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作者:细细时【完结】(9)

2019-01-26  作者|标签:细细时 婚恋 相爱相杀 民国旧影 青梅竹马

  “你惹我好烦啊贺韫祈!”

  “贺韫予你惹了我16年我都忍了,你现在胆子肥了,赶来说我了?反正我也要走的,你赶紧给我叫马车让我早滚蛋!我滚了你眼不见为净嘛还有什么好烦的?!”

  “我真特么想掐死你这臭婊子!”

  “我还想日你娘呢!”

  “我日你个狗娘养的!”

  “我操你亲妈了!我叫了你别这样说她!”贺大是冲上去就往小小身上打。贺小小还手。于是两个人扭作一团。

  没人敢阻止,谁叫这是家里大小姐和小少爷在斗嘴吵架呢!够身份来劝架的都以为小小少爷是快要成亲了,所以要赶在今日幼稚最后一回,想回到儿时与自家小姐姐狠狠干上一架,所以也只是笑笑便作罢。

  贺小小性子是很女孩子,但是打架一点不含糊;贺大没说的,从性格到行为动作全部都更像兄长而不是家姐,打架绝对老手;于是两只一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还好两个人都默认了绝对不打脸的原则,不然明日还要成亲的话,场面还真的会特别的惨不忍睹。打了足足一个小时中间连休息都不要,贺小小觉得自己觉得要内伤了,贺大战斗力还好像很强的样子。

  阿母急匆匆跑进来,说:“不打了,不打了,祈小姐、小小少爷大事不好了,贺太太吐血了。”

  贺大一听贺太太,马上就想脱身去看,无奈小小一个重拳出击来不及说,一下子打到贺大身上,贺大着着实实地挨了那么一下子,立刻闷哼了一声,坐倒在地上。但是她一想起正事又马上用手撑着站起来,有点摇晃着站不稳,但是还是对阿母说:“带我去看看她。我懂医术。”

  “阿姐,”小小在她身后表情真的心疼得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大根本没去听他讲什么,跟着阿母便走了。

  去了贺太太房里,陆大夫已经过来了。情况的确不好。但是贺大学的到底是西医,没有任何仪器设备医药的环境下,她也不能有什么实际措施可以缓解贺太太病情的加重,所以即使她对阿母说她懂医术,她也只能站在一边看陆大夫医治而已。

  贺太太因为吸大烟这几年身体一直很差。身体被药物蚕食,免疫力自然下降也很快,前些年乡里不知怎么的流行起肺结核的时候,贺太太不幸被传染上了。但是她只顾着吸大烟,根本不愿意接受治疗,所以病情被延误了。近来是越来越严重,都咯血咯得很严重,已经一副贫血的苍白模样了;再加上她会过了晌午,老是会出现很典型的潮热症状,都快恶病质成整个人都干瘦便枯成木乃伊了;而且她的药瘾还是戒不掉,还要继续抽大烟,自然就整个恶性循环。

  那天贺大是一直看到陆大夫给贺太太基本止了血,不让她继续呕血了,才跟陆大夫一起到了陆家。蓝玉看得出来贺大为了这件事很忧心,但因为她也帮不上忙,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

  贺大还是坚持洗了澡才睡,只是睡之前懒得写字了,一早便要蓝玉关了灯。蓝玉本来很多事情要跟她讲,但是见她这般不高兴,也只好作罢。只是趁贺大睡着了之后,坐起来在她身边对着她垂泪,用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在黑暗中描摹她轮廓美好的五官,似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自此一生一世。

  ——蓦然想起那句:“仅你消逝的一面,足以令我享用一生”。但亦真可惜,造化弄人,她们之间终究缘分太浅,再是情深也只能仅此而已了。

作者有话要说:  

  ☆、Scene 19

  

  成亲那日,大家都很忙碌。都是一大早顶着个熊猫眼起来的节奏。贺大一早起来见蓝玉哭红了眼,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蓝玉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因为蓝玉要成婚,贺大专程为她而去学了化妆,想着等她成亲那日给她画个最美的妆容——不然怎么比得上贺小小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上几分的脸,旁人有要说三道四了简直听着都烦!

