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旦发生什么事,或者需要我的帮助,就按这个‘1’别挂,我会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了脑子里,腾地站起身,熊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周围同事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他只好又坐下,想着之前和周语蓬的约定。难道语蓬打来电话并不是告诉我他已平安到达了吗?
记得当时和周语蓬说这个约定的时候他还是满脸的不信任自己呢,可是……熊乐不敢再往下想了,隐隐约约感到些不对劲,是不是周语蓬真的选择了相信自己一次而发来的求助呢?
不管怎样,周五一下班就要坐火车到杭州去,熊乐心里暗暗打算。
折腾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徐医生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周语蓬赤裸着身体躺在血中早已晕了过去,徐医生也因为集中了这么久的注意力而感到疲劳。
“你去歇歇吧,我在这里。”卢子君把徐医生扶出了屋子,自己则关好了铁门。
没有冰水,卢子君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周语蓬叫醒,也许让他多睡会更好吧,醒来以后面临的又是一波接一波的疼痛。
他把周语蓬搂在怀里,就像曾经的那样。失去知觉的周语蓬像个孩子似的在他怀中安静的睡着,只有这时候,他才不会痛。
断了筋的手腕处还在哒哒的滴血,卢子君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巾将它们吸去。妖艳的红色在洁白的纸巾上慢慢渲染,直至开出了一朵大花。周语蓬的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但好像想起了自己并看不见,然后又闭了起来。
“蓬。”卢子君含住他的名字,不敢发出声音,他抚摸着周语蓬手腕内侧的刺青,心疼的有些颤抖。
“子君。”
是周语蓬的声音,卢子君并没有听错。
他听熊宁说周语蓬已经又盲又聋,连手上的触觉也在慢慢消失,怎么可能认出自己?
“你怎么知道是我?”卢子君将字写在他另一只手腕的内侧。
“呵呵。”周语蓬笑了,大概是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奇怪,连笑声也显得格外的恐怖。“给我用晨尖丸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你研制了这么多的药,只要这一枚是我和你一起研制的,呵呵,呵呵,没想到你最终用它来对付我。”
笑过以后,周语蓬的嘴角又流出了血,看来口腔里的伤并没有得到良好的处理。
“我……”卢子君被说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愿意上承认。
“对不起,蓬,我不得不这样做。”卢子君的眼睛湿了,他还是良心未泯的。
“子君,我在你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具备利用价值吗?”周语蓬问,其实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一直得不到答案的他整日里都心不在焉。
“唯一爱过的人。”卢子君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并不犹豫。
“呵呵。”笑声又起,变得那么苍凉。爱一个人却连和他在一起的勇气也没有,这样也敢把爱这个字说出口吗?
“蓬,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卢子君见他只笑而不说话,有点不甘心,便又在他手腕处写下了这句话。
“在我的眼里?现在吗?”周语蓬将眼睛睁大,努力的想在视野中找到一个点,“呵呵,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团黑。”
第 18 章
坐落在在繁华街区拐角处的俱乐部在阳光的印衬下并没有显得有多么的可怕,这是卢子君的妻子第一次来这里,她知道丈夫因为女儿高额的治疗费而做了兼职,至于工作内容是什么,她从来没有问过。
“洁子,你做好准备,一会儿我会抱一个男人上车,然后你马上带着我们把车子开到富顺路去。”卢子君打开副驾驶的门,跳下了车。
洁子正要说话,看到丈夫已经远去。
卢子君已打听好今天下午熊宁会去大兴看她的弟弟,所以现在动手正是时候。房间里依旧昏暗,和外边大好晴天完全接触不到。只有几个手下的兄弟在这里,他们中午吃完饭都靠在沙发上午睡。
“小赵,小刘。”卢子君在他们面前还是能够发得上话的,“你们出去睡,到楼上去,快点。”
两个男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一向令人敬重的卢博士进来了,都知趣的离开。
“蓬。”卢子君从背包中拿出准备好的衣物打算给周语蓬换上,走近的时候却发现他身上又多出了很多伤口。“怎么回事?”卢子君自言自语,看着那副光滑剔透而又无比熟悉的身体上狰狞着腐烂的伤口,他心疼的将手抚了上去。
“啊……”一声低吼,周语蓬的身体像搁了浅的鱼一样警惕的翻了身,从他的大手下逃脱。他不知道哪里安全,或者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被他们做了什么,只知道它们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所以他只能伏在地上,如果想逃,只好不断的向前爬。
卢子君没想到周语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频频自言自语的问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里体无完肤的周语蓬又受到了什么样伤害。
狼狈不堪的周语蓬还在撑着手肘漫无目的的爬着,卢子君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可就在和他肌肤相接的一刹那,周语蓬又开始惨叫,浑身不断地发抖。
“蓬,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卢子君挑重点的字写给了他,这一天一夜的变化让卢子君感到奇怪。周语蓬自从知道了和卢子君相遇以后,就收起了所有的脆弱,无论用什么样的极刑虐待,他总是强行的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