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樊朗和殷行之在茂密的树林草木之间穿梭,他们刚刚居住的房子是黄木构建成的,悬挂在树的半腰上,非常素美宁静的地方。
“阿离他……过的好吗。”殷行之开口问,因为半晌的奔波,脸色泛白,闷声轻咳也变得多了起来,只是他一身笔直的军装,身体从不弯折,总有一种残酷的静美。
“阿离心眼大,没心思,有很多人会护着他。”樊朗眼中流露出几分疼痛,他总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殷行之拨开草丛,身形灵活的在林木之中穿梭,“我们去诡妖的营地,你随我一起,我怀疑殷离是被他们捋走了。”
樊朗动作敏捷的快速与他并行,殷行之露出几分欣赏,“你是当过兵?”
“刑警而已,有多少祭山灵叛变?”
殷行之脸色发白,却脚步轻盈的跟着樊朗的速度,“三分之一。他们有……阴灵和诡妖,所以我们只能在远处查看。”
樊朗径自道,“殷山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来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按照殷离的说法,即便是进入而来的人类或者是其他物种,也是经过了祭山灵的认可。”
殷行之猛地停下脚步。
第九十章:让他们走
他又被抓了?
殷离坐在简陋的木头屋中,一只手腕上是被青藤编制的绳子绑着,上面包裹着一层黑色的雾气。
略微活动了一下另一只手,让僵硬的身体得到恢复,不再那么酸疼。
从简陋的木屋缝隙中能看到外面大片的晶莹的绿意,周围环绕着清淡的香味,太熟悉了,这里是殷山。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会被施法绑在这里?
樊朗他们呢?
殷山中有什么祭山灵会挟持他?
殷离想要唤出灵源,在他牵动手指时,突然之间心脏仿佛被紧紧捏住,越捏越紧,刹那间的剧痛让他下意识放弃了使用灵源。
清秀的脸上蒙上一层薄汗,心口的疼痛让他一瞬间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为什么……”他低声喘气喃喃。
咯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外面刹那的耀眼的阳光让他想要舒服的微微眯眼,只不过,在眼睛看清了来的人之后,立刻戒备起来。
“你醒了。”来的人简单的说,将用陶瓷烧成的碗放在他面前,里面是清水,“喝”
“你是祭山灵,我没见过你,为什么要抓我,其他人呢”殷离戒备的盯着面前的祭山灵,这个祭山灵的装扮,身上的衣袍很缭乱,很脏,有些落魄,他看了殷离一眼,眼珠轻微的转动,“你是从外面回来的祭山灵?”
殷离抿唇,有些难过的低头,当初离开的时候族长的话还在耳边,离开这里,就永生永世都别回来。
他看着殷离,眼底流露出几分暗色和厌恶,在殷离抬头看他的时候立刻收了起来,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殷离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闭上眼睛。
天似乎要黑了,有些暗了下来。
这里不是城市,没有路灯,樊朗有些担心天黑之后无法看清楚殷离是否被所谓的那些祭山灵抓了起来。
终于在一处长着许多小刺的草丛前停了下来,两人猫腰着身体在一处低矮的长满藤蔓植物的山丘处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树林前有一个简略的阵地,地处宽阔,四周没有巨大的树木遮挡,刚好能清楚的看到来人。
殷行之说,“到了晚上我们再行动,夜里灵源会飘散在草木之间,可以掩盖我们身上的气味,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他说完翻身靠在土丘上,低头在行地靴中拔出一把匕|首递给樊朗,“拿着防身,这上面有符咒。”说完轻吁了口气,用手捂住嘴闷声发出极小的咳嗽声。
“冒昧一问,你离开殷山之后便去当兵了?我想,殷离一定十分想念你”
殷行之点头,想起来什么,露出淡薄的笑意,“没有和阿离相聚,我很遗憾。六年了,从离开这里到现在,我当了六年的兵”
樊朗惊讶的发现殷行之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怀念,之后变得苍白茫然,这样的表情他从来都没有在殷离的脸上见过,他总是那么开心,明朗,温和。
殷离——樊朗心里揪紧。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当天色完全被黑夜笼罩,樊朗发现整个殷山都被一种晶莹的幽绿色灵源笼罩,小小的,泛着青绿的光芒,在树叶上轻盈的起舞,像萤火虫一般肆意在山林中游玩。
两抹身影在黑暗中悄然伏行。
远处的木屋亮起熏黄色的火光,时不时有细微的交谈声,但并没有看到很多的人。
“这里”殷行之在前面带路,似乎十分熟悉,他手指散出绿雾将两个人裹在保护之下,细致的与樊朗在每一间木屋外查询,只不过他们无法靠的太近,只能猜测殷离的位置。
恶臭突然袭来,樊朗皱眉觉得十分不舒服,而他身边的殷行之脸色更是很差,小声说,“诡妖和阴灵,他们会在夜晚出来,我们需要——”他的话戛然而止。
殷离靠着角落坐着,他又饿又冷,昏沉的闭着眼睛,及其不舒服。
有人将一张毯子缓缓盖在他身上,殷离喃喃出声,“樊朗”迷糊的睁开眼睛,然后整个身体一缩,瞳孔放大,警惕的努力退后,将自己缩成一团,“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