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发出的是怎样低三下四的声音,他也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但是奈何就是无法控制啊,顺风顺水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遭遇,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惩罚别人的方式不是叫他去死,而是通过折磨而逼得他主动想去死,当然了,死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犯罪,聪明的熊宁是不会这么轻易饶恕周语蓬的。
“叫柳师傅进来,把这全程都录下来,然后寄给周阳,好好勒索他一笔,再让他看看自己不可一世的儿子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哈哈。”
柳师傅很快就举着摄像机走了进来,当他刚刚站定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完全没入周语蓬身体里的试管因为压强的增大而爆破。
“啊……”一声闷哼,周语蓬感觉到体内火辣辣的疼痛,碎玻璃扎入壁内,那是一种极内的伤啊,他全身都不敢再用力,哪怕稍稍动一下,身体内就像有条火苗一样窜到胃里去。
刺眼的血顺着雪白的大腿内侧流了出来,还带出了几粒混着血的玻璃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嗯?”忍着剧痛用手肘撑起些身体,周语蓬尽量咬字清晰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听到任何回应的,但是还是要问。
“我看你还是不疼是不是?”熊宁觉得周语蓬根本就是在挑衅,做她们这一行的人是没有同情心的,同情心是什么东西,她们甚至都没有这个概念,每周每月不知道有多少生物会在她们的脚下哭求,她们习以为常。
“我会告诉你原因的,但不是现在。”熊宁用尖锐的鞋跟踩在周语蓬的小腹上,又是一阵刺痛袭来,“叫卢博士进来。”熊宁吩咐。
一个身穿极淡的蓝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是标准的圆寸,既利落又干净,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似乎不像是药箱,但究竟里边装着的是什么谁也看不出来。
“卢博士,轮到你发挥了啊,是不是。”熊宁说的漫不经心,就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流程似的。
卢博士放下手中的箱子,弯下腰及其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对他来说似乎视为宝贝的箱子,然后扭过头,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人……
第 17 章
错愕写在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但是都准备看热闹的人们并没有发现,卢博士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低头在箱子中选着需要的东西。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的工作对象竟然是他……他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可是,上天既然给他们机会,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呢?
周语蓬的下身还在淌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利器划破了直肠和内脏的缘故,卢博士翻箱子的手开始变得哆里哆嗦。
熊宁发话了:“来个晨尖丸给他尝尝。”
“晨……”
最先捕捉到问题的是熊宁:“卢博士?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啊,是不是你女儿小芸又病了?”
顺水推舟,卢博士道:“是……又病了,所以我想,想回家看看她。”
“那也得得到工作结束啊,是不是?快点动手吧。”熊宁命令着。
虽然名字可怕,但是这种丸药长的并不可怕,只是一枚蛋黄大小的白色圆球,但当它被从后薛塞入以后,就会和身体里的液体进行交汇,最终白色的外皮会被后薛融化,露出里边被包裹着的带刺的小球。它会在人体内一直游走,而它所碰触之处自然是疼痛难忍的。
掌心托着这枚药丸,卢博士不敢再看角落里的那个人。
“怎么?给我干嘛,平时不是都由你亲自动手吗?你不要坏了规则。”熊宁说。
“我……”卢博士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不再分说,捏住药丸慢慢地走近了他。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周语蓬惨白色的脸正好在他走近时转向了他,那样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卢博士不敢直视,从来没有想过再相见,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地点却选择在了这里,这还算是一种缘分吗?
虽然学历高,但是卢子君很信命,他总是认为女儿总也治不好的病就是因为自己伤害别人而得到的报应,人之所为,天必报之,他曾经选择了伤害周语蓬,所以,上天便选择伤害自己无辜的幼女。
手不能再哆嗦了,一狠心,卢子君将晨尖丸塞进了入口……就让上天再惩罚我一次吧……
周围的人们眼睛里透着兴奋,没有谁会注意到卢博士的反常,都只是把目光集中在周语蓬身上,看看这枚曾经折磨过很多人的药丸究竟能把周语蓬弄成什么样子。
几分钟过去了,镇定孤寂的周语蓬并没有出现那些人们盼望的变化,大家失望之极也都觉得好奇,难道这么厉害的药丸在周语蓬的体内失效了?他们不信。
周语蓬的嘴角开始沁血,卢子君连忙去按他的嘴,只有牙齿相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并不能掰开他的嘴。“语蓬,为什么要这样忍着?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呢?”卢子君心里想着,回头看见熊宁冷着的脸,知道今天并没有令她满意。
“宁姐,刘教授来了。”有人进来跟熊宁低声说着,很快熊宁就带着几个女人走了。
屋子里越发的安静,徐大夫蹲下身问卢子君到底怎么了,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连句话也说不出。
“要不你先回家?这里我来照顾着。”徐医生好意。
“他至少有两颗牙碎在里边了,您帮他清理一下,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