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也要招呼好自己的娇妻美妾,华伏熨一笑,“这么热的天,还跑过来做什么。”
“夫君好生薄情,我与希芸妹妹院落都冷清了多日,都不曾见到夫君亲临探视。”
华伏熨摸摸璧铮的头发,又捋了一下她有些被风吹乱的鬓角,缓声道:“边疆战事急报,本王又怎能懈怠。铮儿若不方便,就别出来了。”
希芸一直是被冷落的那一个,但在她冷眼了这么多天里,都是能瞧见这一幕‘恩爱’场面,她如此的熟悉贤王的目光,几乎快要渗出的宠溺之情,那是一点也做不得假的,就好像一个兄长对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就是兄妹一般的爱护之情,想到此,希芸赶忙收回了目光,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妹妹近日与我都有些不舒服,大夫说许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只是一直查不出来。”
“哦?怎么回事?”贤王这才分出目光,转眼看身旁默默无闻的希芸。
希芸忙下跪行礼,“回殿下,近日确有些不适,姐姐与我都在院子里搜查过了,并无什么不妥。所以想来书房……转转,散散心。”
贤王听出画外音,道:“快九个月了,爱妃还是小心些,来人,去请太医。”
张太医离得近,不过一会儿就挥汗如雨的跑来了。
“本王的豪文阁也是两位爱妃常待的地方,你来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赵诩回到西院里,拿出玉笛摩挲了一下,今日秦纬地当值,什么事都不用太过忌惮,举起笛子挽了个花,手势娴熟,若是习武人见了,怕是要呼一声:好手法!
小楼牵着小齐从外头哼哧哼哧进到书房,看见公子在练手,小齐欢呼道:“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小楼忙捂住小齐的嘴道:“闭嘴!便是自己人,做事也别这么毛躁啊!”
小齐吓的一愣,忙忙的捂住嘴。
赵诩笑道:“是该小心些,你们主上吩咐了下元节,那就一块儿吧。”
“会不会有些晚?”小楼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上有些长。
“后面耀国大事很多呢,别急。”
小榭在外头喊道:“公子,贤王有请。”
这才回来没一会儿,璧铮发难发的倒是快,赵诩随着王府下人,又返回豪文阁。天气太热,赵诩来回一走,不由也是一身薄汗。
“在下赵诩,见过王爷,两位娘娘。”
飞鹰在门口守着,华伏熨这时候坐上了主位,矮几已经搬走,一个香炉已经灭了火,放在其手边。左边倚着璧铮,右手正襟危坐着希芸,还有个不认识的官员,看这架势,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赵诩觉得这剧情有点神展开,一时间只能杵在中央,听候上头人发话。
璧铮迫不及待的先开了口:“近日我与妹妹都有见红落子之兆,查了多日没有线索,都道是自己不小心。”
厅里没了矮几,甚是空旷,冰盆就在身侧,赵诩本是一身汗,这会儿觉得凉丝丝挺舒服,就瞧着璧铮,等她下文。
“大胆狂徒,竟敢毒害我麟儿,该当何罪!”璧铮徒然变色,摔出手边一个纸包,怒喝而起。
边上的官员赶忙跪下,疾呼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别伤了身子。”
赵诩瞧着这一唱一作的样儿,似乎是和自己有关,就弯腰捡起了那包裹,纸包里剩下的东西不多,零零散散的,看来是些药材,都已经熏黑了,不过即使不熏黑,赵诩也是不认得的。
“这是什么?”赵诩问道。
希芸本不认得赵诩,但她既然是王妃的棋子,也就接着戏份继续演下去了:“香料,里头有麝香。”
赵诩把纸包包好,抬头问华伏熨:“是香炉里的香灰?”
华伏熨点头,赵诩这会儿琢磨明白了,书房只有华伏熨璧铮希芸和飞鹰和自己能来,换香料这种事情,果然是自己的嫌疑最大,不过他也不怕,这种女人有心机没眼色,随即道:“请王爷明察。”
“你还不认罪!毒杀小世子,你好狠毒的心!跪下!”璧铮声色俱厉,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吓的索索发抖了吧。
赵诩瞧她这样反而正色起来,边上的冰盆把暑气消去了,寒意一点一点的侵蚀躯体,不能待这里了,太冷,赵诩只想快点撤:“我为何要跪?王妃可有证据?”
“你还嘴硬!来人,传程管事!”
赵诩听到\'程管事\'就觉得不妙,这个混子不知要给他捅什么篓子。
程管事来了,见到自己主子和各位娘娘王爷,一时有些不明情况,跪下唯唯诺诺的行礼。
璧铮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本册子,摔到程管事面前,道,“你看看,这可是你们西院的账目!”
程管事虽然是管事,这种事情却不是他在做,他是逍遥快活惯了,当下根本无从分辨,只得道:“好……好像是吧。”
寒气入体,赵诩把身体从冰盆边挪开了小半步。心说,真遭罪。
“什么好像是!我从丫鬟小田那儿取来的,难道还有假么!去传丫鬟小田!”
璧铮要的就是人多,多一人多一证,反正她今日是铁定了要赵诩吃苦头。小田一跪,书房顿时有些挤,赵诩无奈的又靠近了点冰盆。
“你说,这是不是西院的账册!”
小田过目后,回到“是的。是我从管事那儿取来的。”
“取来?难道不是偷的么?”赵诩口气有些不耐。
璧铮得到确认,翻开账册开始念:“八月廿,于丹香馆购入醒神香,八月廿一,于回春堂购入麝香2钱、芫花2钱。”说完把账册甩到了赵诩脚边,怒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赵诩已经冷的有些头晕,不想与这女人多做纠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璧铮气的简直跳脚。
边上官员还不忘狗腿的喊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行了,璧铮,你与希芸先下去吧,张太医,去护着两位王妃,退下吧。”一直没说话的华伏熨终于大发慈悲。
璧铮哪里肯,立即哭叫起来:“王爷!此人居心叵测你还要偏袒他吗!”
赵诩虽然寄人篱下,却是以质子的身份,华伏熨哪里来的权利去审判一个质子?但是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实在是难缠,华伏熨这时候脸色也黑了。
好冷啊……赵诩片刻也不想再逗留,转身便走,走时不忘回道:“王妃好重的心机,别再为腹中小儿造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