  但是蓝玉哭得脸都肿了,这妆还如何画好?难道千里迢迢让传说on call 72小时的阿万叫过来乜?!很明显也赶不及了,因为那家伙就没试过一次不接受信息延误24小时!

  所以贺大一大早就觉得堵心得不得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帮新嫁娘上妆的授权的,可不能就这么搞砸了那么丢脸!这样搞法以后她还要在自己弟媳家混下去嘛!简直太给小小丢脸了!

  贺大基本上是哭丧着脸来开始给蓝玉梳妆打扮的。贺大坚持要先给蓝玉上妆,然后再梳头。她一边画脸,一边在那里嘀咕:“……神奇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昨晚哭了?”这绝对不是问句,因为她根本没让蓝玉回答:“你哭什么咧?不懂你为何要哭?”蓝玉想回答的,但是贺大继续:“你叫醒我嘛,我一定会跟你讲,讲到可以让你不流泪为止。结婚这么喜庆的事,真不懂你们一个两个有什么这么多好紧张好哭的……”

  蓝玉完全插不了话,只能任着贺大一个人在那里特别多话地自言自语:其实贺大也紧张。只不过她一紧张就表现为话特别多而已。结婚那么大件事,谁会不紧张啊真是的!

  好不容易,脸上的妆可以见人了,可以开始梳头了。贺大一边梳,一边要按着梧川的规矩,念到: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親朋來助慶;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结果她还没念完了,蓝玉就又哭了,妆也花掉了,只能重梳。贺大终于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还是应该按常规顺序先梳头再化妆,不然……哀。

  最可怕的还是,蓝玉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完全停不下来了。贺大哭笑不得:“你怎么跟贺小小一个样啊!都是爱哭鬼,那么惹人嫌?”

  蓝玉听了破涕为笑。但是眼泪继续不争气地往下帮她自动卸妆。

  贺大无奈:“你一会哭一会笑的样子真是可怕。我真服了你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哭?”

  “……”蓝玉不说话。

  “我讲个笑话给你听?我做鬼脸逗你笑?喂,”贺大见蓝玉都没什么反应:“你在哭我亲你了哟!嘴对嘴的亲,我不亲你脸上,那里都是女人香~!”末了还调皮地加了个口哨。

  “喂,蓝玉,陆勰漪(勰漪是蓝玉的字),贺夫人,你还哭哦,你还哭我就真的亲上去了?”

  蓝玉的泪还是止不住地掉,贺大的嘴渐渐凑了过去;蓝玉继续哭,贺大把嘴唇贴了上去:蓝玉的唇凉凉的有唇红,触感很特别,大概因为这是彼此第一次;蓝玉好像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贺大却很好奇地要把吻继续下去:弄开蓝玉的唇,突破牙关,就把舌伸了进去,四处探望,知道最后蓝玉后知后觉回应了她,两条舌一起彼此纠缠。

  ——这是一个湿吻不是干的,因为对方还在流泪。就像哈利波特与张秋的那个初吻一样,是很糟糕的湿哒哒的亲吻。嗯嗯,过后很久回忆起来,有洁癖的贺大大说,恶心到连早饭都想要全部吐出来。但问题是她忘掉了贺小小结婚那日她到底有多忙,根本连早餐都没有时间吃了……所以,其实说她根本不会恶心不会吐,因为她很喜欢那个吻,尽管那个吻是那样湿哒哒,尽管吻的时候对方的情绪那么的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Scene 20

  

  洞房花烛夜。

  ——还有一句是什么?

