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你来了,有没有想我?”
“真不害臊!”
“嘤嘤嘤嘤春天了好难受……”
“嘻嘻,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小家伙!”
光怪陆离的世界,各色各样的美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远方传来种撩拨人心的丝竹之声……丁枫脸涨得通红,激动道:“他们……他们怎么不穿衣服?!”
一刹那万籁俱寂,而后沸腾。
白泽忍不住笑起来,笑得扶住原随云才能支撑住身体,一直不动声色的原随云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喃喃道:“只可惜我什么也瞧不见……”
话音未落,常年的黑暗便被光明取代,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情状,他便听见耳边暧昧的吐息:“欢迎光临,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吓到了的妹子都到年糕碗里来~~\(≧▽≦)/~啦啦啦
红眼睛的蛇:
☆、狂欢夜
斜阳已在青山外。
最后一缕余晖洒下,云朵被染成种绚烂的金黄色,如同绘着金纹的织锦,而后渐变为墨蓝,与夜空同色。
暮色侵袭,林子里中的雾气愈发浓郁起来,雾气仿佛虚幻般笼罩,将里外分隔成两个世界,像是有种奇异的力量在cao纵一般。
而眼前正有妖。
谁披散衣襟?谁笑容妩媚?谁在耳边低语呢喃?
原随云抬眸,十几个陌生人在眼前渐渐清晰,借着还未消褪的天光,他瞧见眼前的人们都完美地不可思议,无论是面容还是身段。
是的,身段。
或男或女,或幼或少,他们的衣着太过简单,仅仅用几块布料遮住隐私部位,暴露在外的肌肤泛着中奇异的光芒,堂而皇之地引诱人们的视线,让人不由好奇触摸上去会是怎么美妙的感受。
丁枫转过了脸,红晕已一路蔓延到耳根。
无争山庄百年世家,规矩自是有的,对于丁枫而言,他见过别人穿的衣物最少的时候也不过是睡眠之前的中衣……眼前的景象对他而言,无疑脱离了以往的认知,即便是曾见过的最放荡的青楼女子,也不会如此。
何况,眼前的妖物们衣着虽“简洁”,却意外地不予人做作之感,仿佛他们穿着这样的衣物,本是天经地义。
瞧见两位客人的表现,白泽的眼中也不由染上层笑意,调侃般道:“族人们向来如此,万望海涵。”
隐隐猜测到什么的原随云神色安详,丁枫却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眼前佳人们,他们竟都是……妖?
像是瞧出了他在想什么,白泽抱起身旁的一个小男孩圈在怀中,恍若不经意朝丁枫道:“都是很可爱的猫儿呢,要不要养一只?”
男孩扬起精致可爱的脸庞,s-hi漉漉的黑色眸子里是纯真的色彩和一丝丝的忐忑不安,不经意间蛊惑人心。
原随云在瞧着丁枫,所有人都在瞧着丁枫。
丁枫怔了怔,苦笑道:“在下常在海上往来,居无定所,恐有付所托。”
男孩皱了皱鼻子,在白泽怀中扭动着挣扎道:“小南讨厌水!”
披着嫩黄色薄纱的女子笑盈盈地逗着幼崽:“那你怎么还要喝酒?”她一双眸子如同天上最亮的星子,即便是对着小南说话,视线却在白泽身上流连,似有情愫暗生,氤氲渐染。
小南:“……哼!”
酒,醇而美。
飘散在空气中的清香熏得人陶陶欲醉,常人储藏的陈年美酒多是放置十年二十年光景,这段日子足够一个小童长大为壮年男人,而妖族珍藏的美酒则是百年甚至千年的,只因时光对妖族来说太过短暂。
这个世界还未有成气候的妖类,因而这酒是白泽取出来的。到了他这个地步的妖,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件储物法宝,虽不至纳须弥于介子,装下一个少林寺也是绰绰有余的。
美酒和美食,总是生活中不变的旋律。若是再有几个风情万种的美人,便是世间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享受了。
而这一切,在莆田少林寺后山林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已然实现。
长桌上摆着酒酿和食物,见过的和没见过的,摆放了满满一桌,白泽毫无意外地坐在首位,他的左侧是个劲装的黑衣男人,轮廓俊美深刻恍若刀削,右侧是个方才时常偷瞄白泽的女子,面容柔和绮丽不可言说,乌发如同泉水流泻,其上的花钿是纯色的白,袒露的肩膀和背部衬上莹润雪白的肌肤,即便是人间绝色石观音,只怕也是及不上的。
——毕竟石观音再如何美丽,也还是个人。
菜肴在凉夜中泛着层让人心动的热气,却没有人举筷。
白泽还在等人,其余的人自是不会动的。
席上芳华无双的绝丽女子素手轻抬,裸-露的右肩凸显出锁骨优雅的形状,她咬了咬唇,哀怨道:“阿泽,你还在等那个小和尚?”
