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吃的。”
“·····那你为啥不帮我带?”
“酒后饮食宜清淡。“
·······
(* ̄▽ ̄)y
见张良如此表情,颜路又加了一句:“我是大夫。”
凸(艹皿艹 )
张良狠狠的加了几勺糖,三口并两口的喝完了,回厨房顺便把碗洗了,又拿餐巾纸把手擦干,才转到颜路身后,看他在做什么——竟然是英语新闻。
“你为什么不开声音?”
“怕你尴尬。”
他这话讲的没头没尾,张良却听懂了,悚然一惊,下意识就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英语?”
颜路按了暂停键,回头看他眼睛,格外真诚:“你刚刚对新闻恍若未闻,这种情况不是听不见就是听不懂,而你显然是可以听见的,那就剩一种情况了,你听不懂。”这一番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被他讲出来却好像在陈述一个既定而平常的事情,张良不由得感叹他的观察力和亲和力。
既然颜路已经知道了,张良就问:“那这会在讲什么?”
颜路回身接着看:道“大致意思就是英国潜艇为追踪俄罗斯舰艇不小心撞到浮冰,修复可能需要耗资75万美元,不过这有可能是被军方掩饰过了,毕竟以前也有类似的做派。”
“这些本国也有报道吧,为什么不看本国新闻呢?”
“新闻联播我晚上会看,但是现在这个时段,本国新闻显然效率不如英语新闻。”他话题一转,问:“下午有安排么?”
张良一怔,抬头向屋顶看,像是在思索,这个动作使他看起来有些孩子气,颜路忍不住笑了一下,道:“自己有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么?”
张良撇嘴:“我是在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颜路眼里含着笑:“那你想到了么?”
张良:“约莫是没什么事情···你干嘛关电脑?”
颜路指了指对面的时钟,时间稳稳的停在十二点半的位置:“我要睡午觉了。”他看向张良,问:“你呢?”就走罢·····
他待在这里,自己总觉得不怎么自在。
却没料张良回:“那你去睡吧,我去洗澡,对了,劳烦你替我找件衣服。”他嫌弃的低头嗅了嗅身上:“一股酒味。”
你还真开的了口。
但是颜路却不反感这种反客为主的说话方式,他的x_ing格决定他不好意思给别人提要求,但是人类的交往总是先是有需求才进而交谈,进而发现各自的x_ing格品行,从而维系相互的关系,就算是父母对孩子,感情也是在不断需求与被需求中深化的,如果一个家庭长达数年不见面,相信他们的感情也不会怎么深。
就如同两受必有一攻的道理,虽然粗陋,却是真理。
人与人交往,是相对的。
张良洗完澡后,颜路已经睡熟了,他身上穿着颜路的衬衫,神清气爽。
他只稍稍比颜路高一些,因此衬衫也算刚好,但不太宽松就是了。
他刚刚睡起来不久,并不想继续睡下去了,却又没甚事情做,就跑到书房,想找本书看看,这一进去就吃了一惊。
方才他只是为了看那副风信子,对于书架是半点没有留神,此时进来一看,只见上头是密密麻麻的牛皮色纸盒,每个都细细贴着标签标注着月份人名,他抽了最近的一个箱子看,里头却是本脉案,厚厚的一本,记的分外详细,从x_ing命年龄电话号码到当时的病症药方脉案一应俱全,书桌上还摊着一本,他翻了一下,不出意外找到了他母亲的病例。
张良有些震动,又觉得本该如此,似颜路这样的人,可以说出叫君王对后宫负责的人,这样做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不应该是意料之中么?