  ——金榜题名时。

  触目可及都是一片喜庆的红,喜房里一派暖洋洋的气氛,刚刚遂了宾客的愿闹过洞房,此刻屋内难得清静下来,只剩下仍未掀开红盖头的新嫁娘,以及喝得醉意熏熏、脸颊酡红的新郎子。

  贺大从新房前经过,侧脸看着透过窗纱照出屋内两人并肩坐在床上的剪影,难掩满脸的倦容,却终也只是一笑而过,仿若不过看了一场皮影戏。

  人生如同做戏,差强人意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更是如此,所有的主角都身不由己得很,亦更是无心恋战。但是即使是形式主义,人生还是要按正常套路的戏路来演:

  贺小小一定要把新房安排在他与贺大原本的睡房的旁边,只只一墙之隔——还好是住老屋隔音效果还好。不然像在梨园那晚那样,一直听着傅司年跟那个浪得不行的戏子在那里一夜七次地搞,真的会弄得人失眠到要精神衰弱的节奏。但是贺大夜里作了噩梦醒来,担心贺太太想去她房里看看,结果不得不途径贺小小房前的时候,听到里面战况相当剧烈。

  贺大当时有“正事”要做,一心系着贺太太的身体问题,担心小小大婚她会劳累得加重了病情,所以就暂时不管贺小小。等贺大偷偷摸摸关心完贺太太回来,再次从贺小小房前进过的时候,听到里面还是“……嗯,啊——啊~呃……”,再伴随点略带点压抑的粗重喘息音的时候,那种心情真是……

  贺大都皱眉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房里,和衣倒床便睡,把自己整个人都闷到被子里,都不想去面对这个虚假的世界的感觉:贺小小不是不喜欢陆小姐么,怎么还这样口是心非?贺小小不是之前才闹着不要成婚么都差点come out了么,怎么那么人面兽心一结婚还是下半身?贺小小不是喜欢……

  贺大纠结着纠结着睡着了。做了更加令自己伤心的梦:回忆起了从小到大跟贺小小一起长大的那些画面……

  11岁那年,贺大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冰冰地站在夫亲面前,问道,我是否从此便不能像贺小小一样上学堂读书学习了?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父亲笑了说,不是,只不过从此你要学医学,小小学商科,你们一样一起去上学,只是学的知识不一样了。

  12岁那年,因为贺小小说商科他学不来,贺大不得不在修学自己的专业的同时,申请多一个学科的学习,从此为双学位而奋斗,只为辅导贺小小功课,免得他跟不上很可怜,天天回屋各种精神折磨贺大。

  13岁,贺大的初潮,贺小小无意间看见了染血的内裤,以为家姐得了什么病,哭得一塌糊涂,好像马上就要跟贺大生离死别那样。贺大只好耐心跟他解释了一大通,好不容易贺小小听明白了,贺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得不叹了句,原来隔行如隔山的说法真的是存在。

  14岁,贺小小梦遗了,醒了之后裤裆湿了一大片,被贺大取笑他那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直到把贺小小弄哭了,才又慢慢把他哄回来,跟他解释什么是♂第二性征。

  15岁那年,贺大全A的成绩拿双学位毕业;贺小小是个麻烦鬼,全部都低分略过,差点没让父亲拉下脸来去求时空界的导师给贺小小发毕业证。

  16岁他们一起排演《金镂曲》,时人戏说贺家小姐就是那南齐名妓苏小小,而贺少爷正是那富家少爷阮郁,暗喻他们之间过于亲密的关系,至此有关贺家姐弟的流言蜚语,已传到满城皆知的地步。

  ……若要假装那些耳边厮磨的年少时光,只是偌大的一场梦,会是多么令人惆怅的事。两小无猜又加上年少轻狂,便总感觉三年五载便可以是一生一世,怎奈转眼间你就一妻二妾三四儿女,而你我之间原来早已皆成旧梦,仅作笑谈【1.公子欢喜,贺新郎】。而我已心无余力再自导自演一场《阮郎归》……

作者有话要说:  

  ☆、Scene 21

  

  “阿姐,阿姐,”不知梦里还是真实,小小一声声的叫喊越来越急切,身体被人剧烈地摇晃,整个人却都只是觉得很沉不停地往下坠落的感觉,眼皮重得根本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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