白泽微微一笑,认真道:“琉璃,他是我的主人。”
琉璃是附近最漂亮的母猫,春天的时候,就是她对白泽有意,才导致春意萌动的公猫们集体找白泽干了一架……结果自不必说。
琉璃眸光如秋水,脉脉动人心,这其中蕴藏的感情除了委屈和引诱,还有不忿。
或者说,这长桌上的猫咪们,对于白泽认了无花做主人这件事,都是有些不理解的。
他们又如何知道,对于D伯爵宠物店中的各类生物而言,主人这个词,远非这个时代那样的意义深远。
不过,他并没有义务去解释这个误会呢……感觉到小和尚的气息,少年面色笑容铺展开来,语声轻柔恍若呢喃:“他来了。”
树木的影子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下掩映摇动,像是躲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直欲择人而噬。
日间和夜晚,本就是两个世界。
白日里,他还是美名远扬的妙僧无花,到这夜晚,便是少林弃徒。
人生的际遇何等奇妙,昔日的风光名声、少林寺中的长辈和师兄弟、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有些东西,积攒起来很难,摧毁却只需一瞬。
还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不看重,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见过了南宫灵和楚留香的亲密相处,聪敏如无花者又怎会瞧不出丝毫端倪?小灵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傻地跟在身后的弟弟了,每个人总会有自己的路。
夜风带来丝丝凉意,吹得人心中也是彻骨的凉。
无花在屋檐上、树梢上轻掠而过。他的轻功本是胜不过几位长老的,但他到底是天枫十四郎的儿子,自然也会些伊贺的忍术,而但凡忍者,总是擅长隐匿和躲藏的。
人在骤逢大变的时候,心灵便会滋生缝隙,让妖物有机可乘。
订立契约之后,无花和白泽之间生成种隐隐约约的联系,一方若是动念,即可以知晓另一方的所在。
步入丛林,转过小丘,避风的山坳里,是蛊惑人心的妖。
或坐或立,或男或女,或广袖长衫,或衣料裹身,最惹眼的便是上首的白衣少年,在这些人中,他的容貌并不出色,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种统御的气势。
的黄衫少女,她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送到白衣少年手指之下,顺服的姿态,娇媚的面庞,惹火的身体,情意如泉水般汇聚眼中,波光转动,几世几代的深情承载其中将人溺毙,真真一眼万年。
心如古井无波,朗月清辉之下,无花微微一笑,神情之温文,风采之潇洒,直将这一方天地的奢靡都盖过,轻叹道:“白泽,跟我走。”
表象越淡薄,内心越脆弱。
谁也不知道白泽是如何通达万物之情的,但很多事情,他的确知道。
白衣少年站起来,懒洋洋倚在树干上,眉眼间一派悠然:【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无花掩在大袖中的手指在颤抖。
代价。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这个词是如此疏离,如同寒夜中一盆凉水浇下,冷得直钻入心底。小小的幼猫娇憨天真,然而他忘记了,白泽是一只怎样长寿的妖,人间短短数年,于上古妖族而言,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是。
无花轻轻笑起来,清瘦的身影仿佛要融进皎洁月光之中:【……随你。】
凉风送爽。
空中弥漫着桃花的清香,撩拨人的心弦。
无花在流泪。
床单纯白恍若新雪,与小和尚的中衣同色,泪是透明的,沿着泛红的眼角缓缓流下,那么不情愿的样子。
人在伤心时,是会流泪的。
今日实在是无花生命中的巨大转折,一切都是那样措手不及,失去的太快,以致留恋如此刻骨铭心。
无花怔了怔,哑声道:“我哭了?”
白泽瞧见他不可置信的神色,心中一软,低下头来,轻轻舔舐他的眼角,再来到他的唇,一路下滑到喉结。
小和尚难堪地闭了闭眼,却没有拒绝白泽的愈加向下的亲近。他眼中的色彩莫名璀璨,终于张开手臂,缓缓拥住了身上之人。
……
残月。如同不圆满的世间。
无花已睡了过去,眼角犹带泪痕。
白泽轻轻抚触他的眼睑,有些着迷地看着他眼睫颤动的样子,喃喃道:“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的躯体和心灵越是伤痕累累,就越发吸引我去采撷呢……晚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