯,你可知这次三界大战,将会是最不可估量的一次,很有可能造成三界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魔尊不在意抿一口茶,天帝老儿不与我打,尽可避免,只是他妄图连我的魔界都一并统治了,岂能叫他得逞。
霄仙轻笑一下,引得魔尊不自觉搬凳子靠近些,好歹你和天帝也算得上是兄弟,竟互不容忍至此,盘古也没料想到吧。
哼,和天帝是兄弟?笑话!想到什么,魔尊倾身仔细瞅霄仙,我倒是觉得你我更像兄弟,来,喊声哥哥听。
没想到魔尊那么喜好跪搓衣板,本仙怎可不成人之美?
魔尊立刻靠后端坐,连忙回道:没那喜好,云儿别。
我与你和天帝可不同,我无本体,靠盘古最后一口气息幻化成形,虽得老祖神力却也是虚无之物,何时俱灭一切皆看天数。见魔尊面色阴沉下来,不由好笑: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这般表情,倒是为何?
魔尊给二人添了些茶,说道:两千多年了,你不还好好在我眼前吗?什么俱灭看天数的,以后少说,我不爱听。
霄仙本来还要顺魔尊的话说下去,见他面色不好看,才明白两千年指的是什么,千年前他被打入人界受六道轮回之苦,魔尊便舍了魔界之主随他入了人界,再见时却是千年之后。少时不知这人为何总爱翻墙破门规找他,只当多是少年顽劣心性,日子久了两人心生爱慕之后,常独自感叹世事无常,他竟会愿为一个混小子舍家弃业,等逐渐恢复前世记忆,不禁心生愧疚与疼惜。
两千多年的人世寻找,每伫立茫茫人海,形单影只不见那张朝思暮想的人,是何等的悲凉,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踏遍人间,不顾魔界安危及个人安危,失望无果又欢心期待寻至另一处?
霄仙放下茶杯,见魔尊仍旧生闷气,抬手抚上那带抹失落的俊逸脸庞,轻声道:傻子,若我真的不在了,就别找了,好好当你的魔尊,三界之内只有魔界才是你该在的地方。
魔尊抓住贴住自己脸的手臂,顺势将霄仙扯过来抱在怀中,下巴抵在他的额头,语气坚定地说:不会不在的,盘古老祖能用最后一口气幻化出你,就不会有形神俱灭的那天,那我就要去找,两千年都能找到你,还怕再来一次?
霄仙伏在魔尊胸前,没在辩解,总得给他一个念想,好,那下次记得戴个素白面具,还有天青门尊者的紫袍,让我远远的就能看见你。
为什么要这样?
魔尊的脸面岂是随便在三界昭示的?至于尊者紫袍,应该能让我记起来些东西。那时你眉宇间沉重的悲伤,还是用素白面具遮掩的好,至于紫袍,只因那身装扮下的你,总能惹得我难移双目,若能求得原形,定不留你站在街头孑然一身,看尽红尘。
好,那云儿一定要早些认出我来,不然被我自己寻见,定要你好看。说罢,不禁收紧了双臂,两千多年的苦寻,他已经记不得是什么心情了,只知此刻如此真实拥他在怀,足矣。
两人腻歪一阵,魔尊又说了几句笑话,散去心中沉闷。吃过晚饭,魔尊被冥涯请去前殿与四魔将共商应对仙界的计策,霄仙步止前殿后院的假山处,见四下无人,抬起右臂用力握拳,腕上血管炸裂,鲜红血液流淌落地。待面色发白身体虚晃时,霄仙才愈合伤口,再向地上已经凝聚的血液输入真气,见血液逐渐飘浮在空中慢慢变成血雾,停止运功,跪伏在地上等待那团血雾显现出一个仙尊,神色肃穆道:恭迎老祖。
魔尊与四大魔将商讨一个多时辰,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等仙界先出手,魔尊才归位,不如仙界那样早有周密的计划,一切要看仙界的反应来定,暂时做好一切准备提高戒备,防止仙界突然进攻,这段时间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魔尊内心隐隐对这次的三界大战不安,能预见到什么,却抓不住到底是什么,急忙赶回寝殿,见霄仙安静卧于床榻上,不禁凑过去又要搂住,不料霄仙缓缓睁开眼问他商讨的结果。
没什么,还是等天帝老儿先打过来再看,你不用担心。魔尊凑近了盯住那精致的脸看了看,眉头也皱了起来,很累?怎么看起来这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