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Diven的话去做,派人看着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让他给我活着。”
“是,总裁!”维尔点头回应。
白色的身影无声转去,消失在了门口,何重模糊的视线里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只能感应到那一片拂动,将胳膊伸出了牢笼,想要把他一把抓回来。
“贺清文,你别走,你回来,杀了我,你这个狗娘养的婊子,杀了我——贺清文——”
得不到回应,何重的眼继而落在了那一片腥红上。
“总裁,总裁,不要这样对我,我在盛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裁,不要让我呆在这个地方,我,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事,你不知道的事,我都告诉你,请你不要让我呆在这个地方,总裁——”
道格朗也没有应他,何重确实知道很多事,包括他身后那位神秘人士更加详细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对于道格朗来说,早已无关紧要。
真相一直在他心中,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解决的方式和手段而已。
一切都已然无所谓了,更何况这么一个早被人丢弃的“棋子”,再听他说下去,又有何用。
道格朗继续朝门口走去,凭何重在他身后嘶吼。
何重见道格朗不理他,随后又开始了一阵谩骂,“贺清文,贺清文,你这个婊子,你这个肮脏的骚货,你用自己的身体才换取了今天,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你不但不知廉耻地对着一个男人摇自己的屁股,还爬上了自己仇人的床,你,你就是个天生的氵壬荡货!贺清文,我看那一针Black datura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够,不够!你巴不得,巴不得再尝几针,跟萧暮远逍遥快活,是不是?哈哈哈——”何重怒目圆睁,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他大声辱骂着贺清文,然后开始爆笑。
牢房外,道格朗倏然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只听维尔大声对身后的手下下令,“给我封住他的嘴。”
“贺清文,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个胆小鬼,有胆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跟本就没有胆,你这个——唔——”
三四个人哐啷一声,推开了门,一人拧着何重的一条胳膊,把他扣在墙角里,另一人上前,用一个圆形的球具,堵住了他的嘴,球具抵住了他的上颚跟舌头,凭他再怎么使力,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维尔的眼神闪了两下,连忙走到道格朗的身后。
“总裁!”
道格朗转过头,用一双犀利的目光盯向牢房,然后,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
“让他——永远不能说话。”
“是!”维尔低着头,感觉到道格朗的目光就犹如一把利剑朝他劈了过来。
他的额头嘣嘣跳动着,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流了下来。
道格朗没有再说话,他用手拂了下自己的外套,继续朝上走去。
走出地下室,明媚的阳光将眼前的景色照耀得份外眩目多彩。
道格朗从里怀掏出了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然后走向停在几米开外的轿车。
贺清文已经坐在了上面,他探身坐进去,挨近了他。
贺清文的眼睛一直瞧向车外,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道格朗明白他这个时候需要静一静,并没有出声。
车子一路开回庄园,两个人相继走进宅楼。
“亲爱的,今天高兴吗?”道格朗随着他走回到卧室,由身后搂住了他。
贺清文摇了摇头。
是的,当他得知何重的境遇时,他确实很喜悦,心中激动,并且油然升起了一分复仇的快感。
可是,从他进入到牢房的那一刻,他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
他只觉得,他的心在一阵阵地发寒,人,原来是这么的脆弱,可怜,跟一条虫,没什么区别。
不管自己有多么强大,总有一天,会在猛地一抬头间,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别人的脚底下,这种想法,让他觉得恐惧。
是的,他恐惧,尤其当他掌控了何重的生死权的那一刻,他恐惧。
他惧怕这种只手遮天的权力,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变得疯狂。
最重要的是,这种权力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道格朗给的。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发愣,稍微向前挪动了下脚步,才回道,“道格朗,我有些累了。”
道格朗点点头,“好,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出去处理一下。”
“好!”贺清文心不在焉地应了下,提脚走向衣柜。
道格朗看着贺清文慢慢换下衣服,而后退出了房间,他把房门关好,右手则放在身上握成了拳,捏得咯咯作响。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声念叨着,“Black datura——”
临近午夜,挂在墙上的挂钟滴嗒作响。
道格朗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远眺,让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脖子上的领带也被他一把摘了下去,甩在椅子上,酒红色的衬衫领口大开,露出了他野性的胸膛。
维尔一直低着头,不敢从窗户的倒影中去注视这个男人的神情,唯有在心里,战战兢兢地揣测道格朗此刻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