他觉得胸中有什么正在奔涌而出,有什么正在苏醒,在这晴朗的午后,白云柔软又坚定的飘着,对面人家哄小孩子的风铃清清脆脆,叫他觉得一切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记起,复杂难言汹涌感激,好像冲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张良缓慢的踱回颜路的屋子,仔细的盯着他,热烈的阳光均匀洒在他偏栗色的发丝上,呈现一种异常温暖的色调,皮肤不算是白,却显得很健康。
颜路,颜路,这两个字好似在口角生了香,开出柔和又绚烂的花朵,一路到他的心房。
这样的人啊,这样的一个人啊。
柔和坚定责任心强。
叫他想要拥抱。
叫他不敢拥抱。
他手上沾着血腥,他脑子里有过y-in谋,他心中有些怨气。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慌乱又破碎的下午,和那篇被他丢在脑后的文章。
浮生六记。
在那样惊心鲜艳的下午,这篇文章简直似苍白的羽毛,轻飘飘的飞过去,不留一丝痕迹。
但现在,他想知道结局。
这种念头如此强烈,教他鼻翼两端都泛起酸,天灵盖像打了麻药般酥麻。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不可以随便用他人的电脑,甚至直接走过去就打开了颜路的电脑,甚至忘了自己有手机这种东西——他只想到,那个下午,电脑,鲜血和崩塌的世界,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迫切的需要一根浮木,哪怕是腐朽的溃烂的,也令他感到心安了。
电脑很顺利的打开,没有设置密码,网络链接也很正常,顺利到他的双手打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微微颤抖,在点击搜索的时候,他触到自己冰凉的指尖。
结果几乎瞬间就弹了出来,第一栏第二栏是当当京东的广告,第三栏是百度百科,浮生六记,清沈复,也不是这个,接着往下翻,第四栏。
《浮生六记》作者南康,底下的文字是:先看的南康的等你到35岁,再看的浮生六记。哭到不行,南康啊,傻瓜,不是说好要等老公到35岁的么为什么要走上一条不归路南康啊,祝愿你在天堂新年快乐...
他只感觉心脏一阵紧缩,脸颊酸麻,好半天,他才动动手指,点开了那条消息,手从鼠标上移开的时候,鼠标上是微糯的痕迹。
那是个豆瓣的帖子,最上头附了原帖地址,点进去,是天涯的帖子,日期很早很早,2004年,正是他初三那一年,楼主一段写的是看了很多朋友写的日常小短文,手痒,自己也来写。
他又看到了那段话,还有底下好多好多人的评论,大部分都是祝福的,还有一个人提到了沈复的浮生六记,那篇他本该看的浮生六记。
这算是天意么,本该看沈括的浮生六记,却在那一年,南康写了浮生六记,像小说一般的真实故事,第一次在他家破人亡的时候看,第二次,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看。
他们的结局,会成为我们的结局么。
也许会比他们好,也许会比他们遭。
谁知道呢。
他看着床上熟睡人的脸,轻轻念道。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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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番外
番外
还记着颜路张良第一次遇见后颜路回家时连翘上的黑气么。
对了,这就是个由黑气引发的番外。
——从前话说一只候鸟
名情未鸟死守老树
喃喃自语一夜暴雨
迷失旅途不再归航
小区里路灯昏暗,照的黄色的连翘有丝鬼气森森的错觉,作为一名中医,颜路虽然不信这些,可多少也是存了些敬畏在里面,便没有丝毫耽误就上了楼,也遵从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没有回头看,so,他没有看到,那黄色连翘上飘散的丝丝缕缕的黑气,黑夜残月黑烟,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与此同时,在小区里,颜路楼下,月光皎洁,y-in风阵阵,连翘上沉郁的黑色越来越深,把黄色遮的一点不剩,冲天的往上冒,渐渐凝聚成一个虚体,身形是个男子,消瘦修长,眉眼下垂,不住喘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虚体变得清晰起来,就着路灯和月光,可以看到他惨白的脸,清秀的眉眼和眼角的纹身,他一身黑色皮衣,蹲在半空虚弱喘息,突然呼吸一滞,紧接着咳出一口血来,印在那张脸上略有凄凉,加上眸中的担忧思念之色,身上穿的皮衣,活脱脱的一个忧郁酷哥,小姑娘见了他定会留几分情。
可惜啊,追他的并不是小姑娘,而是小正太。
在他刚刚吐血,气还没喘匀的当口,就听Cao丛里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的停止喘息,侧耳倾听。
“你不必听了,墨鸦,就是我。”略显成熟的少年的嗓音穿过寂静的夜传到墨鸦耳朵里,成功令他全身戒备。
来人走出Cao丛,却是个十二三岁的模样,还显着稚气的五官诡异的纹着浅蓝色的火焰,超越年龄的神情让人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不会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
神秘且强大,是y-in阳家两大护法之一,这就是墨鸦对于星魂的全部感官。
多年以前,他还没有成这幅模样,和白凤一起效力在姬无夜的麾下的时候,他就曾碰见过星魂,尽管那时候他们并没有起正面冲突,这个少年?或者是儿童?透着狠厉暴虐的蓝色眼眸就给他留下的不容小觑的印象,后来他为了救白凤死了却y-in差阳错成了这半人不鬼的样子之后,y-in阳家就开始派星魂追杀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y-in阳家为什么会追杀他,更不知道y-in阳家为什么会出动星魂这样的高手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