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杀+番外【完结】(5)

2019-06-14  作者|标签:

不怕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哇嗷嗷呜呜呜呜

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花花。徐崖刻一边抽搭一边问道,你好勇敢,你都不害怕吗?

怕。花殇面无表情地把他从怀里拎了出去,淡淡道,但我不会叫出来。

徐崖刻听懂了,委屈地问: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花殇看着他红了的眼圈,生怕再惹哭他,叹了一口气,不是

话说了一半他才发觉一直压在胸口的那股气血通了,摸摸自己的脉象,疑惑地喃喃道:毒被清了一半,为什么?

徐崖刻惊讶地问:你中毒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吐血?

每天的日常?

花殇不想理他了,独自想了一会,突然问道:你之前给我的药哪来的?

徐崖刻理所当然地答道:捡的啊。

在哪捡的?花殇眼神严肃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

徐崖刻刚要开口狡辩,花殇就认真地说,你捡到的药有清心毒的功效,我们快去找找看还有没有。

别着急,包里还有很多。

花殇眼睛又亮了,也没多想,去包里果然看到还有两枚,这一翻又有些疑惑,问道:我记得昨晚你说没有干粮了,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啊。

怎么了?

花殇面无表情地说:在明月楼,血堂,堕天阁,冥教一群人追杀我的情况下,你把昏迷的我一个人扔在这,就只是为了进城买吃的?

可是徐崖刻委屈地开口争辩,花殇平静地盯着他等下文,徐崖刻咬着嘴唇纠结了一会眼泪汪汪道,可是我饿

真是个好理由,他竟无言以对,只好不跟他计较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花花啊,怎么了?

花殇这次沉默地更久了,眼神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最后是被徐崖刻摇回神的。花殇扶了扶额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要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的他会很危险。

花花,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花殇默然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喜欢。徐大侠,你昨晚真的是去救我的?

当,当然了!徐崖刻不悦地反问,难道我会是去喝喜酒的吗?!

花殇抱剑对他微微点头行礼,轻描淡写道:谢谢你。

花花这是感动了?徐崖刻马上柔声讨好道:不客气,这些日子我也受了你很多照顾,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一旦你有了危险我也会努力地保护你。

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现在要跟你讲清楚。

花殇移开视线,没有盯着他的眼睛,平淡而坚决道,再有下次我让你跑,就别再回来找我了。我让你走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不是感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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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这个哭包为什么是攻?!他凭什么?!

小攻:no,达令,攻之所以是攻是因为他做了受做不到的事~

小受:比如扑在我怀里哭?

这番话说得真有些冷淡,徐崖刻愣住了,却又笑了,我知道。

花殇没再说话,别扭地把视线移到一边装酷。

徐崖刻反而靠近他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你让我走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但我不能置你不顾啊。

花殇冷声道:如果你也死了,对得起我的牺牲吗?!

不要说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意!花殇说到这已经失了平时的淡然,眼里闪着各种情绪,沉声道,如果这次我没有及时控制住杀念,或者剑雨潇潇没来搅局,我的付出就白费了,你知道吗?!

徐崖刻被训了一番,也没生气,而是默默地拉过他的手柔声道:花花,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吗?你成了英雄,侠义两全,我如果独自逃命,会愧疚一生。

花殇身体一颤,好像想起什么,蓦然睁大眼睛望着他,有几分可怜。

徐崖刻低头轻声道:人都是怕死的,但对有些人来说,他虽然活着,却永远走不出那场阴影,永远为别人而活,这样更痛苦。

花殇眼里闪着水光,猛地转过身去遮住眼睛,徐崖刻环住他的胳膊温声道:我自认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所以回来了。如果让你生气了,我道歉,但是再有下次我还是不会丢下你。

听着他的话,花殇潸然泪下。

花花死后,他把自己活成了他,穿他最喜欢穿的衣服,佩他佩的剑,举止打扮,言语谈吐,就连姓氏都改成他的姓只有这样才让他觉得花花还活着。他以为这样就不会愧疚了,可一夜夜的噩梦证明,他仍然没有逃得出心里的阴影。

原来那一夜死的是他,谭叙缘死了,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从没有人这么懂他,知道内幕的人只道牺牲的人死得壮烈侠义,却没人觉得被救的人也在痛苦。

这三年来从没掉过眼泪,强装出来的坚强却在这一刻瓦解,花殇努力地挡住眼睛,不想让这个人看到他落泪的样子,却被徐崖刻揽进了怀里。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花殇既没动也没吭声,徐崖刻比他高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

他的坚强,他的脆弱都被看在眼里,徐崖刻抬手抚了抚他的发梢,声音温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是最坚强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花殇只是默然地落泪,徐崖刻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胸前湿了一片,不由摇头叹气,哭都哭得这么让人心疼。

这样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多久,花殇太习惯压抑自己了,很快地整理好了情绪,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刚才落过泪的痕迹,平静地冷声道:徐大侠。

在!

花殇靠在树下淡淡道:你有多买份早饭吗?

有,这就给你拿。

徐崖刻赶紧给他从包里找出刚买来的肉和酥饼,花殇接过和他指尖相触的时候突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徐崖刻愣住了,花殇低头看着吃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把你的感受考虑在内,对不起。

花殇抬起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都是坚定,既然你已经做好了觉悟,那么花某保证,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

他承诺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像风一样抓不住。但徐崖刻知道,他这个人一旦出口就不会食言,哪怕抛却生死。

得到了这样的保证,他也莞尔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再让我一个人逃命,我就把花花说话不算数的传单发满柳州城!

