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上)【完结】(22)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一刹那后,展昭走向他,他走得不急,也不慢,一切都自然地不能再自然。

  包括那双拢上环抱住他的手臂。

  温暖的怀抱啊,冬天冰雪有何所畏?

  将以我的火热化去一切,于是,满心遍野不再有饥寒。

  风也有它歇息的港湾。

  风也会张开双臂抱拥住逐风的人。

  因为风的感情就在手里,在它的怀抱,在逐风的人痴痴念念的守望……

  于是,窒息的心又一次有力跳动,向世人证实那活得美好。

  于是,再坚强的人的眼眶也吟了泪水,因为已不懂那激动将如何宣泄。

  于是,颤抖着的手更加颤抖,却,不再犹豫,慢慢上升,慢慢上拢,慢慢地,想将那千万次梦中的相拥化为现实。

  拥紧,拥紧,拥成身体的一部分,拥进生命之中。

  “不管你把我看成什么。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展昭最爱最敬的朋友。”

  手,还未触上,已经僵止。

  心,还未大起,已经大落。

  梦,还未成型,已经碎成了片片块块,如那空中的雪,融了,化了,不见踪影。

  是梦吗?是梦吗?

  紧拥的双臂已经松散,梦中的人已经离开。

  如果是梦,他将大声嘶喊,将心喊出,将梦喊破。清醒后的真实便会将他拯救。

  现在呢?

  是梦吗?是梦吗?

  为何这四周的雪冷得那么真实?

  为何他蜷起自己,蹲下身子,仍截止不住风雪的寒冷?

  好冷,好冷。好真实的冷——心的封冻。

  究竟是他的错,还是那个人的错?

  爱,是错的吗?

  不爱,又是错的吗?

  朋友,朋友啊……

  还是如此温柔啊。就是这让人无法离弃的温柔,他的心虽然寒冷,却不再下冰雪。

  朋友?

  是吗?……

  ……为何不是?

  早就明白了这一事实,只是始终不愿坦承。以为梦的缥缈还有边角可寻。

  也好。现在,也好。

  至少不再痛苦。

  他已懂,已知晓那个人的心,也明白未来的路该如何前行。

  朋友……

  抬头看那穹苍,他的嘴边有笑。

  幸好是冬。

  冬天的冰雪再寒,他也耐得住。

  他懂了,他耐得住的,他会给那个人想要的一切——

  

  第9章 (九) 梦非梦

  投在精美镂花窗面上的那抹身影像是被钉在了上头,始终不见有动。

  他已经看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些什么,为何而看。于是起身,他走去,亲手将那厚重的宫门推启。

  夜之黑色涌动起来,雪之白色“铺张”开,极度的反差让他逃避刺目。当再次睁开,入眼的便是那清风中的大红官服在面前拂摆。

  有一刹那惊诧,以为四周景物竟似在瞬间流动,洗为鲜活。

  可他知道,云仍是云,月仍是月,人,如昔是人。

  对他的微笑也如昔,这让他不自觉也回以笑容。

  他说:“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投照在地的影子,后一条紧紧跟随着前一条。

  步伐出奇一致,不急也不徐。

  夜幕的乌衣不着边角,可以捕捉的唯那满目雕甍画栋、峻桷层榱,不同于日照下宏伟气派,夜晚的皇宫总是突起一种寂寞难耐。墙头窗台的镂龙镌凤,晦明之间,只感觉张牙舞爪异样狰狞。

  由廊绕过朵楼出得锦德宫,他不由舒了口气。

  秃枝横木交错的御花园虽没什么可看,却难得让人感到舒畅,好似烦躁正从体内一点一滴撤走。夜的冰凉可以使他冷静,身后的人也使他有种难言而喻的安全与舒心。

  他知道展昭已经看透他的烦躁,所以那个聪明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打扰他。他最欣赏的就是展昭这一点。这个宫里恐怕除了玉贞,最懂得在该说话的时候说最恰当的话、不该说话的时候缄口不言的人便是展昭了。

  不过,他究竟在烦躁些什么呢?

  却是连他自己都想不通。

  漫步而行,不知不觉竟进到阙亭。随意拂了拂石凳上的埃尘,他坐下打算歇歇脚。见展昭仍站着,不由笑道:“站着干什么,也坐下休息休息。”

  抱剑当胸,展昭道:“微臣岂敢逾越,与陛下同坐……。”

  挥了挥手打断他不要听的话,他笑道:“规矩是做给人看的。现在只有朕与你两个,朕不想看,你又何必多此一‘矩’?”

