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半大的玻璃罐,他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周语蓬房间的门前,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开始发愁,怎样才能让周语蓬知道自己就站在门口呢?熊乐希望可以弄出更大的动静来,于是抓住扶手开始摇晃,可还没用力,门一下子就开了。“周语蓬,原来你给我留了门。”熊乐心里笑的很是得意。
尽管他进房间的动静并不小,但是半靠在床上的周语蓬并没有反应,他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思考什么,因为没有和又盲又聋的人接触的经验,所以熊乐不敢冒失的扑过去,担心吓到他,于是先坐在了床的这一边,很快周语蓬就感觉到了床的塌陷,他习惯性的侧过头,“熊乐?”
熊乐冲着他点点头。
“去吧顶灯打开。”周语蓬下巴一扬,示意顶灯开关的位置。
这才发现,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熊乐走过去打开开关,屋子顿时亮了。“怎么不开灯?”熊乐问他。
“那有纸和笔,想说什么写下来。”周语蓬说得不紧不慢。
熊乐走到桌边,看见了一沓白纸,还有笔筒和一把放大镜,他把话写好递过去,周语蓬刚拿到眼前就还给了他:“用那只黑色的记号笔写。”
熊乐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是越来越沉重,周语蓬跳下床,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看纸上的字,然后笑着说:“关上灯想事情会比较专心。”
“想什么事情?”熊乐想问,可还是没有写下来,周语蓬肯和他说话了他就放了心,不想再提那些破坏气氛的话题。
“洗澡了吗?”周语蓬问他,也没有再提刚才途中的不愉快。
“没。”熊乐摇头。
“那赶快去啊,去我房间的浴室也行,然后去把门锁上,我在床上等你。”周语蓬给他安排着。
“你不生气了?”熊乐写给他看。
“呵。”周语蓬又是一乐,“没什么可生气的。”周语蓬总是这样淡淡的笑着,但这个表情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谁也不能猜得出,所以熊乐有时候很怕他的笑,他觉得周语蓬每次笑都是在掩饰着什么。
不管怎么说,周语蓬能很快的忘掉不愉快已经令熊乐放心,他在他眼前摇了摇手里的玻璃罐。
“这是什么?”周语蓬的眼睛有些迟缓的追着眼前的东西。
“香辣酥,”熊乐费力地拧开盖子,“是我妈自己做的,我知道你喜欢吃辣,所以带过来。”
说完看见了周语蓬紧皱着的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快拿笔写了下来。
“呼……”周语蓬轻轻的吐了口气“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辣椒了。”
“那要不要尝一尝?”熊乐嬉笑着取出一块放在了他的唇边,周语蓬就势吃了下去,然后不断的点头,“嗯,好吃。”
第 10 章
“对了,你昨晚上来的时候大黑叫了吗?”突然想起来,周语蓬问熊乐。
熊乐摇头:“没有啊,我都没看见他。”
“啊?你是第一次见他吗?”杨一柯接过话。
“是啊。”熊乐被问得莫名其妙。
“大黑可护院了,生人来它都会没完没了的叫唤。”杨一柯跟熊乐说完,在周语蓬的手掌里写着什么,看来这段日子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
杨一柯的字写完,周语蓬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怎么了?”熊乐问,“你写的是什么?”
“我告诉他大黑没冲你叫,可能是认识你。”
熊乐摇头,他们的对话他有些不懂了,大黑为什么会认识自己呢?
他们三人出发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在北方呆了那么多年的熊乐受不了这种湿冷的天气,后悔自己来杭州没有带厚衣服。他们去了西湖周围,也没什么特别没的景色,所以盼了很久的熊乐还是有些小失望,周语蓬问他喜欢吗,他告诉周语蓬这里的水有点脏,何在电视上见到的不一样。周语蓬笑笑,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扶着栏杆的手来回摩挲着。“熊乐,很多东西想象出来的都和现实不一样,尤其是那种报了满心希望的事物,也许是最丑陋的。”
一阵冷风吹过,让单薄瘦弱的熊乐打了个哆嗦,他不懂周语蓬话中的意思,今天的他好像比在北京的时候忧郁多了,但是熊乐却想不出怎样才能了解他的心思。
三个大男人出游本来就没有什么兴奋点,所以一路上都是闷的,熊乐和自己的偶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周语蓬侧着头看着他们说话,很安静。
好在临出门前周语蓬特意嘱咐熊乐带相机出来,而出来以后,相机一直都挂在周语蓬这里,周语蓬说要多给熊乐和他的偶像拍点合影,然后让杨一柯一张一张的签名。
不管走到哪,周语蓬都会叫住熊乐和杨一柯,用镜头对准他们,然后按下快门,这一路,他几乎成了一个局外人,或者说是一个旁观者。
“偶像,你能帮我和语蓬拍一张吗?”熊乐问。
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也不是特别熟,但是杨一柯也能看的出周熊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便极有深意的看着他笑,然后为他和周语蓬合影。他们的背景是太子湾公园里的一个大树,杨一柯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熊乐要在这么普通的地方和周语蓬合影,但快门还是按了下去,将两个人的笑容收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