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朗猛地回头,发现贺清文正用毫无生气的眼神望着他,一时间他竟乱了方寸。
“Diven,你若是敢那么做,我就会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跟着你一起陪葬。”
呵,所有人,他还有什么人,除了他母亲,他还有谁?当然,如果他算的话。
贺清文冷哼,“也包括你?”
道格朗将手握成拳,关节咯咯作响,咬着牙回道,“对,也包括我。”他微挪着身,重新挨在贺清文的身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Diven,我是不会让你独自上路的。”
这算什么,誓言吗?听着真叫人感动,只不过,道格朗的誓言说得太多了,他早已分不清真假。
贺清文把这些话当成道格朗的自说自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道格朗,或许这些话,塞丽娜更喜欢听吧。”
道格朗愣了一下,倏地压下身,“Diven,塞丽娜只是——”
“只是什么?道格朗,你们的戏还没演够吗?”
贺清文无力地说着,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错开了道格朗的目光,瞧向屋顶。
“演戏?Diven,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在欺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做戏?”
“道格朗,我只是你的一个玩物,你大可不必,为一个玩物浪费那么多的心力。”
“玩物?”道格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哼地笑道,“玩物,玩物!很好!Diven,你可以忽视长久以来我对你的付出,对你的爱,也可以忽视在你昏迷的那漫长的四个月里我的寸步不离,现在,你自贱只是我道格朗的一个玩物,那好啊,作为一个玩物你就应该有一个玩物的自觉,你听好,贺清文,你——是我道格朗,用金钱买来的,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从头发到指甲都是属于我的,只有我,只有我,可以任意使用,玩弄,蹂躏,想怎样就怎样,其他人,包括你自己,都没有权力,损害它们一分、一毫,你——听明白了吗?”
道格朗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在狠狠地剜割着贺清文的心。
没错,这才是事态最本来的面目,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一个落魄的卖方与一个阔绰的买主,什么爱,什么宠,都是道格朗一时性起的施舍,他高兴时就会给你一片天,让你在他建造的巨大的笼中飞行,不高兴时就会一脚将你踹入地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这才是现实。
纵使残忍,他也要看清,即使伤得体无完肤,也不要被华丽和虚伪的外表所欺骗。
贺清文闭上眼睛,没有作任何回答。
道格朗压下身,“好,现在,我要使用我的所有物,Diven,我不会再因你的反抗和身体上的不适而停手了。”说罢,他的手已朝着衣服的下摆伸了过去。
火热的手掌触碰着冰凉的肌肤,引起贺清文的一阵轻颤,那种久违而又令他恐惧的触感一波一波地侵袭着他的身体,他反射性地想要躲避,可他的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勒住。
这就是逞口舌之快,不懂得婉转,不懂得取悦饲主的下场,难怪他会落败,相比之下,塞丽娜真的是占了所有的优势。
手掌很快滑到了大腿的尽头,贺清文觉得自己僵硬得就像是一块石头。
“道格朗,不——”
“Diven,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说过,无论你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因为我不再需要在乎一个玩物的感受,更不再需要给予尊重。”
“道格朗,你什么时候给予过我尊重?”
“是你不要的!”道格朗突然大吼,“贺清文,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这一切,我现在给予塞丽娜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经想要给你的,是你,是你通通都不要的!”
道格朗收紧了手里的力道,猛地一扯,长袍睡衣被横向撕开了一个口子,贺清文的只觉得下身一凉,正打算咬牙承受,可道格朗却猛然站起了身,离开了床。
“够了!够了!我真的已经受够了!”道格朗捂着头,低声吼着,像一只野兽,用尽最后的力气哀嚎,“Diven,我受够了,我已经厌倦了你的冷傲,你的无情,我费尽了所有心力来讨好你,挽回你,让自己的一腔热情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的无视和轻蔑所熄灭,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我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我再也无能为力了!Diven!”
道格朗无力地低喃,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了贺清文的床。
而贺清文就那样望着他,目不转睛,眼中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情感波动。
道格朗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远远地看着床上的人,有些无力地扶着门,用他宝蓝色的眼眸看向他今生最爱的人。
“Diven,让我们给彼此一条生路吧,我放弃了!对,我放弃了,我再也不会来强迫你,来找你了,但是,我也不会放你走,因为你是我的,从生到死都是。而你将再也看不到我了,Diven,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那么我,可以成全你,从今往后,这个房间是你的,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再也——不会了。”
道格朗退出到门外,此时,贺清文的眼神里,才闪现出一抹不敢相信的动容。
“再见,Diven!”道格朗轻轻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道——”贺清文轻抖着嘴唇,想要说问些什么,可怎么,他竟觉得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直到道格朗的身影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贺清文犹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