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要杀阡陌的下落;第二,我要掌门师兄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的办法。”
“这单生意我异朽阁做的了,只是不知这代价,儒尊能否付得起?“
“阁主想要什么代价,但讲无妨。”
“儒尊可确定不会后悔?”东方彧卿故意挑挑眉毛,戏谑道。
只要能让那人恢复过来,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长留儒尊能给的起…
笙箫默微笑着直视上东方彧卿的眼睛,缓缓而坚定的点头。
“不急”,两人面面相觑,东方彧卿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笑道:“若说长留还有谁是让我欣赏的,就非儒尊莫属了,况且儒尊昔日对骨头不错,就当是感谢,第一个问题我可以不要代价。不过,这二个问题的代价嘛,不知儒尊是否介意我窥探一下我想要的答案,看你能不能付得了?”
“好”,没有丝毫犹豫,答得无比干脆。
这千余载,他自认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除了数百年前他特意用一滴绝情池水试过后确定的心意外…
他一向心思澄明,既已生出这份情便坦然了,从不逃避,是以那豆大的红色疤点从未痛过,而此次离开长留前,他还特意又沾碰了贪婪池水和销魂池水,那两股池水还是那样令人感觉舒适畅快啊。
想到这里,笙箫默微微一笑:“阁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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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笙箫默昏倒在地后,面前出现的一幕幕场景,绿鞘不解的开口。
这些是笙箫默的记忆,不同于仙魔界的堪心术探取的是全部记忆,东方彧卿施的是异朽阁最高级的密术,可以有选择x_ing的挑选人重要或者深刻的记忆,就比如眼下。
“如你所见”,东方彧卿淡淡应道,眼睛却始终连眨都未眨过,似乎怕会错过什么一样。
绿鞘满怀疑惑的也注视着这些记忆,不过是上了长留后成长的点滴锁事罢了,阁主为什么会看的如此认真?
等等,为什么这些记忆的画面全部都有白子画,而且也只有他?猛得反应过来,心中一惊,正想再问什么时,只见画面又是一转,竟是笙箫默月夜下来到三生池水边舀了一小瓶绝情池水飞走了。
画面又是一转,一粒绝情池水滴在臂窝,立即腐蚀出了一个豆大的红点…
面前是笙箫默痛到扭曲的脸时,嘎然而止,东方彧卿收了密术,满意的笑笑。
“儒尊请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
看着笙箫默站起来,波澜不惊,毫不诧异的面色,东方彧卿点点头,摇着折扇,微笑着离开。
“这是你要的答案,至于代价,到时候我自会收到。”约一柱香后,东方彧卿回来递给了笙箫默一个卷轴。
“谢谢阁主,告辞…”二人皆微笑点头。
一处僻静的密林中,笙箫默打开了手中的卷轴,片刻后轻轻合上,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浅浅一笑,飞身离去。
第6章 第六章
尽管早有所耳闻,尽管早做好准备,尽管早心如止水…然,当真正见到白子画的那一刻,夏紫熏还是不免怔住了。不,应该说吓到了…
不远处之人真的是那个一心向道,清岸出尘的长留上仙吗?一时间记忆纷沓,却怎样都无法与眼前完全相同的身形样貌交替重叠…
“子画…。”
扔掉贴心安放的用以掩藏身影气息的符贴,现出身形。飞身而至,一声轻语,已是泪眼模糊。
回头看到夏紫熏时,白子画愣了一瞬,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正死死扣着旷野天的手也松开了。
“还不快滚!”看到旷野天还在原地发抖,夏紫熏冷道。
“谢谢紫熏仙子,谢谢…”旷野天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道谢,迅速逃走。
“紫熏,你…怎么来了?”
自上次一别,已有近17年未见过了。不曾想,再见面,已物是人非。
夏紫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听说,你一直在,四处追寻杀阡陌的下落,你,却是独独将我忘了吗?”
