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你内裤来,从门缝递给你,可以吧?”
方其文回神连忙到浴室门边,把门打开一点点点缝,盛之梧很君子地从缝中递了内裤进去,只是转身的时候状似悠闲地说: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想起小朱又学着他既夸张又诚恳的语气说了句:“特漂亮!”
“盛之梧!”
被点名的盛之梧说的是事实,毕竟他印象深刻。那天他去工厂调研,下午结束早就直接回家了,到家时方其文还没到。
方其文放学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到家时里里外外全部都s-hi透了。他不想把家里弄得到处s-hi淋淋的,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想着先冲个澡把自己拾掇干爽,再做饭,再来处理这一堆s-hi衣服,完全没注意鞋架上多了一双鞋。
盛之梧在房间里听到动静,想着把手上的一点资料看完再出去打招呼,结果出去时看了满眼春色。
盛之梧当时很体恤地迅速回了房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喊了句“我什么都没看到你继续”。方其文大脑直接死机,只机械地执行大脑之前设置好的计划,僵硬地洗好了澡。
这事盛之梧要逗方其文时就拿出来说一下,只说逗的部分,丝毫不提自己看到s-hi漉漉的白皙美好r_ou_体,当场就硬了。
咳。
内裤风波在盛之梧这儿是过去了,可在方其文的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盛之梧意识到这一点是在他三十岁生日的夜晚,前一秒方其文向他发出了共浴的邀请。
?
这是在为难我盛之梧。
盛之梧对着方其文大眼瞪小眼瞪了很久,直到所有旖旎气氛消失殆尽身上某部位恢复正常才开口:“频道调错了?并且‘共浴’这个说法也太……”
方其文紧张地说都不会话:“今天……你生日……”
“生日怎么了?”
“礼物……”
盛之梧猜测:“你想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我?”
方其文艰难地点点头。
盛之梧看着方其文视死如归的表情笑出了声:“你最近不止是看了电视,还看了不少小说吧?”
方其文委屈:“是你让我看的。你上次不是还说害羞什么……”
这委屈模样太惹人疼了,盛之梧把他抱进怀里:“然后你就学了这招,来对付我,嗯?”
这怎么是对付呢?小说里都说这是示好呀。方其文感觉盛之梧抱得紧了些,听见他说:“宝贝儿,你不需要学任何招数,你单单站在这儿,我就能感受到很美好的幸福。”
方其文第一次被叫“宝贝儿”,晕晕乎乎地想小说诚不我欺呀,这还只是提了建议未实施,盛之梧就开始说这么好听的话了。他飘飘欲仙了会儿,被盛之梧轻轻掐了腰打断:“你准备的礼物就这一个吗?”
什么?这还不够吗?方其文有点懵,他本来想找节漂亮木头做个盛之梧的小像,和盛之梧送他的小纸人凑一对儿,可看到小说里写这种邀请是“把整个我都给你”,是“最好的礼物”,就把木头小像的想法丢一边儿了。
盛之梧把怀抱松开一点,捧着方其文的脸看他无辜眼神,无奈地笑着说:真就这一个啊?那我得挣回本了。”
回本方式是亲吻,亲吻,比平时更具掠夺x_ing的亲吻。方其文觉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气了,盛之梧却还在吮着他的舌头,甚至发出粘腻声响,让方其文脸红心跳得站不住。
盛之梧想着要克制住不接受邀请,因为接受了,他便没法保证亲密程度只是进一步这么简单。他不确定方其文是否知道进两三步意味着什么,但就算知道,他也还是有所顾忌——他们才在一起一个月,方其文还在上高一方其文害羞、脸皮薄,等等等等。
这儿克制了就没毅力再克制别处了,方其文软在沙发里,盛之梧就欺身压上去,怎样都不够似的靠近他,吻着他,占据他。
方其文是以为亲完后要“共浴”的,所以当盛之梧起身说“我先去洗个澡”时,他困惑地蜷在沙发角一动不动。盛之梧看了忍不住用力揉他脑袋:“你知道你说的‘共浴’意味着什么吗?”
盛之梧说完就进浴室了,留方其文一人仔细思考。他回想了下小说里好像没写,上一段是“两人不着寸缕,极尽欢愉”,下一段就是某某某在床上问某某:累吗?