算你狠!

花殇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默默地喝水吃干粮。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看着徐崖刻正坐在地上打开手里地图认路,他苦思冥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花花你看,我们从安顺到阳江要经过横槎江,嗯接下来怎么走呢额嗯

怎么走呢嗯嗯这个

到底该怎么走!

花殇终于拍掉手里食物碎渣淡淡道:你没看到从我们这到横槎江没有路吗?

诶?是吗?好像是呢。

花殇走到他身后弯下腰,手臂越过他的腰际指着地图上的地点,平静道:要到阳江,必须经过涪陵郡,然后向南。

他这个动作太过暧昧,像是被虚搂着一样,他的唇就在耳边,只要稍稍靠近就能吻上,徐崖刻还在那想入非非,一听到涪陵郡就回过神来了,涪陵?!

嗯,怎么了?

徐崖刻悄悄地看了看他的表情,依旧是没有表情,只好再次试探地问道:你真的决定去?涪陵?

花殇点头,简洁道:是,涪陵。

三年前,叛军杀入京都,皇城被烧。远出的将军赶回镇压时只剩下了一堆残骸,这一切都阻止不了这个国家的四分五裂。

叛军逃往南方称帝,定国号为凉。

没有奇迹出现,这三年各地统领纷纷称王,将剩余的国土蚕食殆尽,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昔日的国都成了废墟,故国盛世只能在梦里重现。

而凉国的国都正是涪陵。

花殇闭上眼睛,心念了一遍,雷霆仙境

哪怕是死,也要到的那个地方。

第六章:犯险只为看真切

徐崖刻:黑暗之中的光芒,是你赐予的信仰

花花花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嗯。

花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有点紧张

花殇抬眸看了他一眼,徐崖刻老实地闭嘴了,凑在他旁边欲言又止地看他给自己上妆,过了一会又开始絮叨了。

我们再来复习一下,我叫狗剩,是附近村子里砍柴的,你叫翠花,是我媳妇

花殇轻描淡写道:没错。

徐崖刻一边蹲在旁边看他开始描眉一边商量道:我觉得狗剩这个名字不好,你看你都保留了你的姓氏,我的名字里至少应该有个徐字吧?

花殇心不在焉道:徐狗剩。

哎,翠花。

花殇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理他,对着一片模糊的铜镜梳头,徐崖刻看他没又开始废话,翠花,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不然我们扮成兄妹吧

徐大侠今年贵庚?

二十有三。

在下今年刚过本命。

翠花姐怎么看待姐弟恋这件事?

花殇都要被他烦死了,有些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这个身份是我想了一晚上才想好的,再改又要浪费时间,徐大侠要是不满意你来想。

这种事你也能想上一晚上?

徐崖刻心里委屈,又不敢跟他吵,只好小声嘟哝着,我长得这么文质彬彬,谁相信我是打柴的

他抱怨的功夫花殇已经把头发梳好了,再换上去村落借来的农妇衣服,乌发云鬓,唇红齿白的,看起来还挺像是俏姑娘。

怎么样?

徐崖刻看直了眼,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花殇摇头淡淡道:徐大侠,你这个地方演的不对。我们成亲六年了,不是新婚,你此刻的眼神应该更深沉延绵一点。

好的我再揣摩一下。

徐狗剩只好默默地牵着自己成亲六年的媳妇翠花,一边酝酿那种积累了六年的深沉的爱,一边推着柴进了城。临走时侧目偷瞄了花殇一眼,突然又觉得这个设定要是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涪陵现在不是戒严时刻,只做了些例行检查,花殇那把剑虽然招眼,但用黑布包好了藏在车底下,让徐狗剩拿钱打发了一下守卫就顺利通过了。

为了防止被注意到,他们临近中午进的城,只要赶在晚上关城门前离开就可以了。

花殇入戏很深,走了很久还挽着徐崖刻的胳膊,徐崖刻尴尬地轻咳了声,那个,翠花,这附近没什么人了,你轻点,疼!

花殇松开了手,比以前更沉默了,徐崖刻注意到了他双眉紧凝,尽是紧张,低声宽慰道:别怕,很快就出去了,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花殇侧目朝城门上的方向看了看,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被追杀的日子让他变得很机警,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不像是错觉,他想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夜长梦多。

越是靠近城南的大门花殇心里就越发不安,徐崖刻的胳膊都被他掐紫了,不停地哄道:你轻点,我们都快到了,出城没多少检查的,不会有

他话都没说完,花殇就突然停下了脚步,飞快地从车底拿出桃花杀,拉着他就要强行离开,几乎是同时整个城南被潮水一样的士兵团团围住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还有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花公子好不容易来涪陵一趟,怎么也不知会朕一声?

向前已无路,向后更难行,花殇看着那人面色如纸,抓着徐崖刻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抱歉,朕忘了,你已经不是故人了。那人身着皇袍,步步走来,身上是压人的帝王气,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能活着呢?

城墙上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弓箭手,这画面和当年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他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破城,现在却是被千万道弓箭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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