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本来似乎快要掉气的人顿时精神来了,一把抓过那张纸,看了一下,再抬头,两只牛眼睛顿时眨巴眨巴,放着精光。张六福心里又刮过一阵y-in风。
“来吧来吧……这边这边……”那人顿时亲热的嘎着他的脖子,扯了他进去,“我告诉你啊,我们家这房子,历史悠久,从明朝传下来的老房子,精贵得很。哈哈哈……”猛地推开一间偏房,满屋子灰尘顿时活跃了起来,铺的张六福满鼻子满眼。
“咳咳咳咳……”看到屋子里的光景,他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你看这房子。”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通风好,采光好,宽敞,明亮。想当初干隆微服私访就住过这里,我家还收了他三两金子……”脸皮厚的跟墙一样,要不是张六福确定他在讲这间屋子,还真不知道他讲那里。
“你看这儿……”那人扯着他看那个粗略制造的凳子。
“怎么了……咳咳……”他对灰尘过敏啊。
“这个啊!这木纹,这做工,多细致啊!”
他怎么看不出来?
和他爸手劈木头做的凳子没什么区别啊。
“这个茶杯……”那人又拿起茶杯,“明顺治年间制造的景德镇的……”
顺治是清朝的好不好,敢情前面说的干隆他也以为是明朝?
“还有--”
“好了。”他连忙阻止他继续天南地北毫无目标的漫扯下去:“你直接说,一个月多少钱?”
对方嘻嘻笑了一下,“我给你算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计算器--张六福怎么看怎么像是卖可口可乐附赠的廉价礼品。
“嗯……叽里呱啦……”对方声音很小,不过刚刚好可以让张六福听到一点,“叽里呱啦……”然后抬头说,“一个月,这样吧,我看先生你也不是有钱人,咱们也不图赚两个钱,能遇见就是缘分,我也就不乱胡说。”张六福微微点头,这两句话说得还算及其诚恳,接着就听到那人说:“一口价,七百!”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年七百?”
“一个月七百。”
“你说这房子?”
“这房子。”
张六福一口气殴着,转身就往外走,一个月七百?你留着自己住得了。
“哇--!”刚要走出去的身体立即被人从身后拖住,对方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卡得他几乎断气,“大哥啊!不要走不要走,有话好好说啊?兄弟咱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贵了。”张六福死掰着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无力的挣扎。
“贵了?贵了可以减少啊。”对方赶快喊了起来,“您说多少好?您出个价嘛。”
张六福缓缓扫视了满是蜘蛛网的屋子一周,下狠心开口:“一百。”
“好!”对方立即答应。
“这么干脆?”是不是有鬼啊?还是这房子闹鬼,或者是不干净的偷来的房子?
“大哥啊,不瞒你说,小弟我……”那人还卡着他脖子,整个重量都放到他的肩膀上,“小弟我穷啊我。没工作,晚上还要去夜总会给人调酒。我一个月有一百块钱的富裕,都很高兴了。”那个声音,可怜兮兮地颤抖,顿时让张六福满胸罪恶感。
“这……”
“大哥,我就求你,可不可以一次把一年的房租给清?”对方小声地问,很凄凉的,“咱爸赌博欠的钱,明天要还……”
张六福被他一整一整地,一年的房租都交清了。
其实某种意义上说,他就要无可奈何地在这鬼房子里住一年……还不知道住不住得下去呢。
“小张啊……你住哪里?”
“嗯?”
“没找到地方吗?”
“哦,找着了,就在东门那边儿,一四合院。”
“东门?姓什么?”
“嗯,姓连。连家。房子不太好,不过房租便宜……呀,赵老师你抖什么?”
“连连连……”赵老师转身就疾走。
张六福困惑而耐心的等了半天,“怎么了?”他问什么身边的女警察,对方摇头叹息,满脸同情。
“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后悔的多少个夜晚都无法入睡。
“嘭嘭嘭!”又是那小流氓敲他的门。
“怎么了?”他早就知道他每晚都要s_ao扰他,干脆不睡了,等着他闹腾完了才睡觉。
“张六福!你个龟儿子!你今天砸了老子的赌场?!”
“国家法律规定不能聚众赌博。”相比对方的抓狂,他很悠闲。
“妈的!”
“何妈妈在睡觉。”
“张六福!你立即马上赶快从老子的地盘上滚出去!!!”对方尖叫。
“抱歉,我给了你一年的房租。除非你拿出钱来还我,你舍得吗?”他每次这么整他心情都特别愉快。
“你--”对方显然哽着了,“你妈的!老子cao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在我家住着,一辈子都别想从老子嘴里掏出你那几个臭钱!!!”
“嘭!”门被狠狠关上,发出胆寒的颤音。
张六福靠在墙上,摸摸差点被波及到的鼻子。
他真的很后悔了啊,别不信呀。
外面的天空渐渐y-in沉了下来,似乎是要下一场雨。
天气很冷,所以这场雨,还没有下下来,就让人觉得特别冷了。
张六福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你还不想回来?]
“我并不想回去。”他看着天空的一点出神,“我走的时候就说过不回去了。”
[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回来,他饶不了你。]
张六福沉默了一下:“那就别饶好了。”
[……你保重。]对方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放在警服靠里面左侧第三个口袋里,刚转过身就听见客厅里几个人在那里咿呀鬼叫。
“来来,小安安,看着叔叔,再叫一次。叔--叔--”连农指着自己的口型,想让面前的顽固不化的小孩跟自己说。
安安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然后开口:“妈--妈--”
“嘭!”连农一脑袋撞在桌子上,谁找块豆腐让他撞死好不好?
“蠢才!”连晶晶一把推开没用的弟弟,仪态万千的坐在沙发靠背上,“连农你真白活了这么多年。小孩儿都四五岁大了,你还教他说话?你笨也不是这么笨的吧?”
“你有办法你教啊?你要让他叫我叔叔,夜总会我那百分之四十的抽成都不要了。”连农现在是有病乱求医,为了挽回最后一点点男x_ing自尊,什么都可以尝试。
“真的?”连晶晶立即精神来了,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她非常非常妖娆的笑了一个,对着面前的安安。
“安……”声音也x_ing感的让任何一个男人骨头发酥,“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哦……”轻柔啊,暧昧啊,翘起的小指头都带着魅惑的热力,搞得刚刚进来的张六福都心猿意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