  展昭笑了笑,当下不再客套,拂净他右手边的石凳,坐下。

  闲聊是十分愉快的。止不住的笑声,不时从两人之间爆出。

  他再一次有了那种想法——展昭和玉贞很像。所谓像,不指别的,而是指他们对人平和的态度。在他们眼中,皇帝是人,乞丐也是人,并没有太大不同。所谓君臣,若不将孰高孰低的身份摆在面前硬生生做出姿态给旁人观摩,他不过也是个凡人。希望被人了解,希望别人用一种平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得以将所有“高处不胜寒”抛诸脑后,轻取其中轻松自在。

  所以,他才在众多的人中选择了玉贞,不是吗?

  若是他真可以以“爱”的名义诠释他们之间的依恋……

  这个阙亭建在太湖石垒起的山石之上,地势颇高,由亭中望去,可将锦德宫完全纳入眼中。原本清冷的宫殿兴许是冬日的关系,显得益发萧索。

  感慨地叹了口气,他道:“锦德宫在皇城中最偏近冷宫所在,是当年太宗先帝为一本该打入冷宫的宠妃所建。在多数人眼里,这里便与冷宫无异。”回看展昭,知他在等自己把话说完,遂道,“展护卫,你告诉朕,若朕真的爱着玉妃,该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吗?”

  展昭淡淡一笑:“陛下真的觉得玉妃娘娘受委屈了?”

  “或许。”

  “如果陛下真这么觉得,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吗?”视线飘向远处,瞳孔尽是深邃,“爱一个人就会凡事都为对方考虑。也许在玉妃娘娘心里,觉得受委屈的是陛下也不一定。”

  “怎么说?”

  “为了给娘娘身份,陛下第一次忤逆了太后的意思。太后对此多有微词,陛下全独自承受下来,娘娘一定是知道的。所以凡事都处得小心谨慎。娘娘一定是不想给陛下再添麻烦。”

  他笑起来:“朕怎么觉得你似乎比朕更了解玉妃的心意。太可疑了,帝王可是很容易猜忌的。”

  看得到展昭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扯出个笑容来回应他这个并不高明的玩笑。然太过僵硬的动作始终没有成行。持续有片刻沉默,展昭才吐出一句:“臣懂。因为臣也曾爱过。”

  “朕听说你以前有个喜欢的人,是吗?”

  似要逃避话题,展昭起身走到亭柱边,没有搭腔。

  坐着的他,看到的只有展昭一半的表情。可这一半,已经足够。

  紧抿的双唇,感觉的出包裹其中的是牙关咬紧;眉头终究是诚实,控制不住地微蹙着。展昭的眼神看着远处,但他总觉得展昭看得更远,用心眼在看——看那心的追思。

  他是多少有些知道这件事的,两年前一向尽忠职守的展昭史无前例地请了三个月假,过了一月,包拯突然火急火了地向他来要御用的疗伤圣药,借口说是展昭因公受伤。他因担心还特地遣薛良走了一趟,结果却听说是与展昭有三生之约的女子过世了,而那女子的死似乎跟展昭有关,所以她娘家十分不理解,将前去悼祭的展昭赶出来并打成重伤。

  此刻,那心神飘荡远方的人是不是正在追逐着那缕再也握不住的魂魄?仍想着她,爱着她吗?难道,还要将那没有结果的爱继续着?

  他有好多想问,但那样的表情让他不忍再问,不忍逼迫着硬是拨开那人心中的脆弱。但是,他仍忍不住,也许口的开启并不算疑问,只是他的一种无知的感慨罢了。

  “到底,什么是爱呢?”

  是的,他只是在感慨。近来总在想着这个问题。他应该是爱着玉贞的,是吗?然,为何总莫名觉得缺憾了什么呢?

  不再“漂泊”了的神情,乌色眼眸定定回看着他。

  “当自己不再像自己的时候。”展昭如是说。

  当自己不再像自己的时候?

  什么意思?

  正想问个究竟,却听一声落雷般的呼喝当头劈下。

  “狗皇帝,纳命来!”

  或许,天真的将要落下雷来。

  他感觉一道电光在眼前闪过,这让他突然什么也看不到了。耳边只有风的呼啸,紧跟着闻得的是——

  “万岁,小心!”。

  叫喊如同一道利剑,割破了他双眼的白茫。他终于看清扑向他的人。

  是展昭!而在他身后的慢慢绽放开的是被他放走名叫韩孟非的男人的冷笑。

  身体彼此的撞击,沉重不堪负荷。都没能站稳,两人一同摔到地上。

  “展护卫?”努力坐起,他推开覆在身上的展昭。不禁意地触摸,竟沾染一手鲜血。心下大骇,抱紧展昭看其后背,后心处深深c-h-a入一枚飞云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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