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八年前,栀还圣女入圣女侍,温王就在路上惊鸿一瞥,成就了一段佳话。只可惜栀还命薄,还俗后入主妃位不过月余就仙逝了,令人唏嘘不已。温王华伏荥至此以后誓不再娶,其后已有六年余,可见其专情至深,也是一段孽缘。
而此刻,贤王华伏熨纷乱的情史正如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耀国皇城的街头巷尾,让“至性专情”的华伏荥忍不住调侃道:“贤弟花名在外,做哥哥的望尘莫及啊。”
华伏熨在一旁没接话,拿着手中佩韘转着玩,嘴角的笑还带着些自嘲的意思。
“我瞧着赵诩倒是长的真好。”华伏堑少年心性,对着两位兄长谈论别人也不吝溢美之词。
“不若让世子住我府上吧?”华伏荥好心提议。
“皇上金口玉言,赐贤王西小院做世子驿馆。皇兄就不要掺一脚了,免得污你一世英名。”华伏熨说道。
华伏堑也想提议,不想被三哥抢了先,然有华伏鈭金口玉言在先,只得讪笑着闭嘴。
华伏荥听了华伏熨的话,也不恼,笑道“你是真破罐子破摔啊?还是被你家两位爱妃给治好了?”
华伏熨依旧不接话,只道:“走了,快开始了罢。”
城东马场要出白虎门,因此各位王爷在此先回合,准备去观赏蹴鞠赛。难得三位王爷到齐,聊天内容也就围着他们关心的话题,左一句右一句的聊开了。
华伏堑随着一行跨上高头大马,忽然想到:“皇兄为何不请世子一同观赛?”
华伏熨也跨上马,还未回复,就听华伏荥调侃道:“不怕人言可畏吗,这时候带赵诩出来,便是坐实了有私情。”
“这有什么,难不成要躲一辈子吗?身正就不怕影子歪。”华伏堑说道。
华伏荥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别忘了那两位贤王爱妃。那醋劲可大着呢。”
“啊……对对。”
华伏熨无奈,侧头对下人说道:“去送个信,白虎门京畿卫蹴鞠赛,午时三刻开赛,本王邀赵世子同赏。速去。”
边上华伏堑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华伏荥也笑骂道:“登徒子!”
18、赛马
论起皇子的教学课程,每一个皇宫里的人多少都知道,那是驳杂而精深的一个教学系统。不管一个皇子先天资质如何,只要他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必须背负起沉重的学业,因此赵诩虽然不以才气着称,想必在座的各位王爷,都不认为他是个绣花枕头。
赵诩从毕国来耀,手中没有一个随侍,却带了他心头好,那便是一匹暗红色的马儿,名唤赫赫,来耀国半年来,因为不曾有一次出门溜达的机会,赵诩牵出它的时候,这畜生迫不及待的打了个响鼻。
马服已经换好,青玉笛子擦在腰带上,看着倒是利落。
护送的队伍已在贤王府门口站成一排,四个骑兵持戟带刀还挺威武。赵诩轻轻一跃,跨上赫赫,转头对传话的小厮道:“劳烦带路。”
小厮传话为图快速,也是骑了匹官驹,此刻见赵诩利落的换了马服还有此良驹,不免高看一眼,点头道:“随我来。”话毕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午时三刻开赛,这会儿已近午时半,赵诩心知赶路要紧,只得快马加鞭随之奔向白虎门。
要说贤王邀请赵诩观赛,真没什么大的歪心思,只不过是听皇城里流言蜚语听多了,又被华伏荥一激,觉得不爽罢了。
赵诩匆匆而来,总算是在赛尾的时候赶到了赛场,此刻赛场已经是黄土飞扬,战到最酣畅的时刻,边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耀国兵卒和将领,在场地边嗷嗷的嚎,喝彩声口哨声,马鸣奔蹄的声音嘈杂不堪。
赵诩没心思看比赛,先跑到前头高台拜会主客。
“赵诩见过温王殿下,贤王殿下,小王爷,各位大人。”
“可算来了,世子坐我这儿吧。”华伏堑接口道,华伏堑右侧有个空座,想来是给赵诩留的,赵诩谢过他,坐了下来。
华伏熨见他一身劲装,乐道:“观赛还着马服,赛后不如比一个如何”
赵诩不怵,反将一句:“来耀半年,竟不知南大街还有条马道,被关在王府里憋闷的很,能得王爷赏脸相邀,赵诩却之不恭。”
左侧有人笑道:“比马术可少不了老七,我来做判如何?”
赵诩侧头,看到的便是那日的送过年烟火的温王殿下,正微笑着与他对视。
华伏堑一听就来劲了,嚷到:“好啊!就比骑射,五哥尽管放马过来。三哥你也要一起。”
温王笑道,“我不行,老骨头了,比不动。再说我做裁判不好么,在座谁还能比本王更一碗水端平的?”
“既如此,先谢过温王殿下。”赵诩无可无不可,反正就是抱着出来散心的目的。
转眼比赛已经结束,一群心不在焉的高台看客才不关心赛事结果,纷纷启程赶往边上的猎场。皇家猎场地方不小,分几个区域,有山上的有平地的,既然是比骑射,自然就不需要上山了。
到达目的地,众人下马,华伏熨问道:“死靶活靶?”
“当然是活靶,死靶有什么意思。”华伏堑不假思索。
正如赵诩所想,毕国与耀国千年同宗,很多习俗都有相似之处,就连弓弩的设计,骑射的规则都非常相似。瞧过华伏堑一箭双雕表演了一番以后,心中也就明了这比试的步骤了。
华伏堑虽然年纪不大,对骑射的功夫倒是有下了苦工,基本上箭无虚发,九支箭十只鸠鸽,其中两次一箭双雕,还有一箭漏发,成绩委实不易。
待他下马收弓,脸上还有些失望,口中道:“失算,那一箭不该如此急躁。”
华伏熨已经上场了,赵诩闲闲的瞧他发力奔向场中,鸠鸽被毫无章法的无序放生,华伏熨比之华伏堑发箭要快很多,基本也是一支一箭,忽然来了个一箭双雕,台下一众喝彩声,十只鸠鸽放完,算算成绩,竟然也是九箭十只,两次一箭双雕一箭漏发。
华伏堑气愤的放下手中茶碗,咬牙小声道:“又输了。”
“什么?”赵诩没明白。
“我与我五哥比赛,回回与他成绩相同,这不是输了吗,真可恨。”
轮到赵诩了,再无暇闲叙,出列上马,赫赫有机会撒丫子狂奔,自然跑的极为欢快,赵诩不想太给毕国丢脸,就抓着马缰先稳住赫赫,待稳住赫赫的速度,一只鸠鸽早就飞远了。拉弓已然太晚,第一支箭羽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