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的人形,也许不能说是人,他被黑雾笼罩全身,身上穿着军队的服装,血渍,脏污,都留在上面——最后的形体上,并且永远无法改变。
“阴灵?你如何进的殷山,是你抓的我?”殷离咬牙道,眼里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他的右手背在身后。
面前的阴灵用一双鹰鹜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伸出枯黑的手,死死抓住殷离的肩膀,将他的右手从背后折出,用另一只带着黑雾的手按向殷离的胸口,殷离倏地瞪大眼睛,剧痛刹那间袭来,疼的他刹那间浑身冷汗。
樊朗猛地停下脚步,按住自己的心口,很疼,他紧蹙眉宇,殷离出事了,殷离就在这里,离他很近很近,他几乎能感觉到强烈的心悸。
殷行之想要制止樊朗,却被他大力挣开,转眼便跑出了自己的保护圈。
殷离大汗淋漓,疼的大口喘气,他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却被面前的一双手死死的抓住肩膀,“停——停下来,不要”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浅绿的灵源散漫出来——孕灵。
屋外传来惊动声,只是没一会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木门被猛地撞开,樊朗身上残留着那股黑雾,他眼前弥漫上一层血雾,看着眼前的一幕,嘶哑的开口,“放开他!”
高大的阴灵挂着诡异的笑容,松开殷离胸前的手。
殷离伏爬在地上,从余痛中眯眼看迅速缠斗在一起动手的人,樊朗只有匕|首,那上面仅存的灵源能伤到阴灵,阴灵挂着冷漠的笑容,丝毫不在乎樊朗的刀子穿透自己的胸口,带出血肉模糊的黑雾,阴灵的黑雾弥漫上樊朗的胳膊,刮骨般疼的黑雾渗入樊朗胳膊,他反手将匕|首刺入阴灵的喉咙。
“咳——”阴灵将他摔倒墙上,樊朗就地翻身靠近殷离,背对着阴灵,扶起殷离,殷离睁大眼睛,大口喘气,盯着樊朗身后露出狰狞笑容的阴灵。
轰——
脊背滚烫的燃烧起来,樊朗脸色刷白,抱住殷离,忍受身后的剧痛,低声笑道,“阿离,没事——咳,没事”
阴灵猛地被弹开,他愤怒的扭头,殷行之冷漠的看着他,转头对樊朗说,“带他走。”
高大的阴灵带着满身冰冷刺骨的黑雾猛地上前覆盖住殷行之的身体,发出恐怖的笑声,带着愤怒阴冷,“行之,你终于现身了”
殷离捂住胸口,被樊朗抱在怀里,他的手被弥漫黑雾的青藤捆住束缚着,樊朗用匕首根本无法伤害一点。
殷离靠在他胸口,樊朗将外套脱下来裹在殷离的身上,抱着他,心有余悸,“没事了,阿离,终于找到你了,还冷吗”
殷离推开他怀中一点,艰难的看向那边对峙的祭山灵,虚弱的道,“行之哥”
殷行之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阴灵,却微微勾起唇角,回答,“阿离,我们好久不见了呢。”
高大的阴灵冷笑,从干枯腐败的身体中发出声音,“认识,那便更好了。”
他抬手,屋外凄婉的呼啸声更甚。
“成延,让他们走,我留下。”殷行之说。
殷离心口滚烫,如同被烈火灼烧,灵源聚集之地,孕灵更是隐隐不安分。
樊朗抱在怀里,心疼坏了,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他身后衣裳破损,后背被黑雾侵透了一片。
被唤作成延的阴灵只是盯着殷行之,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极为阴冷,“我要你何用。”
殷行之心口狠狠一疼,脸色更是苍白几分,强忍着闷咳。
“真是非常凑巧”成延冷笑,“我只取他的孕灵,不会伤他性命。你不该这么担心。”
对方大怒,“成延,你还有没有良心,他是我的兄弟,你明知道孕灵对祭山灵而言是——”他的话没打断。
“——良心?我早就不是人了,没有那东西。他是你兄弟,我对你而言是什么。”成延突然释放出大量黑雾。
屋外狂风大作。
屋中,地面化成烂泥滩发出恶臭,从乌黑的泥潭中伸出几只枯白的手,恶鬼挣扎。
“阿离小心”殷行之大喊。
樊朗横抱殷离,在他被控制的范围内站起身,躲避枯手。
成延发出凄厉的笑声,“你看,现在我是不是更厉害了。”
地上的枯手猛地攻击樊朗,抓住他的裤脚把两人往泥潭中拉去,樊朗一脚踹一只,速度很快,却仍旧比不上越来越多的枯手。
如同坟场一般。
灵源化成的剑矢穿透高大的阴灵,从他的身体中横穿而过,留下半天消散不化的伤口,地上的枯手出现了片刻的停顿。
接着殷行之的身体猛地撞向墙壁。
“咳咳咳——”
成延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想去碰他,却生生停在半空,“行之,我马上就能恢复成人,你不高兴吗。”
殷行之瘫软倒在地上,低头吐出一口血,低头痛苦的喘息,发觉面前的人欲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阴灵。
阴灵身上污浊的雾气立刻反噬,从他的双手开始如灼烧之痛。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