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农飞起来一脚,踹到他脸上,听到杀猪一样的嚎叫,才觉得舒服了点:“干!老子是流氓!不是黑社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阿八捂着脸继续嚎。
“回去了!”连农大模大样,在一群青嫩小弟崇拜的目光中,耍酷上了车,吼了阿八一声:“还叫什么叫?”
阿八立即连滚带爬上了车。
发动机激活,捷达车队缓缓开出。连农悠闲的看着后面跟着的一长串车子,满意地拍拍阿八的肩膀:“不过,阿八,你演戏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您真踢啊!”阿八唠唠叨叨骂骂咧咧揉着鼻子。
“这次的货色不错。”连农很满意,“个个都傻不溜及的,够笨够蠢够结实。”
“嘿嘿,价钱都谈好了。”
“哦?”
“和广东那边的陈老板,都商量好了……”
“真的?阿八,真有你的……”
“还好还好……”
“嘿嘿嘿。”
“哈哈哈。”
汗。
绝对不是人口贩卖……是广东的工厂,来这边招民工,他们负责介绍抽取中介费用而已。
“老大回来啦!”
连农的捷达车队在一家流里流气,俗里俗气,乱七八糟,乌鼻子糟眼的夜总会前面停下。刚探出头去,门口站着的穿得在冬天来说太凉快的妖艳的小姐立即娇滴滴的叫了起来,飞身一扑,就给连农来了一个法式热吻,“讨厌啦,去看守所住还不如来我家……”
“……”连农一边狼狈不堪的抹着惨遭蹂躏的嘴唇,一边阻止狼爪探入自己的衣服,“你家就是我家吧?够了……哎呀,够了!我说姐!你可以一点!”暴跳如雷。
“切!没意思。”连晶晶翻翻眼睛,撩动长发,连农立即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人家最讨厌你这种装正经的了……”暧昧的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着连农歪歪带着的领带,连晶晶吃吃笑着,“你也是,那小警察也是……”
“张六福?”连农皱起眉头,“你去惹他做什么?”
“我哪儿敢惹他?除非他给我开一个三陪小姐经营许可证。”连晶晶笑着说,“他呀,过来找我呢。”
“找你?”连农目瞪口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信息翻江倒海的涌过来。
难道,张六福是极端闷s_ao的那种人?
平时正义凌然,到了晚上就好象吸血鬼变身,从正义使者成为豺狼虎豹???
又难道他有多重人格症……
又或者……
“他过来送孩子来的。”
“哦……”送孩子……“啊?!送什么孩子?”
“就是那个孩子啊。你的私生子呗。”连晶晶笑着,“死人,都不是处男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好给你庆祝庆祝啊。”
“这有什么好庆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那里有什么私生子。”
“没有吗?”连晶晶假装吃惊的捂住嘴,“那那个孩子是哪个石头冒出来的?”
连农看着假惺惺的老姐,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缓缓开口,“那……孩子多大?”
“四五岁的样子。”
“……男孩女孩?”
“男孩。”
“叫什么?”
“不知道啊,问什么他都不说话。不过……”
“嗯?”
“看到你照片了,就说自己是妈妈的乖孩子安安。”
连农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妈妈。”身后有人叫妈妈。声音好稚嫩,好动听,好悦耳,好……熟悉。
是幻觉,是幻觉……
“啊啊,就是这孩子啊。”连晶晶立即说,还眉开眼笑的。
他缓缓转身,安安眨着眼睛,高兴的看着他。
谁、谁、谁来救救他?
连农觉得自己似乎在地狱里呆着。
如来啊,上帝啊,玉皇大帝孙悟空……
他妈的这孩子怎么老是y-in魂不散???
半夜三更的。
小四合院的门,“嘭”地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乱七八糟的身影冲了进来,相当有目的x_ing的直接从偏门冲进去,丝毫不注意引起一连串噪音。
“怎么了……”何妈妈迷迷糊糊的开窗子看出来,“闹鬼啊?”
“胡扯,老鼠……”身边老伴梦里回答,何妈妈想想也是,倒头又睡。
“张--六--福--!!!”夜空中猛然暴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何妈妈猛地坐起来,血压高了几十度。
“张六福,你小子给我出来!立即给老子滚出来!马上!!!”连农一脚一脚踹门,踹得老旧的房子开始摇摇欲坠。
“你开不……”估计在第十脚左右踹过去时,门突然开了,连农一脚踹空,空中一个大跨步,双腿立即优雅的在地上撇成笔直的一字。“你……”他痛得直哆嗦,抬头,看到张六福那张过了十多天还鼻青脸肿的脸,顿时好受了点,想想又不对,开口又骂:“你他妈开门也不说一声啊?你成心的是不是?”整得他半天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说了你听得到吗?”张六福冷着脸,手里拿个煮j-i蛋,没拨壳的那种,在脸上的青淤上面揉来揉去,“你那鬼嗓子。”意思是,我就是成心的,你把我怎么着?
“……”连农怄了口气,“活该被老子打成猪头。”
张六福依然相当悠闲,毫无表情的揉着脸,瞟了连农同样狼狈不堪的眼圈、鼻子还有嘴角,轻声说:“你好得到哪儿去?”继续揉,也奇怪,这么多天了,还不见散瘀,何妈妈那偏方是不是有问题?
连农彻底哽住了,只觉得张六福捏着热j-i蛋的手特别刺眼,那j-i蛋也刺眼,最刺眼就是这小警察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欠揍。
抬手,猛地一拳打上去,“嚓啦”一声,整只j-i蛋烂泥一样塞在张六福那张“欠揍”的脸上。
空气有一分钟的凝固。
张六福在连农的狂笑中缓缓擦去脸上希巴烂的蛋黄,抬眼看了他一下。
“哈哈哈……你看老子干什么?老子作的不够好吗?”连农还蹲在地上,张着嘴巴大笑。完全忘记这么晚跑过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情了。
“哈哈--啊啊啊--”
张六福突然扯住他的衣服往门里一拖,砰地关起门,连农的声音立即给截断在门后。
劈哩啪啦匡啷匡啷……
半小时之后。
“你……死小子……”连农那件穿了十几天发臭了的珊珊西服终于宣告报废,他滚在地上,捂着鼻子,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哼……”张六福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憋着一口气,“你今天晚上,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是好几天没被我揍了,皮痒的狠?打不过就别来。”
“他妈的!”连农一下子跳起来,鼻血长流的看着张六福,“看到你老子什么都忘记了。你小子就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