这小说不行。
方其文放弃回忆并下定决心要找到一篇描写更为细致的最好主角都为男的小说,随后开始反复回想盛之梧的吻。
盛之梧洗完时方其文还是同样的姿势在沙发角,叫他两声他才回神。方其文看一眼钟发现盛之梧洗了好久,拿好自己的衣服,检查了三遍。盛之梧看透他似的喊了句:“记得拿内裤。”
这句话从耳朵传进心里,方其文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的尴尬情景,如果盛之梧直接推门进来给自己送内裤……
水流打在脸上像盛之梧的舔舐,方其文很羞耻很罪恶很期待很激动地把手向身下探去。啊,盛之梧刚刚洗这么久,会不会是同样的原因。
木头小像在盛之梧生日过去两个星期的时候补上了,盛之梧收到时又把方其文亲到喘不过气儿。方其文也熟悉了这样的拥抱亲吻,甚至学会了主动伸舌头。结果自然是被盛之梧含住,或是细细地咬,咬出好多好多小电流通过方其文全身。
五一前盛之梧和方其文商量着出去约次会。方其文听到“约会”两个字就不住痴笑,盛之梧安排着行程:游乐场,电影院,西餐厅……
方其文痴笑一会儿要确认一下“游乐场有没有棉花糖”“看的是爱情电影吗”,确认完又继续笑,盛之梧都怀疑他是不是最近又看了什么小说,里面有情节与这个安排完美符合。
商量得差不多时盛之梧电话响了,盛之梧本来想先安排完,结果那电话孜孜不倦。盛之梧想要是时喻苏或是宋祺佑他就拉黑,五一结束再放出来,结果电话接起,是祝铃秀。
盛之梧把手机递给方其文,看着方其文的表情由笑到紧张,再到呆愣,到手没骨头似的垂下,手机摔在沙发上。
盛之梧蓦地有点心慌,着急地问:“怎么了?”
方其文双目无神,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阿姐怀孕了。”
23
方其文默立在方意如床前,盛之梧得到默许后也进了房间,只是站得远些。方意如面朝墙侧躺在床上,留个羸弱背影,祝铃秀坐床边把这两天说烂了的埋怨悔恨捶着床拍着腿再一次扯着嗓子哭诉出。
方意如去年十月认识了个富二代,是富二代一朋友腿摔折了,在方意如卖花卖小吃那医院住院,富二代时常来探望,每次来都在方意如的小花店买花。
过了两星期朋友腿好了,富二代还是来买花,只是买的花变成了玫瑰,送的人变成了方意如。方意如仓皇地妩媚笑着,笑着接过花,到后面接过名牌衣服鞋子包包,满脑子想的都是电视里的故事真的会发生。
方意如陷进美梦成真的喜悦,都没仔细问问富二代和自己算什么关系,几句甜言蜜语加一个包包在前面晃悠,她脑子一蒙就跟着进了酒店。最痛的时候她快乐地想着,这是外面的世界,自己出来闯荡是对的啊。
查出怀孕时方意如的快乐几乎达到了最高峰,她兴奋地用富二代送她的手机和富二代分享这个消息,没注意对面突兀的沉默,没在乎对面说“这段时间公司事有点多,可能不能见你几面”,只抓住了那句“过完年就把我们的事定下来”,抓住一个多么虚无缥缈的承诺。
虽然那时方意如不觉得这承诺虚无,只觉得一定会被兑现。
说“不能见你几面”的富二代四舍五入到一次都没再来找过方意如,方意如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有富二代电话,没有其他任何找到他的途径。不过没有关系,几次无人接听后总能通一次,自己可以夸张地笑着说很多话,这就够了。
过年期间方意如还在和富二代打电话唧唧歪歪,可年后方意如回到广东,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富二代,一开始还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后来就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方意如终于意识到了,只有电话一个联系方式,是怎样都不够的。
但她还是不死心,每天都留着花店里最艳的玫瑰花,期待富二代像最开始那样突然出现,买下送给她。
富二代一天天地没出现,方意如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她扛不住花店和小吃店老板娘市井的询问,也不管时间对不对得上,胡乱地说孩子他爸在老家呢,绝望地说自己做完这个月,该回家了。
方意如只和祝铃秀说自己回家一趟,没说原因,祝铃秀请了假在村口等着接她,看到她的大肚子时,当即晕在了路边。
方家村观念保守得很,姑娘未婚先孕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方意如不仅未婚先孕,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浪姑娘怀野种”的难听说辞,茶余饭后被有意无意地传开了。
“我的脸……我们家的脸算是被丢光了噢……村里人以后……个个都看不起我们咯……”祝铃秀痛嚎,“做甚要去外面噢……去外面被人骗……以后怎么还嫁得出去噢……做甚要去……外面噢……”
方其文不想听祝铃秀哭了,他走过去拍祝铃秀的背:“阿妈,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