白子画神色微变,却静默未语。
“杀阡陌…在异朽阁…”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相见不如不见。在心底默叹一口气,夏紫熏淡笑着,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轻道。
异朽阁?自己已经去过三次了,偌大的庭台楼阁空无一人,就连活物的气息都不曾有一丝一毫。
“子画?”见白子画皱起了眉头,微有发怔的样子,夏紫熏开口打断了他的遐思:“杀阡陌如今就在异朽阁,你去了便可见到他。”
言罢,转身便走,她怕再停留,自己会流泪,会不舍。
“紫熏…谢谢你…”
夏紫熏顿住的身形微颤了两下,释然一笑,翩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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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大门前,白子画略微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上前敲门。无论如何,他都相信紫熏不会如此陷他于囧境。
果然,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
“尊上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失敬失敬。谨以水酒一杯聊表歉意。”水榭楼阁间一座庭子中,东方彧卿举着一杯酒远远对着缓步跟随而至的白子画道。
“不必拐弯抹角了,异朽君,你特意将我引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子画冷着一张脸看着东方彧卿的举止,丝毫不以为动。
“尊上还是这般直接啊”,东方彧卿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摇着折扇轻扇了几下:“此番相请可实是一番好心,尊上不是一直想知道魔君的下落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白子画依就冷着脸,好像天生就没有表情一般。
“这几个月以来,尊上上天入地,搅仙界,闹魔界,闯冥界不是为了想要找到魔君吗?而魔君现下就在我异朽阁。”
“你想要什么代价?”犹豫了一瞬,白子画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些。
“代价自然是尊上能付得起的,只是不知道尊上是否愿意?”
“有话直说。”
哈哈哈哈哈,东方彧卿突然大笑了几声。
“白子画,我异朽阁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可知我为什么要主动告知你魔君的下落?”看着白子画倏地变色的脸,东方彧卿笑的奇诡难辨,似有点得意般摇着折扇,片刻,含笑轻吐出一句:“因为,这是笙箫默和我异朽阁的交换。”
第7章 第七章
“呃…”,猝不及防,一股剧痛袭来,白子画爆出一声痛哼。
那种蚀骨灼心的痛感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跌倒在地,本能的握紧左臂,那道红色的疤正汩汩冒着泡泡,仿佛沸腾的开水般映在洁白的玉臂上显的十分狰狞。滚烫的鲜血如开了闸的笼头顺势而出,洁白无暇的衣衫胡乱的压裹着,很快便被染成了鲜红。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浸s-hi的散发凌乱打着卷,整个身子也逐渐蜷缩成了一团。
东方彧卿带着欣赏的神情立在原地,轻摇着折扇,微笑的看着…
“东方彧卿,你把我师弟怎么样了?”半晌,待绝情池水的腐蚀龟烂渐止,强忍着蚀骨之痛,白子画爬起来一把将东方彧卿吸过来,掐着他的脖颈,重喘着气怒吼道。
一个眼神制止住“哗”的一下拨出剑的绿鞘,东方彧卿淡笑的对上白子画又已开始浑浊的双目,满不在乎笑道:“尊上这是在求教吗?不过,这态度不大对啊。”
“我要杀了你!”黑色水滴状的堕仙印记又闪现出来,配上一张因愤怒而略为扭曲的脸,显得无比狰狞。
“尊上想要杀了我悉听尊便,然后,你也可以为笙箫默收尸了。”东方彧卿轻握着折扇,丝毫不与为意。
“呃…”白子画突然双手抱头痛呼起来,手臂上的血顺着玉臂滚滚而落。浸透的衣袖随着主人身形而颤,看上去就像一个血人般。
双手结印,一道金光闪起,敏捷的朝白子画眉头一点,一个金色的符号乍现,瞬时没入不见。
“将白子画拖到密室中来。”
看着昏倒在地的白子画,东方彧卿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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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再睁开眼时,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昏暗的四周,白子画缓缓坐了起来。
仙力平和,丹田处有一股暖流,怎么好像功力又增厚了几分?
头好疼,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低头扶上额头,白子画闭目仔细回想着。
对,自己来了异朽阁见到了东方彧卿,他说杀阡陌在异朽阁,然后呢?怎么感觉头好疼?白子画抚上额头,努力回想,忽的站起来,“是师弟!”
“尊上醒了?睡的可还好?”正当白子画疑惑不解时,门无声的开了,东方彧卿立在门口悠哉的摇着折扇,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的打在他脸上,一如他的人,深诡难测。
“你到底把箫默怎么了?”
“箫默,叫的可真亲热?尊上不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吗?对此,我可是相当佩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